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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变暖背景下,物种形态的适应性变化备受关注。研究人员针对澳大利亚 57 种雀形目鸟类(Meliphagides),探究鸟类喙大小与季节性气候极端变化的关联。结果发现鸟类喙大小随气候变暖而改变,这为理解物种应对气候变化的机制提供关键依据。
在全球气候变暖的大背景下,生物如何应对气候变化成为科学界关注的焦点。大量研究表明,生物对当代气候变化有所响应,像调整繁殖、迁徙时间(物候变化),改变地理分布范围等。在动物形态方面,与热性能相关的特征也出现了变化。不过,虽然有很多研究将生物响应与气候联系起来,但对于潜在机制以及与自然选择的关联,却知之甚少。这使得预测生物多样性对持续气候变化的响应变得困难,也不利于制定和调整保护措施。
鸟类的喙在热调节中有着重要作用,它不仅是觅食的工具,还能在高温时增加血液流动,通过辐射散热;低温时,血管收缩减少热量散失。以往研究多聚焦于气候平均值与喙大小的关系,却忽视了气候极端变化以及喙大小响应的非线性特征,而且形态学采样有限,难以推断潜在热调节机制。同时,直接证明喙大小随时间(而非空间)发生与气候相关变化的证据也很稀缺。
为了解开这些谜团,澳大利亚联邦科学与工业研究组织(CSIRO)环境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展开了深入研究。他们的研究成果发表在《Communications Biology》上,为理解鸟类如何应对气候变化提供了关键证据。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在数据收集上,从博物馆获取 4119 份 1956 - 2015 年捕获的鸟类标本数据,测量喙长、宽、深并计算喙表面积,用翼长代表体型大小,同时获取性别、捕获信息、食性等数据。气候数据则来自澳大利亚气象局 5km2 分辨率的每日网格化数据,计算极端温度天数变化率等指标。非气候环境数据利用 LUH2 土地利用地图获取土地覆盖信息。分析时,运用系统发育控制的广义线性混合模型(使用 MCMCglmm 软件包在 R 语言中实现),控制多种因素,选择最优模型进行分析。
研究结果
- 气候与景观变化:通过分析标本捕获地的气候数据,研究人员发现,超半数个体经历了夏季极端高温天数增加(53.6%),三分之二个体经历了冬季极端低温天数减少(67.6%),约 87% 的地区原生植被覆盖减少。这表明澳大利亚的气候在过去 20 年发生了明显变化,且景观也受到了人类活动的显著影响。
- 喙大小与夏季变暖:运用系统发育控制的广义线性混合模型(MCMCglmm)分析发现,夏季极端模型中,Δdays≥35°C 与夏季降水的交互作用显著。在降水 < 120mm 的干燥环境中,夏季变暖与较大的喙相关,因为在这种环境下,蒸发冷却受限,通过喙进行非蒸发辐射散热的优势更明显。Δdays≥35°C 与夏季最高温(Tmax)的交互作用也接近显著,在Tmax<28°C 的凉爽环境中,夏季变暖与较大的喙相关;而在Tmax较高的炎热环境中,夏季变暖则与较小的喙相关,这可能是因为在高温环境下,大喙会吸收过多热量,反而不利于生存。此外,原生土地覆盖变化(Δprimary land cover)以及食性(feeding guild)与气候变量的交互作用对喙大小均无显著影响。
- 喙大小与冬季变暖:在冬季极端模型中,虽然包含 Δdays<5°C 及其与冬季最低温(Tmin)、冬季降水和 Δprimary cover 交互作用的模型(m4)AICc 值最低,但与不包含 Δprimary cover 的模型(m2)相比,优势并不明显,说明景观变化对喙大小变化的驱动作用较弱。不过,冬季变暖(极端低温天数减少)的地区,喙有增大的趋势,且这种趋势在原生土地覆盖减少较多的地区更明显。喙大小还与Tmin相关,Tmin越高,喙越大。
研究结论与讨论
研究表明,过去 20 年澳大利亚气候快速变暖,夏季和冬季极端气候频率变化与鸟类喙大小变化相关,这符合喙在热交换和热调节中的作用。虽然景观变化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喙大小,但并非主要驱动因素。不同食性(花蜜食性和昆虫食性)的鸟类对气候变化的响应没有差异,可能是因为花蜜食性鸟类的部分迁徙行为使其能避开极端温度,减弱了对喙形态的选择压力。
该研究在多物种、大地理区域范围内,提供了气候变化驱动鸟类喙大小随时间变化的证据,这与热调节需求的变化一致。喙大小的响应程度和方向因地区气候特征而异,且在特定温度阈值下会发生逆转,这些都符合热调节预测。研究还指出,随着季节性气候极端事件愈发频繁、强烈和持久,与热交换和热调节相关的形态特征变化可能会更加显著。这一研究成果对于理解鸟类在气候变化下的生存策略具有重要意义,也为未来研究物种如何适应气候变化提供了关键参考,后续研究可进一步探究这些变化对物种生存和繁衍的长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