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膜常驻巨噬细胞：腹膜转移结直肠癌免疫抑制微环境的 “幕后推手” 及潜在治疗新靶点

为解决腹膜转移结直肠癌（PM-CRC）患者预后差及免疫治疗耐药问题，研究人员开展了关于腹膜免疫系统（PerIS）的研究。结果发现 PerIS 含大量免疫抑制性腹膜常驻巨噬细胞（PRMs），靶向 PRMs 可改善预后。这为 PM-CRC 治疗提供新策略。

　　在癌症的 “战场” 上，腹膜转移结直肠癌（PM-CRC）堪称 “顽强的敌人”，给患者带来了沉重的负担。目前，PM-CRC 患者的预后相当糟糕，中位总生存期不足 12 个月，仅少数患者可接受细胞减灭术（CRS）联合腹腔热灌注化疗（HIPEC），但复发率高且并发症多。免疫检查点阻断（ICB）疗法虽在部分癌症治疗中成果斐然，可在 PM-CRC 面前却常常 “碰壁”，即便在微卫星不稳定（MSI）的结直肠癌中也效果不佳，这背后的原因一直困扰着科研人员。

为了攻克这一难题，来自阿姆斯特丹 UMC、阿姆斯特丹大学等多个国外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踏上了探索之旅。他们聚焦于腹膜免疫系统（PerIS），试图揭开 PM-CRC 预后差和免疫治疗耐药的神秘面纱。最终，他们的研究成果发表在《Nature Communications》上，为 PM-CRC 的治疗带来了新的曙光。

研究人员主要运用了单细胞转录组和表位测序（CITE-seq）、单细胞 RNA 测序（scRNA-seq）技术，对 18 例患者（包括健康对照、PM-CRC 患者）的腹膜液（PF）免疫细胞以及 8 例患者的腹膜转移瘤进行研究，部分实验还构建了小鼠模型进行验证。

研究结果如下：

1. 腹膜免疫系统的特征：通过 CITE-seq 技术对健康对照者的腹膜免疫系统进行全面分析，发现与外周血单个核细胞（PBMCs）相比，PerIS 中 T 和 B 细胞较少，髓样细胞比例较大。其中，单核细胞 - 巨噬细胞是 PerIS 中最丰富的免疫细胞，约占所有免疫细胞的 30%。进一步细分发现，PerIS 中存在多种巨噬细胞亚群，如腹膜单核细胞样腔巨噬细胞（mono-CMs）、C1Q⁺腔巨噬细胞（C1Q⁺ CMs）和 SPP1⁺ CMs 等。这些巨噬细胞具有免疫抑制特性，与肿瘤相关巨噬细胞（TAMs）特征相似，且 SPP1⁺巨噬细胞在正常结肠和肝组织中未被检测到。
2. PRMs 塑造免疫抑制微环境：在 PM-CRC 患者中，PRMs 依然保持着免疫抑制的 “本性”。scRNA-seq 分析显示，与健康对照相比，PM-CRC 患者的 PRMs 中抗炎细胞因子 VEGFA 和 IL10 表达显著升高，而参与抗原呈递的基因表达降低。KEGG 通路分析也证实了 PM-CRC 巨噬细胞中抗原加工和呈递、细胞因子 - 细胞因子受体相互作用通路的减少。此外，PM-CRC 患者 PF 中 IL10、VEGFA 等免疫抑制性细胞因子的蛋白水平也显著增加，且与腹膜癌指数（PCI）评分呈正相关，这表明 PRMs 在 PM-CRC 中营造了一个高度免疫抑制的肿瘤微环境。
3. PRMs 浸润腹膜转移瘤：研究人员对 PM-CRC 患者的 PF 和匹配的腹膜转移瘤进行分析，发现腹膜转移瘤中存在与 PF 相似的巨噬细胞亚群，其中 SPP1⁺ CMs 是腹膜转移瘤肿瘤免疫微环境（TIME）中最丰富的巨噬细胞。通过体内小鼠巨噬细胞标记实验证实，PRMs 可从 PF 浸润到腹膜转移瘤中，且 PM 来源的巨噬细胞与 PF 来源的巨噬细胞在转录上更为相似，这表明 PRMs 积极参与了腹膜转移瘤的形成。
4. PRMs 对腹膜转移 TIME 的影响：研究发现，PRMs 被招募到 PM 的过程与多种巨噬细胞受体及其配体有关，如 CCR1、CCR5、CSF1R、CXCR3 等受体以及 CCL3、CSF - 1、CXCL9 等配体。在 PM 中，巨噬细胞具有与 PF 相似的转录 TAM 特征，主要表现为脂质相关和调节样 TAMs，且具有较强的免疫抑制表型。此外，与原发性结直肠癌和肝转移相比，PM 中免疫抑制性巨噬细胞基因集评分显著更高，这表明 PM 具有独特的免疫微环境，由大量免疫抑制性巨噬细胞浸润所塑造。
5. 联合治疗改善小鼠生存：基于 PRMs 在 PM-CRC 中的重要作用，研究人员在小鼠模型中进行了治疗实验。他们使用抗 CSF1R 抗体耗尽腹膜巨噬细胞，并联合抗 PD1 激活抗肿瘤 T 细胞。结果显示，联合治疗有效减少了肿瘤负担，增加了肿瘤内活化的 FSC^high CD8⁺ T 细胞数量，显著提高了小鼠的生存率，部分小鼠甚至实现了完全缓解。这表明巨噬细胞耗竭疗法联合免疫检查点阻断是 PM-CRC 的有效治疗策略。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PerIS 是一个独特的免疫微环境，富含免疫抑制性的常驻巨噬细胞。在正常情况下，这可能是机体应对如腹膜炎等情况的一种保护机制，但在腹膜转移癌中，却被癌细胞 “利用”，成为促进肿瘤生长的帮凶。PRMs 不仅在健康状态下具有免疫抑制特性，在 PM-CRC 中更是通过多种机制营造免疫抑制微环境，影响肿瘤的发展和治疗效果。而靶向 PRMs 为治疗腹膜转移癌提供了一个极具潜力的方向，有望改善患者的预后。不过，目前使用抗 CSF1R 抗体可能会耗尽所有巨噬细胞，包括具有抗肿瘤作用的巨噬细胞。未来，如何选择性地靶向抗炎性 PRMs，例如通过代谢重编程等方法，将是研究的重点方向之一。此外，尽管临床前小鼠模型取得了较好的结果，但将这些发现转化为临床应用仍需进一步研究和验证。总体而言，这项研究为理解 PM-CRC 的免疫微环境提供了重要依据，为开发新的治疗策略奠定了坚实基础，对推动 PM-CRC 的治疗进展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