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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综述对边缘型人格障碍（BPD）潜在维度的因子分析研究进行系统回顾。通过检索相关数据库，纳入 27 项研究。发现 BPD 结构模型存在争议，单维与三维模型均获实证支持，多维模型常将症状聚类。研究为理解 BPD 提供依据，助于针对性治疗。
边缘型人格障碍（BPD）的复杂性与研究背景
边缘型人格障碍（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BPD）是一种复杂的精神疾病，主要特征包括冲动性、情绪不稳定、身份认同障碍和人际关系不稳定。自 A. Stern 使 “边缘型人格障碍” 这一术语流行以来，异质性就被认为是 BPD 概念的核心。尽管研究人员的系统工作使 BPD 有了明确的精神科诊断，但 BPD 标准的结构仍存在争议。
BPD 标准的异质性一方面源于其标准本身的性质，它包含人格特质、症状行为和症状的混合。例如，Akiskal 指出 BPD 中各种情感症状的普遍性导致了该障碍的 “难以处理的异质性”，这使他强烈主张将 BPD 视为一种情感障碍。Tyrer 则认为 BPD 更多由症状而非特质构成，甚至不应被视为精神疾病。另一方面，BPD 处于内化和外化障碍之间的边界，与内化维度的痛苦子因子和外化维度都有关联。而且，不同 BPD 患者可能仅有一个共同标准，却有 251 种不同的标准组合可导致 BPD 诊断。
研究人员探索 BPD 异质性主要有两种视角：以人为主的方法，通常使用聚类分析寻找 BPD 亚型；以变量为导向的方法，旨在通过因子分析揭示 BPD 标准的结构。本综述聚焦于以变量为导向的研究，将其结果与提出的亚型相联系。
研究方法
本系统综述遵循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PRISMA）指南，无需伦理批准。
研究的纳入标准为：使用基于 DSM 标准的项目水平因子分析来研究 BPD 维度的原创研究，使用符合 DSM 标准的有效工具进行测量，发表在同行评审期刊上，且仅考虑英文论文。排除研究青少年 BPD 维度、多种精神诊断或人格障碍的因子结构、使用不严格遵循 DSM 标准的筛查措施、仅使用验证性因子分析测试一个模型，以及综述、案例研究、观点文章和定性研究等。
检索了 PubMed、Scopus 和 PsycNET 三个计算机数据库，使用的检索词为（“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OR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criteria” OR “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symptoms”）AND（“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OR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OR “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 OR “factor analysis” OR dimension*）。同时通过检索引文确定了另外两篇文章。
研究结果
数据库搜索最初确定了 3072 篇文章，去除重复后为 1764 篇。经过标题筛选、摘要筛选、全文评估等一系列步骤，最终纳入 27 项研究。这些研究共涉及 62706 名参与者，多数研究在美国进行，样本类型包括混合临床样本、仅 BPD 患者样本、混合社区和临床样本以及社区样本。
研究质量评估使用了横断面研究评估工具（AXIS），多数研究质量中等。主要质量问题包括使用便利性样本无法代表总体，部分研究未明确研究人群，多数研究未说明样本量的合理性或遵循适当的选择过程，且多数研究未声明利益冲突，部分未提及研究局限性。
在探索因子结构的方法上，18 项研究使用探索性方法，其中 3 项使用探索性因子分析（EFA），11 项使用主成分分析（PCA，EFA 中最常用的因子提取方法），4 项使用主轴因子法（PAF）。11 项使用验证性因子分析（CFA）测试多个模型的研究中，9 项证实多个模型均可接受。多数研究支持多维模型，但 CFA 在支持单维或多维模型上存在分歧。
二维模型方面，5 项研究支持该模型，主要围绕冲动性和情感不稳定两极形成结构，与 ICD-10 将情绪不稳定人格障碍分为边缘型和冲动型的分类一致。在这些研究中，身份认同障碍和慢性空虚感密切相关，而冲动性、自杀 / 自伤行为等也常聚为一组。
三维模型得到 12 项研究支持，Sanislow 等人的模型最具影响力。该模型认为 BPD 由三个潜在维度构成：关系紊乱、行为失调和情感失调。研究发现身份认同障碍和慢性空虚感通常在关系紊乱维度，不适当愤怒和情感不稳定在 “愤怒情感” 维度，自杀 / 自伤和冲动性在 “自我毁灭” 维度，但恐惧被抛弃与其他标准分组的关联不固定。
一项研究支持 BPD 的四维模型，包括情感失调、认知障碍、关系紊乱和行为失调四个维度，但不同种族在慢性空虚和不适当愤怒标准的因子载荷上存在显著差异，这可能与文化差异有关。
在维度与亚型的关联上，支持单维结构的研究者不否认亚型存在，认为应在 DSM 标准之外寻找亚型；支持多维模型的研究者对维度与亚型的关联看法不一。部分研究根据维度差异确定了 BPD 的不同亚型，如 Rusch 等人基于三个维度确定了四种亚型，Lewis 等人基于三个维度确定了三种亚型 。
讨论
本综述旨在研究 BPD 的 DSM 诊断标准结构，研究发现 BPD 维度的研究结果存在冲突，单因子模型和 Sanislow 等人提出的三因子模型均获得了大量实证支持。Sanislow 等人认为这两种模型并非相互竞争，BPD 可视为基于三个组成部分的统一诊断，有助于解释病因、靶向症状和说明异质性。
从症状聚类来看，身份认同障碍和慢性空虚感联系紧密，这与 Hurt 等人的 “身份簇” 和 Linehan 的 “自我障碍” 类别一致，但与 Gunderson 和 Lieb 等人将两者分开的观点不符。冲动性和自我伤害 / 自杀行为常聚为一组，与相关理论中的冲动簇、行为失调类别一致。不适当愤怒和情感不稳定也常归为一类，这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 Akiskal 将 BPD 视为情感障碍的观点。
文化差异对 BPD 结构可能有影响，多数研究在西方文化背景下进行，仅有少数涉及非西方文化。新加坡的研究证实了三维模型的一种变体，伊朗的研究支持二维结构，且有研究发现不同种族在症状因子载荷上存在差异，因此本综述结果不能推广到非西方文化。
样本类型也会影响 BPD 因子结构的确定，使用 BPD 患者样本的研究多支持多维模型，而使用社区样本的研究更倾向于单因子结构。
未来研究应进一步整合 BPD 维度和亚型的研究结果，探索超越 DSM 标准的 BPD 特质，评估 BPD 维度与亚型的关联，这有助于个性化治疗。同时，还应研究标准因子结构的稳定性，因为目前缺乏纵向研究，而像冲动性等外化特质可能随时间缓解，进而影响 BPD 结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