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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检索过程中，舌尖现象（ToT）并不陌生。为探究年龄、频率和近因等记忆因素对 ToT 的影响，研究人员以著名面孔和地点为对象开展研究。结果发现，晚习得、低检索频率和久未接触的名字更易引发 ToT。这为理解 ToT 机制提供了新视角。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或许都有过这样的经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种现象被称为舌尖现象（Tip-of-the-tongue，ToT）。它是一种短暂的语义记忆检索失败情况，虽说知道某个词，却无法成功提取。长期以来，众多研究围绕不同因素对 ToT 的影响展开探索，但由于研究方法和刺激材料的差异，关于年龄习得（Age of acquisition，AoA）、使用频率和使用近因等因素对涉及专有名词的 ToT 影响程度，结论并不一致，且此前没有研究同时考察这三个因素，也未将分析扩展到多个语义类别。为了填补这些研究空白，来自巴斯克认知、大脑与语言中心（Basque Center on Cognition, Brain and Language，BCBL）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研究，其成果发表在《Scientific Reports》上，为深入理解 ToT 现象背后的机制提供了重要依据。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来推进研究。他们招募了 80 名年轻成年参与者，这些参与者需满足正常或矫正后视力正常，且无神经或精神疾病史，同时因实验中使用了当地著名面孔和地点作为刺激材料，要求参与者是当地人或在当地连续居住至少五年。实验采用自定进度设计，包含两个平衡的部分，分别针对著名面孔和著名地点的图像进行测试。参与者观看图像后，需做出一系列判断，如是否知道名字、是否处于 ToT 状态、图像是否熟悉或名字是否未知等。若回答知道或处于 ToT 状态，还需进行四选一的识别任务，之后回答关于 AoA、频率和近因的问题。研究人员运用了重复测量方差分析（ANOVA）、皮尔逊相关性分析以及逻辑回归等统计分析方法，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深入剖析。
下面来看具体的研究结果：
- 反应分布：通过 2（刺激：面孔、地点）× 4（记忆判断：已知、ToT、熟悉、未知）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发现，记忆判断存在显著主效应，且记忆判断与刺激之间存在显著交互作用。进一步分析发现，在熟悉条件下，地点的反应百分比高于面孔；在未知条件下，面孔的反应百分比高于地点；而已知和 ToT 条件下，面孔和地点无显著差异。
- 对单个问题的反应：一系列重复测量方差分析表明，判断、刺激和问题反应之间存在显著交互作用。分别对已知和 ToT 判断进行分析发现，不同刺激和问题反应之间存在多种显著差异。
- 年龄习得（AoA）：对于已知判断，AoA 问题反应存在显著主效应和刺激与问题反应的交互作用。具体而言，在 “12 - 15 年” 和 “16 - 20 年” 条件下，面孔的已知反应百分比高于地点；在 “< 6 年” 条件下，地点的反应百分比高于面孔。对于 ToT 判断，刺激和问题反应均有显著主效应，但二者交互作用不显著。事后分析显示，“6 - 11 年”“12 - 15 年”“16 - 20 年”“21 + 年” 条件下的 ToT 反应数量均显著高于 “< 6 年” 条件。逻辑回归结果表明，AoA 是 ToT 判断的正向预测因子，且地名在 16 - 20 岁及 21 岁以后习得时，比人名更易引发 ToT。这表明，首次遇到名字的时间越近，产生 ToT 的可能性越大。
- 频率：已知和 ToT 判断的频率问题反应均存在显著主效应，且刺激与问题反应存在显著交互作用。已知判断中，在 “101 - 150 次” 和 “151 - 200 次” 条件下，面孔的反应百分比高于地点；在 “1 - 50 次” 条件下，地点的反应百分比高于面孔。ToT 判断中，在 “1 - 50 次” 条件下，地点的 ToT 反应百分比高于面孔；在 “51 - 100 次”“101 - 150 次”“151 - 200 次” 条件下，面孔的 ToT 反应百分比高于地点。逻辑回归显示，检索频率低的名字更易引发 ToT，且低频检索的地名比人名更易引发 ToT。
- 近因：已知和 ToT 判断的近因问题反应均存在显著主效应和刺激与问题反应的交互作用。已知判断中，“2 周前” 面孔的反应百分比高于地点，“+2 年前” 地点的反应百分比高于面孔。ToT 判断中，“+2 年前” 地点的反应百分比高于面孔，“2 周前” 和 “6 个月前” 面孔的反应百分比高于地点。逻辑回归表明，长时间未接触的名字更易引发 ToT，且地名在间隔超过两年时，比人名更易引发 ToT。
- 年龄与记忆判断的关联：皮尔逊相关性分析显示，年龄与已知判断呈显著正相关，与未知判断呈显著负相关，但与 ToT 和熟悉度无显著相关性。
- 逻辑回归结果综合分析：逻辑回归表明，对于面孔和地点刺激，近因是 ToT 判断最强的预测因子，AoA 也是正向预测因子，而频率是负向预测因子，即检索频率越高，ToT 出现的次数越少。
综合上述研究结果，研究人员得出结论：晚习得的名字、较低的检索频率以及较长时间未接触的名字，均会增加 ToT 的发生概率。这一模式在面孔和地点的研究中相似，但地点在各记忆因素上对 ToT 的预测作用更强。从机制上看，晚习得的名字由于形成密集语义网络的机会较少，更易出现检索错误；低频检索和长时间未接触会导致相关网络连接变弱，影响标签的检索，进而引发 ToT。该研究首次同时考察多个记忆因素对不同语义类别 ToT 的影响，为理解 ToT 现象的神经机制提供了新的视角，也为后续研究不同语义类别中 ToT 的差异奠定了基础，有助于进一步探索记忆检索过程中的复杂机制。不过，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如 ToT 是否会影响后续记忆评估尚不明确，未来还需更多研究加以探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