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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究新冠急性期后认知症状的发展轨迹，巴西米纳斯吉拉斯联邦大学研究人员开展了针对新冠确诊患者认知症状的回顾性队列研究。结果发现约三分之一患者存在认知症状持续超 24 周的情况，女性及感染第二波新冠的患者更易出现。该研究为了解长新冠提供了重要依据。
2020 年，新冠疫情如一场风暴席卷全球，给各国医疗体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随着大量患者从急性期感染中逐渐康复，一系列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其中，急性后症状的出现让人们意识到这场疫情的影响远未结束。在众多症状中，认知症状（包括精神疲劳、记忆和注意力受损等）对患者的日常生活和康复质量产生了严重影响。然而，当时对于这些认知症状在新冠感染后的长期发展轨迹，以及哪些因素与之相关，科学界还知之甚少。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为了更深入地了解新冠感染后认知症状的变化规律，巴西米纳斯吉拉斯联邦大学（Universidade Federal de Minas Gerais）的研究人员展开了一项意义重大的研究。该研究成果发表在《BMC Infectious Diseases》杂志上，为我们进一步认识和应对新冠带来的长期健康影响提供了宝贵的信息。
研究人员主要采用了回顾性队列研究的方法。研究样本来自于米纳斯吉拉斯联邦大学通过 TeleCOVID-MG（米纳斯吉拉斯州远程医疗网络开发的一项创新远程医疗服务）寻求和接受护理的新冠确诊患者。这些患者均在新冠急性期出现认知症状，且研究数据收集自巴西新冠第二波和第三波疫情期间。研究人员通过 TeleCOVID-MG 数据库获取患者急性期的信息，包括人口统计学数据、症状、合并症、疫苗接种状况和实验室检测细节等。在患者确诊 24 周后，研究人员使用专门设计的结构化问卷，通过电话访谈的方式评估患者的急性后症状，其中，认知症状通过查尔德疲劳量表（Chalder Fatigue Scale）中的四个问题进行评估。为确保研究的科学性，研究人员还排除了有临床意义抑郁症状（使用 PHQ-2 量表评估）和认知症状数据缺失的患者。在统计分析方面，运用了卡方检验和多元逻辑回归模型，来探究患者特征与认知症状持续或缓解之间的关系。
研究结果
- 研究人群特征：在 630 名回应问卷的患者中，344 人（54.6%）在新冠急性期报告有认知症状。经过数据筛选，最终纳入研究的样本为 319 人。其中，72.1% 的患者在 24 周内症状缓解，27.9% 的患者认知症状持续超过 24 周。与 24 周内症状缓解的患者相比，认知症状持续超过 24 周的患者中女性比例更高（83.1% vs. 70.9%），年龄中位数更大（36 岁，四分位距 [IQR] 26 - 48 vs. 32 岁，IQR 24 - 43），感染第二波新冠的比例更高（38.2% vs. 23.0%），且在日常任务执行能力丧失（11.2% vs. 3.0%）和新冠后功能受限（66.3% vs. 20.9%）方面的比例也更高。
- 认知症状类型的缓解 / 持续情况：总体上，认知症状的患病率随时间下降。急性期有 319 名患者出现至少一种认知症状，缓解期为 230 名，持续期仅 89 名。急性期认知症状中，注意力不集中（79.0%）最为常见，其次是记忆力问题（67.7%）、找词困难（63.3%）和思维清晰度下降（52.0%）。在缓解期，注意力不集中的比例更高（85.7%）；而在持续期，记忆力问题（69.7%）和找词困难（68.5%）的比例较高。“思维清晰度下降”（80.1%）和 “注意力不集中”（78.2%）的缓解率最高，“找词困难”（30.2%）和 “记忆力问题”（28.7%）的持续率最高。
- 认知症状持续的预测因素：通过二元和有序多元分析发现，女性（持续的优势比 [OR] 为 2.33 [95% 置信区间 (CI) 1.23 - 4.43]，持续时间的 OR 为 1.84 [95% CI 1.13 - 2.99]）和感染第二波新冠（持续的 OR 为 2.30 [95% CI 1.34 - 3.96]，持续时间的 OR 为 1.97 [95% CI 1.24 - 3.13]）与认知症状持续时间较长显著相关。
研究结论与讨论
这项研究在拉丁美洲地区首次专门针对新冠感染 24 周后认知症状的持续情况进行了调查。研究发现，在非抑郁的新冠急性期有认知症状的患者中，27.9% 的人认知症状会持续超过 24 周，女性和感染第二波新冠的患者更易出现这种情况。该研究拓展了长新冠领域的研究，进一步明确了认知症状在新冠感染后的长期发展情况。
研究结果与以往其他研究相互印证。例如，其他研究也表明女性在长新冠 “脑雾” 方面的风险更高，且不同新冠变异株与认知症状的发生存在关联，Delta 变异株导致认知症状持续的可能性高于 Omicron 变异株。同时，本研究未发现认知症状持续与疫苗接种状态、合并症之间的显著关联，这可能与研究样本主要为轻症患者且多数已接种疫苗有关。
从病理生理学角度来看，新冠病毒感染可能通过多种机制导致大脑变化，进而引发认知症状。如病毒可能影响脑血管和神经炎症机制，还可能靶向神经元线粒体，导致神经功能障碍。此外，即使是轻症新冠病例，病毒引发的全身炎症和免疫反应也可能破坏血脑屏障，影响大脑功能。值得注意的是，长新冠综合征与肌痛性脑脊髓炎 / 慢性疲劳综合征（ME/CFS）存在相似之处，两者在大脑结构、代谢和炎症方面有异常，这为理解长新冠的认知症状提供了新的视角。
然而，该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例如，研究依赖患者对认知症状的自我报告，缺乏同步的神经心理学评估，可能受到情绪等因素的影响；调查时间距离急性期较长，存在回忆偏差；且未对新冠急性期后开始的精神科治疗或药物使用情况进行详细追踪，也缺乏对照组，无法区分新冠对认知症状的直接和间接影响。
尽管存在不足，但这项研究仍然为我们理解新冠感染后的认知症状提供了重要依据。未来的研究可以在此基础上，运用定量神经心理学测试更精确地评估认知缺陷，深入探究长新冠认知症状的潜在机制，从而实现早期识别和干预，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减轻疾病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