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口、模仿与吸收创新：晚期铁器时代旋转石磨在高卢地区的传播新视角

《Journal of Archaeological Science: Reports》：Importing, imitating and assimilating innovation: New aspects of the penetration of the rotary quern into Gaul during the Late Iron Age

The rotary quern technology originated in the Iberian Peninsula's northeast and spread across Gaul through工匠 migration and adaptation to local materials, facilitated by metal tool workshops. This process involved initial imports followed by regional limestone and sandstone utilization, with technological standardization and persistent craft traditions driving adoption. Factors include material efficiency, human expertise transfer, and conceptual adaptation.

　　在铁器时代，欧洲的某些地区经历了重要的技术革新，其中最显著的是旋转磨盘（rotary querns）的出现。这种工具的引入不仅改变了当时的食物加工方式，也深刻影响了社会的经济结构与技术传播模式。本文聚焦于法国东北部以及更广泛的高卢地区，探讨旋转磨盘的传播过程、技术特点及其与当地材料、工艺及文化之间的互动。通过分析考古发现和工艺流程，研究揭示了这一技术如何在不同区域被吸收、适应和本地化，并最终成为高卢地区的重要农业工具。

旋转磨盘最初出现在伊比利亚半岛东北部，时间可追溯至公元前6世纪末或5世纪初。这一地区的早期遗迹显示，磨盘的使用迅速传播至南部高卢，并在公元前4世纪开始被广泛使用，随后在公元前3世纪中叶扩展至整个高卢地区。这种技术的传播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历了一个逐步渗透的过程，表明技术的扩散与文化认同、经济交流以及工匠的流动密切相关。尽管旋转磨盘在高卢的传播时间已经较为明确，但其传播的具体机制、材料选择与技术适应性仍然存在许多未解之谜。

在技术传播过程中，材料的选择起到了关键作用。最初，工匠们倾向于使用与进口磨盘相似的岩石类型，例如具有多孔结构的火山岩。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当地工匠开始寻找更易获取且具有相似物理特性的本地材料，例如含有化石的石灰岩或砂岩。这一转变不仅反映了技术适应性的增强，也说明了当地工匠对区域资源的熟练掌握和创新能力。在某些地区，如法国的阿登（Ardennes）和巴黎盆地（Paris Basin），石灰岩的使用成为旋转磨盘制造的主要材料，而这些材料在早期的“鞍形磨盘”（saddle querns）中也占有一席之地。这表明，旋转磨盘的传播并非完全取代了传统磨盘，而是与本地资源结合，形成了一种新的技术模式。

值得注意的是，旋转磨盘的制造涉及一系列复杂的工艺流程，其中包括岩石的开采、初步加工、表面打磨以及眼孔的开凿。在早期阶段，这些操作通常依赖于石制工具，但随着铁器工具的普及，工艺流程变得更加高效和精细。铁制工具的使用不仅提升了加工精度，也促进了磨盘的标准化，使不同地区能够模仿和复制这一技术。例如，在法国北部的圣米歇尔（Saint-Michel）和马夸诺（Macquenoise）地区，考古发现表明工匠们采用了一套系统化的加工流程，包括从岩石表面剥离大块石料、对其进行初步形状调整，以及使用点凿和钻具完成眼孔的制作。这些发现揭示了旋转磨盘的制造过程与传统鞍形磨盘在技术上的连续性，同时也体现了工匠们对新工具的适应能力。

在法国北部，如卡普勒-费蒙（Capelle-Fermont）这样的遗址，考古学家发现了大量与旋转磨盘相关的材料，包括石灰岩和火山岩。这些磨盘的制造过程显示，工匠们首先从本地的石灰岩层中获取材料，随后将其加工成圆形的结构。这一阶段的加工可能是在露天进行的，利用铁制工具逐步剥离岩石，形成初步的形状。接着，工匠们对表面进行细致的打磨，以确保磨盘的使用效率。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磨盘的制造并未完全依赖进口材料，而是迅速转向本地资源，表明当地工匠在吸收外来技术的同时，也发展出了适应自身环境的工艺方法。

旋转磨盘的传播路径和时间线也提供了关于技术扩散的重要线索。例如，在法国中部和北部的某些地区，旋转磨盘的出现时间晚于南部，这可能与当地工匠获取材料的时间有关。在一些地区，如圣安德烈（Saint-Andeux）和丁特里（Tintry），考古发现表明工匠们在后期阶段逐渐转向使用更坚硬的岩石，这可能是因为早期使用的软质石灰岩容易磨损，而更坚硬的岩石则能够提供更持久的使用效果。此外，某些地区的磨盘制造工艺显示出工匠们在长期实践中形成的技能积累，这使得他们能够更高效地利用本地材料制造旋转磨盘，而无需依赖进口。

技术的传播不仅涉及材料和工具的使用，还与社会结构和经济网络密切相关。在高卢地区，旋转磨盘的传播似乎伴随着工匠的流动，尤其是那些掌握高超技艺的石匠。他们可能通过贸易或迁徙的方式将这一技术带到不同的地区，并在当地进行模仿和改进。例如，在法国北部的某些遗址中，发现的磨盘显示其材料来源于本地，这表明当地工匠在接触外来技术后，迅速调整工艺，以适应本地资源。这种现象说明，技术的传播并非仅仅是工具的转移，而是涉及知识的传递和文化的适应。

此外，考古证据还表明，旋转磨盘的使用在某些地区存在明显的延迟。例如，在北海沿岸的某些遗址中，旋转磨盘的出现时间晚于中部高卢，这可能与当地经济结构、社会习俗或技术传播路径有关。在这些地区，工匠们可能在较长的时间内才逐步接受旋转磨盘，并将其与本地资源相结合，以实现技术的本地化。这种现象进一步说明了技术传播的复杂性，以及不同地区在技术采纳上的差异。

研究还揭示了旋转磨盘在不同地区的适应过程。例如，在法国北部的某些地区，工匠们最初使用含有化石的石灰岩，这种材料具有较好的物理特性，适合旋转磨盘的制造。然而，随着技术的发展，他们逐渐转向使用更坚硬的岩石，如沙岩和燧石，以提高磨盘的耐用性。这种材料选择的变化反映了工匠们对技术的深入理解以及对本地资源的利用能力。在某些遗址中，磨盘的制造甚至涉及对岩石的精确切割和钻孔，表明工匠们已经掌握了较为先进的加工技术。

从整体来看，旋转磨盘的传播过程体现了技术扩散的多层次性。一方面，它依赖于外部的创新和材料输入，另一方面，它又需要本地工匠的适应和创新。这种结合使得旋转磨盘能够在高卢地区迅速传播，并最终成为主要的磨盘类型。同时，这一过程也表明，技术的传播不仅仅是工具的转移，还涉及知识的共享、材料的利用以及社会结构的调整。工匠们在这一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他们不仅将技术带入新的地区，还通过本地化加工，使其更符合当地的使用需求。

最后，研究还指出，旋转磨盘的传播速度在高卢地区比在希腊化或罗马影响区域更快。这可能与高卢社会对新技术的接受程度、工匠的流动性以及经济网络的活跃度有关。在某些地区，如高卢南部，旋转磨盘的使用似乎受到希腊文化的影响，而这一影响可能延缓了其传播速度。然而，在其他地区，如法国中部和北部，旋转磨盘的传播更加迅速，表明当地社会对这一技术的接受和适应能力较强。这一发现不仅丰富了我们对旋转磨盘传播机制的理解，也为研究古代技术扩散提供了新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