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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人类多能干细胞（PSC）等研究的技术进步，相关研究的审查面临挑战。研究人员围绕 “适当科学依据” 开展研究，明确了其七大关键特征，为审查等提供实用建议，助力规范相关研究。
在生命科学的前沿领域，人类多能干细胞（PSC）研究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蓬勃发展。如今，胚胎体外长期培养、体外配子发生、类器官（包括神经类器官）诱导以及胚胎模型构建等技术不断涌现，让科学家们得以深入探索早期人类发育的奥秘，这些研究成果也引发了公众的广泛关注和媒体的大量报道。然而，新技术带来的不只是希望，还有诸多难题。比如，研究涉及人类胚胎细胞、胚胎和配子，如何确保研究在科学上严谨可靠？怎样的研究才具备 “适当科学依据”？在研究开展前，又该如何进行严格的科学和伦理审查，并实施有效的监督呢？
为了解决这些至关重要的问题，国际干细胞研究学会（ISSCR）伦理委员会的研究人员展开了深入研究。他们来自美国、日本、澳大利亚等多个国家的知名科研机构 ，包括华盛顿大学、京都大学、墨尔本大学等。研究人员通过举办两场研讨会，与胚胎和 PSC 研究领域的顶尖科学家共同探讨了两个假设性研究课题：一是在非人灵长类动物或人类子宫中孕育嵌合胚胎（含有人类 PSC 的非人动物胚胎，植入前胚胎阶段）；二是基于 PSC 培养集成胚胎模型以模拟原肠胚形成。最终，研究人员明确了 “适当科学依据” 所包含的七个关键特征，这一成果为审查和监督机构、监管人员以及相关研究人员提供了极具价值的实用建议，对于规范人类 PSC、胚胎及相关研究意义重大。该研究成果发表在《Stem Cell Reports》上。
在研究方法上，研究人员主要采用了专家研讨法。他们组织胚胎和 PSC 研究领域的顶尖科学家参与研讨会，针对两个假设性研究课题展开讨论。科学家们从科学原理、研究依据、替代方法等多方面进行分析，研究人员则收集并整理这些讨论内容，从中提炼出对 “适当科学依据” 概念的理解，为后续确定关键特征提供了重要参考 。
具有科学依据的研究特征
- 科学严谨性（Scientific rigor）：研究应严格遵循科学方法，确保实验设计、方法、分析、结果解释和报告的稳健性与无偏性。要减少偏差，需多人参与评估，设置适当对照，选择合适的测量、观察和统计方法，并保证实验细节的完全透明，以便他人重复和拓展研究成果。若研究方法不严谨，使用人类胚胎、胚胎细胞或配子进行实验，会造成这些敏感资源的浪费。
- 问题的重要性（Importance of the problem）：研究提案需明确阐述拟解决问题的重要性，并通过背景介绍为研究提供更广泛的背景支持。研究目的可以是增加基础科学知识，或为疾病研究提供新见解，也可能推动医疗保健领域的进步。研究不一定以假设为驱动，也不一定要有直接的医学或临床应用，只要能产生有助于推广知识的结果，就具备科学合理性。但需注意，应避免夸大潜在的临床益处。
- 与替代科学方法的比较（Comparison to alternative scientific approaches）：鉴于部分研究的创新性以及各方对新研究领域的争议，研究提案应提供支持性证据，说明开展该研究的必要性，以及其如何解答特定研究问题，并证明替代方法的不足。研究人员可描述各种动物模型和干细胞模型，解释选择特定研究方法的原因。例如，日本在涉及人类胚胎基因编辑或线粒体替代研究的政策文件中就强调，由于动物模型的局限性，利用人类胚胎进行研究是必要的。
- 分步研究法（Stepwise approach）：许多情况下，研究采用分步进行、定期审查的方式更为有利。研究人员或审查委员会可设定阶段性目标，在达到这些目标时进行额外审查。比如，研究人员在申请延长胚胎体外培养时间超过 14 天的实验前，需先获得 14 天胚胎体外培养实验的审查和批准。这种分步推进的方式能使每一步的科学依据更加明确，确定研究终点，识别可实现的里程碑，还能根据新发现调整研究计划，确保研究的科学性和逻辑性。
- 研究风险（Research risks）：为全面评估研究提案的利弊，研究人员应识别潜在风险并提出应对措施。研究风险包括生物安全、动物福利等方面，还可能涉及伦理风险（如通过基因开关将不完整的干细胞胚胎模型转变为完整模型）和声誉风险。对于使用珍贵材料（如动物和人类胚胎）的研究，需尽量减少资源使用并避免浪费。例如，在进行试剂或方法优化研究时，可先在胚胎模型上进行实验，再使用人类胚胎。此外，研究人员应在整个研究周期中反复评估风险。
- 研究环境（Research environment）：研究人员需证明具备开展研究所需的设施、部门和机构支持以及资源，否则研究可能无法实施。若研究需要额外的伦理、监管或科学审查（如动物护理和使用委员会的审查），应在提案中注明。
- 研究人员资质（Investigator qualifications）：研究人员和研究团队必须具备开展研究的资格。相关经验的证明包括培训经历、专业技能、相关职业资格以及研究成果（如已发表的文章、会议论文等）。
相关伦理考量
在确定研究的科学合理性时，不可避免地会涉及伦理问题。研究人员应明确所用人类材料的来源，并尽可能提供捐赠者签署的知情同意书或相关文件，以证明研究符合最初的知情同意范围。由于干细胞技术发展迅速，多年前采集样本建立的人类胚胎干细胞系或人类诱导 PSC 系（“遗留样本库”）可能不符合当前的知情同意要求。例如，若对遗留样本库中的样本进行配子诱导研究，而最初未获得（或未充分获得）相关敏感研究的知情同意，审查委员会可能认为该研究不可接受。因此，研究机构应提醒研究人员确保胚胎和组织捐赠者的知情同意与研究内容相符。
研究面临的挑战
- 尊重科学自主性与创新和设定限制之间的矛盾：审查人员在评估研究项目时，需要在 “设定限制” 和鼓励创新之间找到平衡。例如，“14 天规则” 限制了人类胚胎的体外培养时间，但随着技术进步，有人呼吁放宽这一规则以开展更深入的胚胎发育研究。为解决这一矛盾，建立正式的上诉程序有助于研究人员对未获批的研究进行申诉，促进双方重新沟通和评估研究。
- 传统研究机构之外的研究：ISSCR 指南鼓励对特定研究进行专门的监督审查，但一些在传统学术或研究机构之外进行的研究可能面临审查难题。独立研究人员或商业实体可能未意识到研究需要科学和伦理审查，小型初创公司可能缺乏建立审查机制的基础设施。
- 不同司法管辖区政策和价值观的差异：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法律和文化规范不同，对研究的可允许性判断也存在差异。例如，澳大利亚将人类集成胚胎模型视为人类胚胎，禁止培养超过 14 天；而在其他国家，此类模型的分类尚不明确。由于文化、伦理和社会因素的复杂性，难以制定全球统一的研究标准，但可以确定具有科学价值和严谨性的审查流程和关键要素。
- 及时审查与跟上创新步伐：PSC 及相关研究领域创新迅速，审查人员可能难以跟上文献更新速度和及时完成研究提案的审查。专业组织可通过提供资源、传播科学信息、组织专家等方式，帮助缓解这一问题。
- 寻找和留住合格的审查人员：该研究领域涉及广泛的科学和伦理问题，寻找和留住能够全面评估这些问题的合格审查人员具有挑战性。ISSCR 指南虽对审查机构的人员组成提出了建议，但实际操作中，任何委员会都难以完全涵盖所有专业领域。
- 科学依据的局限性：证明研究具有科学依据至关重要，但这只是研究获批的必要条件之一。全面的伦理审查、充足的资金、材料的可获取性、研究的合法性以及公众信任同样不可或缺。然而，如何将利益相关者的意见纳入科学和伦理审查仍有待探索。
综上所述，该研究明确了人类 PSC、胚胎及相关研究 “适当科学依据” 的关键特征，为相关研究的审查和监督提供了重要指导。尽管研究面临诸多挑战，但通过建立合理的审查机制、加强国际合作和公众参与，有望推动该领域的科学研究在遵循伦理和法律规范的前提下健康发展，为人类健康和生命科学进步做出更大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