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个体亲社会决策中自我与他人价值整合的年龄差异：机制解析与意义探寻

《Scientific Reports》：Adult age differences in the integration of values for self and other

为探究亲社会行为年龄差异的认知和计算因素，研究人员以年轻人（n=63）和老年人（n=48）为样本，开展修改版独裁者游戏结合贝叶斯分层扩散模型研究。结果发现，年轻人整合自我和他人价值，老年人分别考量，且抑制控制能力影响老年人决策。该研究为亲社会决策提供新见解。

　　在社会飞速发展的当下，人口老龄化趋势愈发明显。到 2050 年，全球老年人口和年轻人口数量将趋于相等，这一变化给社会带来了诸多挑战与机遇。亲社会行为作为社会正常运转的关键要素，对个体身心健康有着深远影响。过往研究显示，老年人似乎比年轻人更具亲社会行为，但近期的荟萃分析表明，这一影响可能较小，且因亲社会行为测量方式的不同而存在差异。更为重要的是，亲社会行为年龄差异背后的认知机制以及相关调节因素，至今仍未明确。

为了深入剖析这些问题，来自德国德累斯顿工业大学（Technische Universit?t Dresden）、维尔茨堡大学（University Hospital Würzburg）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极具意义的研究。该研究成果发表在《Scientific Reports》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一种结合价值决策框架与贝叶斯分层扩散模型（Bayesian hierarchical drift-diffusion modeling，HDDM）的修改版独裁者游戏（modified dictator game），对 63 名年轻人和 48 名老年人进行了研究，旨在揭示亲社会决策过程中的年龄差异及其内在机制。

在研究方法上，主要运用了以下关键技术：

• 行为实验：让参与者进行修改版独裁者游戏，在游戏中，参与者需在不同金钱分配方案中做出选择，包括对自己和他人的收益分配，同时设置了默认分配方案（每人 5€）。通过这个游戏观察参与者的选择行为和反应时间（RT）。
• 抑制控制测试：采用 Go-Nogo、Stroop 和 Stop Signal 等任务组成的抑制控制电池（inhibitory control battery），评估参与者的抑制控制能力。
• 认知功能评估：利用包括 Trail Making tests A 和 B、Identical Pictures test 等在内的认知功能测试组合，对参与者的流体和言语能力进行测量。
• 社会认知测量：借助 EmpaToM 范式，测量参与者的同理心、同情心和心理理论（Theory of Mind，ToM）能力。
• 统计分析与建模：运用 Matlab、R 和 Python 进行统计分析，通过混合模型回归分析（mixed model regression analyses）探究年龄对选择行为和反应时间的影响；使用 HDDM 对选择和反应时间数据进行建模，分析社会决策过程中的潜在变量，如漂移率（v-parameter）、初始偏差（z-parameter）和边界分离（a-parameter）。

研究结果如下：

• 慷慨与自私选择：年轻人在 17% 的利他条件试验中做出慷慨选择，在 33% 的利己条件试验中做出自私选择；老年人在 25% 的利他条件试验中做出慷慨选择，在 38% 的利己条件试验中做出自私选择。虽然年龄组在接受利己或利他提议上无显著差异，但老年人总体上更倾向于接受提议。
• 年龄组在社会决策中整合自我与他人价值的差异：
  • 选择行为作为价值整合过程：通过混合效应回归模型分析发现，年龄组、self和other存在显著主效应，且年龄 ×self、年龄 ×other以及年龄组 ×self×other存在显著交互作用。进一步分析发现，年轻人的选择受self×other交互作用的调节，而老年人则不然。即年轻人在决策时会综合考虑自己和他人的收益，而老年人主要依据自己的收益做出决策。
  • 反应时间：同样通过混合效应模型分析反应时间数据，发现年龄组 ×self×other的三向交互作用显著。年轻人的反应时间受self×other交互作用影响，当self和other的值都较高或都较低时反应较快，而当两者冲突时反应较慢；老年人的反应时间仅受self影响，self的值越高反应越快。
  
  
• 抑制控制对选择行为的调节作用：在年轻人中未观察到抑制控制的显著主效应或交互作用，但在老年人中发现了显著的调节作用。抑制控制能力较高的老年人能更好地整合自己和他人的收益，其决策模式更接近年轻人；抑制控制能力中等的老年人，self和other对其选择有正向影响，但两者无交互作用；抑制控制能力较低的老年人仅受self影响。
• 分层扩散模型分析：通过 HDDM 分析，发现年轻人和老年人的漂移率都受self和other的正向影响，但年轻人的漂移率还受self×other交互作用的正向影响，而老年人则无此现象。这表明年轻人在决策时对自我和他人价值的整合更为复杂，而老年人则以更简单的方式分别考虑两者。此外，年轻人对利己提议的初始偏差更倾向于拒绝，而老年人则更倾向于接受；在边界分离方面，两组在利己条件下都比利他条件下需要积累更少的证据来做出决策。

研究结论与讨论部分指出，本研究揭示了年轻人和老年人在亲社会决策中价值整合方式的差异。年轻人以乘法方式整合自我和他人的价值，而老年人则以加法方式分别考虑两者。抑制控制能力在老年人的价值整合过程中起着重要的调节作用，这为理解亲社会决策的年龄差异提供了新的视角。同时，研究结果也挑战了传统观念中年轻人自私、老年人天生亲社会的刻板印象。然而，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如使用二分法处理数据可能忽略了一些决策过程的细节，未考虑参与者经济状况差异的影响，且仅测试了对同一年龄组成员的亲社会行为等。尽管如此，该研究依然为深入探究亲社会行为的机制以及社会决策过程提供了重要依据，强调了进一步研究亲社会行为计算机制的重要性，有助于全面理解这一概念在成年期的发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