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应对基于严重精神痛苦的晚期妊娠终止标准？—— 文献综述与临床伦理咨询分析

《BMC Medical Ethics》：How to deal with the criterion of severe mental distress for late termination of pregnancy? A scoping literature review and a content analysis of clinical ethics consultations

在晚期妊娠终止问题上，“严重精神痛苦” 标准缺乏明确定义，给临床实践带来挑战。研究人员通过文献综述和临床伦理咨询（CEC）报告的定性内容分析，发现相关术语不统一且存在诸多伦理挑战，为相关决策提供了指导问题，对解决该领域的困境有重要意义。

　　在生育议题中，晚期妊娠终止（late termination of pregnancy）一直是备受争议的焦点。随着孕期推进，胎儿逐渐发育，其生命权益与孕妇的健康和意愿之间的平衡愈发难以抉择。当面临胎儿发育异常，或是孕妇自身遭遇如严重精神痛苦（severe mental distress）等复杂状况时，是否终止妊娠的决策变得极为艰难。许多国家虽制定了相关法律，但 “严重精神痛苦” 缺乏明确统一的定义，致使医护人员在临床实践中难以准确判断，决策过程充满困惑与争议 。为解开这些难题，来自瑞士巴塞尔大学医院临床伦理单元、巴塞尔大学医学院等多个机构的研究人员 Charlotte Wetterauer、Jan Schürmann 等人开展了深入研究。该研究成果发表在《BMC Medical Ethics》杂志上，为解决晚期妊娠终止相关的伦理和决策困境提供了重要参考。

研究人员采用了两种主要研究方法：一是范围综述（scoping literature review），检索了 PubMed、Scopus、Web of Science 数据库及 Google Scholar 搜索引擎中的相关文献；二是对临床伦理咨询（CEC）报告进行定性内容分析，收集了瑞士某大学医院 2012 - 2021 年间涉及晚期妊娠终止请求的 CEC 报告 。

研究结果如下：

• 范围综述：研究共筛选出 23 篇相关文献，涉及欧洲、北美、澳大利亚、亚洲等地。关于 “严重精神痛苦”，术语使用并不统一，如精神病学、心理社会、社会医学或产妇紧急情况等表述均有出现。其判断标准多样，涵盖精神病学、心理学、胚胎病、社会经济和犯罪学等方面。例如，精神病学标准包括自杀风险、严重精神疾病等；心理学标准涉及与妊娠相关的情绪波动、对育儿的恐惧等；胚胎病标准指胎儿严重身体或精神损伤引发的孕妇心理负担；社会经济标准涵盖经济困难、家庭关系问题等；犯罪学标准则针对因性暴力导致的妊娠 。
• CEC 报告定性内容分析：在 2012 - 2021 年的 206 次 CEC 中，20 次涉及晚期妊娠终止问题。孕妇年龄在 15 - 41 岁，孕周为 15 - 31 周。其中，18 例涉及严重精神痛苦引发的晚期妊娠终止请求，多数（12 例）由胚胎病引发，其余 6 例由精神、心理或社会问题导致。在伦理考量方面，医护人员面临诸多难题，如难以判断孕妇的痛苦是否严重到足以终止妊娠、是否充分告知孕妇各种选择、终止妊娠是否是避免严重精神痛苦的恰当措施，以及在胎儿可存活时终止妊娠是否符合比例原则等 。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严重精神痛苦” 在许多司法管辖区被用作晚期妊娠终止的标准，但在临床决策中的应用复杂且充满伦理挑战。由于缺乏明确标准，医护人员在决策时容易陷入两难境地。CEC 虽能在一定程度上提供帮助，但也存在不足，如会议时间安排、孕妇参与度等问题。研究人员提出一系列指导性问题，如如何评估严重精神痛苦及其风险、终止妊娠是否合适和比例是否恰当等，以辅助医护人员进行决策。这些指导问题有助于在缺乏明确标准的情况下，减少决策的随意性，使决策过程更加科学、合理，为解决晚期妊娠终止的复杂问题提供了实用的参考框架，对推动该领域的临床实践和伦理决策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