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研究：洞悉健康专业人员对气候变化的心理距离，助力气候行动与健康政策制定

为探究健康专业人员对气候变化的心理距离（PD）及其影响因素，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涵盖 12 个国家的跨国研究。结果显示，PD 受多种因素影响且各国认知不同。该研究对制定针对性策略、推动气候行动和政策制定意义重大。

　　气候变化如今已成为全球瞩目的焦点，它就像一个无形却又极具破坏力的 “大怪兽”，频繁引发各种极端天气事件，给人类的生活和健康带来了巨大威胁。在应对气候变化这场 “战斗” 中，健康专业人员处于关键位置，他们能敏锐察觉到气候变化给健康领域带来的诸多挑战，比如热浪导致的中暑、呼吸道疾病增多，以及传染病传播风险上升等问题。

然而，目前在气候变化研究方面存在不少问题。以往研究在看待气候变化时，常将不同国家或地区视为同质化的整体，忽略了各国在地理环境、社会文化、经济发展水平等方面的差异，这就导致对不同国家民众如何感知气候变化的研究存在很大空白。而且，在心理距离（Psychological Distance，PD）研究领域，虽然其对理解人们应对气候变化的行为至关重要，但现有研究对 PD 与气候相关行为之间复杂关系的探索还不够深入，也不清楚不同国家健康专业人员对 PD 的感知情况。

为了填补这些研究空白，清华大学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跨国研究。他们以 12 个国家的 18 名处于早期到中期职业阶段的健康专业人员为研究对象，采用探索性混合研究方法，综合运用描述性调查和深入的半结构化访谈，深入探究健康专业人员对气候变化的心理距离以及影响 PD 的关键因素，包括个人经历、不确定性、认知、信息环境、全球互联性和气候适应性基础设施（Climate-resilient infrastructure）等。

该研究成果发表在《BMC Public Health》上，具有重要意义。它挑战了传统观念中认为发展中国家专业人员对气候变化影响感知更遥远的简单看法，强调了理解 PD 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独特性的重要性。这有助于制定更具针对性的沟通策略，提高健康专业人员参与气候行动的积极性，推动全球和地方层面应对气候变化挑战的解决方案的制定。

研究人员开展研究时，主要采用了以下关键技术方法：通过目的抽样和滚雪球抽样相结合的方式选取来自 12 个国家的健康专业人员作为样本；运用在线问卷调查评估 PD 的四个维度（时间、空间、社会和不确定性）；进行两轮半结构化访谈，第一轮探索性访谈了解参与者对 PD 维度的解读和对当地气候影响的认知，第二轮深入挖掘影响 PD 和气候变化相关行为的因素；运用 SPSS 26.0 对问卷数据进行分析，对访谈数据进行主题分析。

健康专业人员对气候变化的心理距离

研究人员基于 12 个国家健康专业人员对 PD 的理论维度描述，绘制象限图来展示气候变化的 PD。在时间距离和不确定性维度方面，来自蒙古、坦桑尼亚、赞比亚、俄罗斯和加拿大的部分人员对未来气候变化影响表现出较高不确定性和较长时间距离认知；而来自埃塞俄比亚、加纳、尼泊尔、马来西亚等地的人员则对气候变化的确定性较高，且认为其影响在时间上更接近。在地理和社会距离维度上，非洲地区及部分加拿大人员认为气候变化在地理上距离近、对社会影响大；亚洲地区人员观点差异较大，部分认为气候变化对当地影响大，部分则认为影响较远。

影响气候变化心理距离的因素

1. 极端天气经历：直接遭遇极端天气事件对健康专业人员的 PD 影响显著。像赞比亚、坦桑尼亚、尼泊尔等常受极端天气影响的国家，其健康专业人员对气候变化影响的认知更直接，PD 更短。例如赞比亚的季节变化、马来西亚的海平面上升影响等，这些经历让他们深刻认识到气候变化的威胁。
2. 模糊认知：气候变化影响的不确定性导致 PD 存在差异。一些经常经历极端高温的国家，如尼日利亚、埃塞俄比亚等，对气候变化的确定性较高；而蒙古和俄罗斯部分人员因环境相对稳定、政府应对能力强等因素，对气候变化的紧迫性感知较低。此外，一些地区难以区分自然灾害和气候引发的现象，也增加了认知的模糊性。
3. 信息环境：信息环境在塑造健康专业人员的 PD 方面起着关键作用。社交媒体、印刷媒体和广播媒体等是重要的信息来源，但不同国家存在差异。发达国家虽可能未直接经历气候变化的物理影响，但媒体报道会影响其认知；而一些发展中国家存在信息获取受限的问题，如阿富汗、赞比亚等地，因资源匮乏、基础设施薄弱等，民众对气候变化的认知不足。同时，公共部门在气候教育方面的作用也参差不齐，宗教信仰也会影响人们对气候变化的认知和态度。
4. 气候适应性基础设施：气候适应性基础设施的完善程度影响人们对气候变化的 PD。在非洲，基础设施较好的国家在面对气候变化时，人们的心理距离相对较短，因为他们认为国家应对能力更强；而基础设施薄弱的国家，人们会感到更脆弱，心理距离更长。
5. 全球互联性：健康专业人员普遍认识到气候变化是全球性问题，各国相互关联。发达国家通过全球媒体报道了解气候变化影响，而发展中国家也意识到这一问题的普遍性。这表明在应对气候变化时，需要全球协作。

气候变化相关行为

研究发现，健康专业人员对气候变化的 PD 普遍较短，但行为反应差异较大。马来西亚的健康专业人员虽认为气候变化在社会和空间距离上较近，但因不确定性高，积极行为较少；沙特阿拉伯、坦桑尼亚和赞比亚等地的人员虽认为气候变化在空间上较远，但受社会联系或社区倡议影响，会参与一些气候保护行为，但在公共倡导和政策制定方面参与有限；加拿大的健康专业人员主要通过基层活动倡导政府和企业行动；蒙古和俄罗斯的健康专业人员更注重个人行动；埃塞俄比亚的政策制定者则积极参与制定应对气候变化的策略。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再次强调，PD 受多种因素影响，不同国家健康专业人员对气候变化的认知和行为存在差异。这一研究挑战了以往对发展中国家在气候变化问题上的片面看法，为制定针对性的气候策略提供了依据。未来应进一步考虑地区和文化因素，开展更广泛的研究，充分发挥健康专业人员在应对气候变化中的作用，推动全球气候行动的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