运用体制叙事分析瑞典无人机运输可持续发展转型中的话语政策领导力

本研究针对瑞典无人机运输这一新兴领域，聚焦可持续转型中的政策领导力问题。研究人员通过多层级视角(MLP)与叙事话语分析，对18位国家、地区及私营部门专家进行访谈，探讨了无人机创新如何被叙事化及政策领导力的缺失。研究发现存在市场主导、公私协作及非优先三种叙事框架，揭示了公共部门领导力缺位可能导致私营部门与体制锁定的分化、意识形态张力及政策协调碎片化等问题。研究强调需构建包容性治理与新型话语模型以释放无人机变革潜力，对创新政策与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理论与实践意义。

　　

在全球应对气候变化的紧迫背景下，可持续交通转型成为各国核心议题。瑞典作为环保先锋，设定了2045年实现碳中和及交通部门无化石燃料的宏伟目标。然而，这一转型之路并非坦途，尤其在航空等争议性领域，新兴技术如民用无人机和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eVTOL)虽具潜力，却面临基础设施、互联性、法规及公众担忧等多重挑战。更关键的是，政策领导力的缺位可能阻碍这些创新技术发挥其变革作用。当前，无人机运输作为典型利基创新，其发展不仅依赖技术进步，更需有效政策引导与多层级治理协调。在这一背景下，理解政策叙事如何塑造技术发展路径、影响联盟构建与制度变革，成为推动可持续转型的核心问题。

为深入探究这一问题，Aneta Kulanovic、Aishwarya Raghunatha、Johan Nordensv?rd与Patrik Thollander在《Sustainable Futures》发表研究，通过分析瑞典无人机运输领域的话语政策领导力，揭示了叙事框架对创新治理的深远影响。研究采用质性方法，主要技术手段包括：基于多层级视角(MLP)与叙事话语分析的理论框架；对18名国家、区域、地方及私营部门专家的半结构化访谈；通过滚雪球抽样与利益相关者分析选取受访者；利用NVivo软件转录与编码访谈数据；借鉴Nordensv?rd与Ketola的叙事分析框架识别情节线、角色与均衡状态。

研究结果通过三种叙事框架呈现，深刻反映了不同主体对无人机运输的认知与立场：

市场框架——私营主体主导无人机应用

这一叙事将私营部门、初创企业及航空业视为推动无人机应用的核心力量。技术本身被视为驱动力，而法规与制度问题则被期望通过市场机制自行解决。受访者强调，正如特斯拉推动电动汽车革命一样，新进入者将颠覆现有市场结构，无需过多依赖公共保护空间。无人机被描绘为连接偏远地区、解决社会隔离问题的工具，但其发展前提是法规必须确保安全学习环境。这一框架凸显了对市场力量与颠覆性创新的高度信仰，公共部门仅扮演被动角色。

协作框架——公共主体与私营主体共同学习引领

该框架强调公私协作的必要性，认为公共部门必须主导无人机整合进程。技术并非主要瓶颈，而法规滞后与基础设施不足才是关键障碍。受访者指出，若缺乏公共领导，无人机应用可能沦为富人特权，加剧社会不公。公共机构需作为可信行为体，与私营部门共同学习，制定法规、建设基础设施，确保技术服务于公共利益。同时，这一叙事将火车与“飞行耻辱”(flight shame)思潮视为对手，主张无人机可与传统交通互补而非替代。

非优先框架——公共主体优先既有技术

此叙事对无人机持怀疑甚至否定态度，将其视为干扰而非解决方案。受访者认为无人机同传统航空一样难以可持续，应优先发展高铁等成熟技术。这一框架深受瑞典反航空霸权话语影响，将无人机与“肮脏”航空形象关联，形成 discursive lock-in（话语锁定），阻碍对新兴技术潜力的客观评估。资源应集中于既有 regime（体制）内改进，而非探索利基创新。

研究结论与讨论部分指出，三种叙事框架折射出对可持续转型路径的深层分歧：市场框架体现市场自由主义信仰，协作框架呼应绿色凯恩斯主义，非优先框架则反映环境主义价值观。这些分歧导致政策协调困难与领导力缺位，可能错失转型机遇。研究强调，公共部门需超越传统管理角色，承担创新政策领导职能，主动塑造利基保护空间。同时，应促进跨部门行为体（如初创企业、地方政府）参与，打破“核心联盟”对体制的锁定，构建包容性治理模式。

研究意义在于揭示了叙事斗争对技术路径选择的决定性影响，为理解可持续转型的政治维度提供了新视角。它不仅深化了MLP理论中话语与权力分析，也为政策实践提供了关键启示：在应对复杂能源与环境挑战时，决策者需敏锐识别叙事框架背后的价值冲突，通过主动话语领导与制度创新，引导新兴技术向可持续方向演进。最终，这种反思性治理模式可能成为解锁无人机等颠覆性技术转型潜力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