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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会生活中，种族歧视广泛存在，其背后的心理和神经机制复杂。为探究观察者种族认同与种族内群体偏见的关系，研究人员开展 “Reducing racial ingroup biases in empathy and altruistic decision - making by shifting racial identification” 研究，发现改变种族认同可减少偏见，这为减少种族歧视提供新思路。
在当今社会，种族歧视现象如同顽固的毒瘤，在教育、医疗、就业、治安等诸多领域肆意生长。从实验室研究来看，种族偏见在面部感知、共情、态度等认知和情感过程中也屡见不鲜。以往研究大多聚焦于他人种族对观察者心理和神经过程的影响，却忽视了观察者自身种族认同在其中的关键作用。那么，观察者的种族认同究竟如何影响其在共情和利他决策中的表现？能否通过改变种族认同来减少种族内群体偏见呢？带着这些疑问，北京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的研究人员踏上了探索之旅，他们的研究成果发表在《SCIENCE ADVANCES》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在样本选取上，招募了不同种族的年轻成年人作为参与者。实验中运用了面部面具训练程序（MTP），让参与者佩戴不同种族的面部面具，产生视觉 - 运动 - 触觉等多感官体验。同时，结合自我报告、行为测量（如反应时间 RT 测量）以及神经成像技术（功能性磁共振成像 fMRI 和脑电图 EEG），从多个层面深入探究种族认同与种族内群体偏见的关系。
研究结果如下：
- 面具训练程序（MTP）：MTP 包含四个精心设计的阶段，旨在改变参与者的自我面部感知，进而诱导种族认同的转变。通过该程序，参与者在不佩戴面具时接受各项测量，且研究证实 MTP 使用同种族面部面具作为对照条件是有效的。
- 自我报告证据：在实验 1 中，研究人员对使用不同种族面部面具的测试组和使用同种族面部面具的对照组进行研究。结果显示，测试组在 MTP 后，对所佩戴面具种族的认同显著增加，对自身原种族的认同则显著降低；而对照组的种族认同在 MTP 前后无明显变化。这表明 MTP 能够使测试组的种族认同向所佩戴面具的种族转变。
- RT 证据：实验 2 利用种族面孔分类任务收集 RT 数据。结果表明，在 MTP 前，参与者对其他种族面孔的反应速度快于对自身种族面孔；而在 MTP 后，测试组中这种差异减小，对照组则无明显变化。这进一步为测试组中种族认同的转变提供了行为证据。
- 大脑活动相关证据：实验 3 使用 fMRI 技术，让参与者在 MTP 前后对所佩戴和未佩戴的面部面具进行特质判断任务。结果发现，MTP 后，测试组在对所佩戴面具进行特质判断时，内侧前额叶皮层（mPFC）的活动增强，且这种增强在测试组中更为显著。这说明种族认同的转变与 mPFC 活动的调节有关。
- EEG 证据：实验 4 通过记录 EEG 信号，发现对照组存在典型的种族内群体偏见，即对自身种族面孔疼痛表情的 P2 振幅大于其他种族面孔；而测试组在 MTP 后，这种偏见减少，对其他种族面孔疼痛表情的 P2 振幅增大。这表明 MTP 能够降低种族内群体在共情神经反应中的偏见。
- 定位增强的共情神经反应：实验 5 利用 fMRI 技术，对观看不同种族模型疼痛或非疼痛视频的参与者进行扫描。结果显示，测试组在 MTP 后，对白人模型疼痛的神经反应在右侧前额叶皮层（IFC）、右侧前运动皮层和右侧岛叶等区域增强，且 mPFC 与右侧前运动皮层的连接性增强。这揭示了种族认同转变影响共情神经反应的潜在神经模型。
- 减少利他决策中的偏见：实验 6 通过利他决策任务发现，在 MTP 前，中国成年人更倾向于向具有更多亚洲特征的面孔捐款；而在 MTP 后，测试组中这种种族内群体偏袒现象减少，对照组则无明显变化。这表明种族认同的转变能够降低利他决策中的种族内群体偏见。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本研究首次系统地证实了观察者自身种族认同与种族内群体偏见在共情和利他决策中的因果关系。MTP 成功诱导了种族认同的转变，这种转变不仅体现在自我报告和行为反应上，还在神经层面有明显体现，即 mPFC 活动的调节。同时，种族认同的转变有效减少了种族内群体在共情和利他决策中的偏见。这一研究成果具有重要意义，它为理解人类种族相关的心理和行为活动提供了新视角，补充了不对称种族加工模型。此外，研究结果还为减少种族歧视提供了新的策略，表明通过短期的实验室操作，如 MTP，有可能减少种族偏见，促进社会公平与和谐。然而，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如 MTP 效果的持续时间、在不同年龄和种族群体中的适用性等问题，仍有待进一步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