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趋化因子水平与老年非心脏手术后延迟神经认知恢复的关联：开启术后认知障碍防治新篇

《Perioperative Medicine》：Association between serum chemokines levels and delayed neurocognitive recovery after non-cardiac surgery in elderly patients: a nested case–control study

为探究趋化因子与老年非心脏手术后延迟神经认知恢复（dNCR）的关系，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回顾性巢式病例对照研究。结果显示，dNCR 患者血清 CCL5 和 CCL11 水平显著降低。该研究有助于识别 dNCR 高风险患者，为临床防治提供新方向。

　　在外科手术领域，老年患者术后的认知问题一直是困扰医学界的一大难题。随着人口老龄化加剧，越来越多的老年人因各种疾病需要接受手术治疗，但术后延迟神经认知恢复（delayed neurocognitive recovery，dNCR）的情况时有发生，这不仅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还可能增加其死亡率 。目前，虽然已经发现了一些与 dNCR 相关的风险因素，但对于其发病机制仍不明确。趋化因子作为一类在细胞迁移和免疫调节中发挥重要作用的细胞因子，被认为可能与认知障碍疾病的发生发展有关。然而，趋化因子与 dNCR 之间的关系却尚不清晰。为了填补这一空白，徐州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等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开展了相关研究，其成果发表在《Perioperative Medicine》上。

该研究的开展对深入了解 dNCR 的发病机制、早期识别高风险患者以及制定针对性的干预措施具有重要意义。

研究人员主要运用了以下关键技术方法：

1. 神经心理学测试：对患者术前 1 天和术后 5 - 10 天（平均 7 天）进行一系列标准化神经心理学测试，评估记忆、心理运动速度、手动灵活性、注意力、语言思维速度和灵活性、运动能力、感知空间功能等认知领域。
2. 血清样本采集与检测：在麻醉开始前和麻醉结束后 1 小时采集患者血液样本，分离血清后存储于 - 80℃。采用固相芯片高通量定量检测方法，使用定制试剂盒检测血清中 CCL2、CCL5、CCL11 和 CXCL8 的浓度。
3. 巢式病例对照研究设计：从前瞻性队列中选取参与者进行回顾性巢式病例对照研究。术后 1 周，从非 dNCR 组中为每位 dNCR 患者随机匹配 1 名对照，匹配标准包括年龄（±5 岁）、手术时长（±90 分钟）和基线简易精神状态检查表（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评分（±3 分） 。

研究结果

1. 研究参与者情况：最初有 212 名患者符合纳入标准并愿意参与研究，但 18 名未完成基线神经心理学测试。术后随访过程中，又有 50 名患者因各种原因被排除，最终 144 名患者的数据纳入分析。其中，45 名患者（31.25%）术后 1 周被诊断为 dNCR，由于部分患者血液样本缺失，最终匹配得到 21 对 dNCR 患者和对照。
2. 认知结果：基线时，21 对匹配患者在各项神经心理学测试得分上无显著差异。术后 1 周随访发现，dNCR 患者在 Randt 记忆测试短故事模块延迟回忆、Grooved Pegboard 测试非优势手得分、韦氏成人智力量表修订版（Wechsler Adult Intelligence Scale-Revised，WAIS）数字符号分测验以及 WAIS 数字广度分测验（顺背和倒背）中表现较差。
3. 趋化因子与 dNCR 的关系
   • 术前：dNCR 患者血清 CCL11 浓度显著高于非 dNCR 患者，而 CCL2、CCL5 和 CXCL8 水平无显著差异。
   • 术后：dNCR 患者血清 CCL5 浓度显著低于非 dNCR 患者，CCL2、CCL11 和 CXCL8 水平无显著差异。
   • 手术前后变化：dNCR 患者血清 CCL5 和 CCL11 浓度术后较术前显著降低，且 CCL11 浓度变化幅度显著大于非 dNCR 患者；dNCR 患者血清 CCL5 和 CCL11 术后与术前的比值显著低于非 dNCR 患者 。
   
   

研究结论与讨论

研究表明，老年非心脏手术患者中，dNCR 患者血清 CCL5 和 CCL11 水平显著降低，这两个趋化因子可能是识别 dNCR 高风险患者的潜在生物标志物。

从机制上看，神经炎症被认为是 dNCR 的关键发病机制之一。手术创伤可激活机体的先天免疫系统，释放炎症因子，破坏血脑屏障（Blood - Brain Barrier，BBB），使外周炎症细胞进入中枢神经系统（Central Nervous System，CNS），进而影响神经功能 。CCL5 在维持正常认知功能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可促进细胞存活和调节小胶质细胞活性，但手术和麻醉等因素可能抑制了 dNCR 患者中 CCL5 分泌细胞的功能，导致其血清水平下降。CCL11 则可通过增强神经炎症和小胶质细胞的神经毒性，影响神经系统发育，并且能够穿过 BBB，其在 dNCR 患者术前血清中高水平，术后显著降低，可能与它在血液和大脑之间的双向运输以及手术相关的脑缺血缺氧导致的免疫抑制有关。

然而，该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样本量相对较小且为单中心研究，可能影响结果的普遍性；仅分析了术后一个时间点的趋化因子水平，无法全面反映其动态变化；术后随访时间仅为 7 天，难以评估长期认知变化；此外，一些可能影响术后认知功能的混杂因素未纳入研究。

尽管如此，这项研究依然为 dNCR 的研究开辟了新方向。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扩大样本量，开展多中心研究，延长随访时间，综合考虑更多混杂因素，深入探究 CCL5 和 CCL11 在 dNCR 发病机制中的作用，为预防和治疗老年非心脏手术后 dNCR 提供更有力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