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剖析多发性硬化症：临床与 MRI 特征揭示的临床 - 放射学解离之谜

《Journal of Neurology》：Clinical and MRI features contributing to the clinico-radiological dissociation in a large cohort of people with multiple sclerosis

多发性硬化症（MS）患者常出现残疾与 T2 高信号白质（WM）病变体积（LV）不匹配的 “临床 - 放射学悖论”。研究人员分析 717 例 MS 患者和 284 例健康对照者的临床、神经心理及 MRI 数据。发现 36% 患者存在临床 - 放射学解离，为疾病评估和治疗提供依据。

　　在医学领域，多发性硬化症（Multiple Sclerosis，MS）一直是个备受关注的难题。它是一种慢性炎症性和退行性中枢神经系统（Central Nervous System，CNS）疾病，就像隐藏在身体里的 “捣蛋鬼”，会导致髓鞘脱失、轴突损伤和神经退行性变。目前，医生评估 MS 患者的残疾程度，常用扩展残疾状态量表（Expanded Disability Status Scale，EDSS），但它存在不少缺陷，比如受行走能力影响大，容易低估认知和上肢功能障碍，而且不同评估者之间的结果差异也比较大。

在检查手段方面，传统的磁共振成像（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MRI）通过观察白质（White Matter，WM）病变来监测 MS，可 T2 加权序列在组织病理学上缺乏特异性，没办法全面展现 MS 的病理复杂性，也不能准确反映疾病损害程度。这就导致 EDSS 评估的残疾程度和 MRI 测量结果之间的相关性很差，很多 MS 患者身上还出现了残疾程度和 WM 病变负担不相符的情况，也就是所谓的 “临床 - 放射学悖论”。这个悖论就像一团迷雾，阻碍着医生准确判断病情和制定合适的治疗方案，所以迫切需要深入研究来解开谜团。

为了攻克这一难题，意大利神经影像网络倡议（INNI）的研究人员展开了一项全面而深入的研究。他们从 INNI 数据库中收集了 717 例 MS 患者和 284 例年龄、性别匹配的健康受试者（Healthy Subjects，HS）的临床数据、神经心理数据、人口统计学信息以及 MRI 数据。

研究人员首先根据 LV 和 EDSS 的中位数，把 MS 患者分成了四组：低 LV 和低残疾组（LL/LD）、高 LV 和低残疾组（HL/LD）、低 LV 和高残疾组（LL/HD）、高 LV 和高残疾组（HL/HD）。然后，他们运用多种先进的 MRI 技术，详细测量了大脑各个部位的结构和功能参数，包括灰质（Gray Matter，GM）、WM、小脑、基底节、丘脑的体积，脊髓（Spinal Cord，SC）面积，以及静息态网络的功能连接等。通过对这些数据进行复杂而严谨的统计分析，研究人员得出了一系列重要结论。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用到了几个关键技术方法。数据来源方面，从 INNI 数据库获取 MS 患者和 HS 的各类数据。MRI 数据采集使用四台 3.0 T 扫描仪进行扫描。在分析时，结构和功能图像的预处理和后处理分别借助 fMRIPrep 20.2.3 和 FSL v6.0.0 软件完成，还运用了多种工具对不同脑区体积和 SC 面积进行计算，通过独立成分分析等方法研究功能连接，并使用 ComBat harmonization 技术消除扫描仪差异带来的影响 。

下面来详细看看研究结果。

1. 数据概况

717 例 MS 患者和 284 例 HS 的数据纳入研究。其中部分患者和 HS 接受了 9 孔插钉测试（9-Hole Peg Test，9-HPT）、25 英尺步行测试（25-foot Walking Test，25-FWT）、3 秒节奏听觉连续加法测试（Paced Auditory Serial Addition Test at 3 s，PASAT3）、符号数字模式测试（Symbol digit Modalities Test，SDMT）等神经心理测试。MS 患者的 EDSS 中位数为 2，T2 高信号 LV 中位数为 4.76 ml 。按照分组标准，242 例患者被分到 LL/LD 组，138 例到 HL/LD 组，121 例到 LL/HD 组，216 例到 HL/HD 组。LV 和 EDSS 不相符的患者有 259 例，占患者总数的 36%。

2. 组间差异分析

• 人口统计学、临床和神经心理学特征：ANCOVA 分析显示，除性别外，各组在年龄、疾病类型、病程以及各项测试得分等方面都存在显著差异。比如，LL/LD 组比 HS 年轻，HL/HD 组比 HS 年长；在运动功能测试中，高残疾的 MS 患者（LL/HD 和 HL/HD 组）得分比 HS 高，低残疾的 MS 患者（LL/LD 和 HL/LD 组）与 HS 表现相似；在认知测试中，HL/HD 组得分显著低于 HS，而且不少高 LV 低残疾的患者至少在一项认知测试中表现比 HS 差。
• MRI 测量结果：与 HS 相比，LL/LD 组仅丘脑体积减小，LL/HD 组 GM、丘脑、小脑体积和 SC 面积都减小，HL/LD 组除 WM、小脑和 SC 面积外其他结构体积均减小，HL/HD 组所有脑结构和 SC 面积都减小。在功能连接方面，LL/LD 组在感觉运动网络（Sensorimotor Network，SMN）的大部分区域功能连接增强，其他组则有不同程度的减弱；所有 MS 患者组在默认模式网络（Default Mode Network，DMN）的功能连接都比 HS 降低。

3. 解离组分析

• 高病变体积和低残疾组（HL/LD）：约 20% 的患者虽 LV 高但身体残疾程度低，不过他们的认知功能比 HS 差，而且疾病病程比 LL/LD 组长，SDMT 得分更低。在 MRI 结构上，HL/LD 组的 GM、丘脑、基底节体积比 HS 和 LL/LD 组小；在功能连接上，其 SMN 和 DMN 的功能连接在部分区域比 HS 和 LL/LD 组低。
• 低病变体积和高残疾组（LL/HD）：该组约占样本的 17%，患者在所有运动测试中表现比 HS 差，部分患者认知测试也不达标。他们年龄更大，病程更长，进展型患者更多。MRI 显示，其 GM、丘脑、小脑体积和 SC 面积比 HS 小，与 LL/LD 组相比仅 SC 面积减小，与 HL/HD 组相比多数 MRI 变量受影响程度较轻；功能连接方面，SMN 和 DMN 在部分区域功能连接比 HS 和 LL/LD 组低，但在部分区域比 HL/HD 组高。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意义重大。研究表明，临床 - 放射学解离在 MS 患者中较为常见，不容忽视。当 WM 病变负担和 EDSS 不一致时，需要更仔细地评估临床情况和 CNS 损伤。对于高 LV 低 EDSS 的患者，要重视认知功能评估；对于高 EDSS 但 WM 病变少的患者，SC 评估必不可少。此外，研究还强调了丘脑、小脑等关键 CNS 结构在残疾进展中的作用，保护这些结构的完整性对控制残疾程度可能至关重要。这项研究为临床医生评估 MS 患者病情、制定个性化治疗方案提供了重要依据，推动了 MS 临床诊疗技术的发展，也为后续相关研究指明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