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逃逸机制新解：早期 I 期高级别浆液性卵巢癌（HGSOC）中调节性 T 细胞（Tregs）的动态变化及潜在治疗靶点

《Cell Death & Disease》：Immune evasion mechanisms in early-stage I high-grade serous ovarian carcinoma: insights into regulatory T cell dynamics

为探究早期 I 期高级别浆液性卵巢癌（HGSOC）免疫逃逸机制，研究人员开展单细胞 RNA 测序分析。结果显示，HGSOC 微环境高度免疫抑制，Tregs 大量浸润且分化多样，其与肿瘤细胞和免疫细胞相互作用促进肿瘤免疫逃逸。该研究为治疗提供新靶点。

　　卵巢癌，作为女性生殖系统中极为凶险的 “杀手”，严重威胁着全球女性的生命健康。其中，高级别浆液性卵巢癌（HGSOC）最为常见且侵袭性强。令人头疼的是，HGSOC 在早期往往悄无声息，近 80% 的患者确诊时已处于 III-IV 期，此时治疗难度大增，患者生存率极低。当前，虽然对晚期 HGSOC 的免疫机制有了一定了解，像肿瘤浸润淋巴细胞（TILs）、肿瘤相关巨噬细胞（TAMs）、癌症相关成纤维细胞（CAFs）以及调节性 T 细胞（Tregs）在肿瘤微环境（TME）中的作用逐渐明晰，但早期 HGSOC 的免疫逃逸机制却如同迷雾，亟待揭开。

为了驱散这层迷雾，来自 IRCCS Humanitas Research Hospital、Humanitas University、University of Milan 等多个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携手合作，开展了一项意义重大的研究。他们的研究成果发表在《Cell Death and Disease》杂志上，为攻克 HGSOC 带来了新的曙光。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运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是单细胞 RNA 测序（scRNA-seq）技术，它能够深入到单细胞层面，分析细胞的基因表达情况，为研究免疫细胞的特性和功能提供了有力工具。其次，研究人员从 12 位 I 期 HGSOC 患者处获取了血液和组织样本，这些样本成为了研究的宝贵资源。此外，还运用了生物信息学分析，包括细胞聚类注释、伪时间轨迹分析、基因调控网络推断等，从不同角度解析数据，挖掘潜在信息。

下面来看看具体的研究结果。

1. I 期 HGSOC 中 Treg 细胞的优势浸润：研究人员对两位未经化疗的 I 期 HGSOC 患者的肿瘤病灶和外周血单个核细胞（PBMCs）进行 scRNA-seq 分析。通过对肿瘤相关 CD45⁺免疫细胞及其 CD45^-肿瘤对应细胞的详细免疫细胞表征，共保留了 21,697 个细胞。分析发现，免疫细胞中 CD4 T 细胞占主导，且在肿瘤中检测到 Th1、Th2 和 Treg 亚型。其中，Tregs 在肿瘤中广泛存在，在总 CD4 TILs 中的频率平均达到 35%。通过对 11 位患者的福尔马林固定石蜡包埋（FFPE）肿瘤组织进行免疫组化（IHC）分析，进一步证实了 Tregs 的浸润。
2. I 期 HGSOC 中 Treg 细胞的动态重塑：Tregs 在 I 期 HGSOC 中呈现出不同的转录组特征。c12 中的细胞表现为 SELL^highFOXP3^lowCD25^lowCTLA4 表型，是肿瘤中最幼稚的 Treg 状态；c3 中的细胞则具有高活性的 FOXP3^highCD25^highCTLA4^high免疫抑制特征，且与不良预后相关；c14 中的细胞具有增殖特征；c8 中的细胞具有细胞毒性并可能分泌免疫抑制细胞因子；c9 中的细胞呈现出 Treg 不稳定的特征，可能失去免疫抑制功能并获得抗肿瘤效应功能。通过 SCENIC 工具分析发现，不同 Treg 亚群的转录调控存在差异。伪时间轨迹分析表明，幼稚 Tregs 会分化为两条主要分支，分别通向不同状态的 Tregs。
3. I 期 HGSOC 中细胞毒性淋巴细胞的分析：肿瘤浸润的 NK 细胞与血液循环中的 NK 细胞不同，存在两种亚群。较小的 CD56^dimCD16⁺NK 细胞亚群具有高细胞毒性和细胞因子分泌潜力，而主要的肿瘤相关 NK 细胞则表现出低细胞毒性和促血管生成的特征。CD8 TILs 中，CD39⁺CD8 T 细胞呈现出高度耗竭的特征，而 CD39^-的 CD8 T_EM亚群中，GZMK^high表型的细胞与肿瘤进展相关。
4. I 期 HGSOC 中髓系细胞的分析：血液中存在多种单核细胞亚群，而肿瘤相关巨噬细胞（TAMs）主要呈现出脂质相关（LA）的特征。RNA-velocity 分析结合增殖谱表明，LA-TAM 亚群会进一步极化形成炎症性（Inflam）_LA-TAM 和促血管生成（Angio）/Inflam_LA-TAM 亚群。常规树突状细胞（cDCs）中，cDC1 子集是最具增殖性的 DC 子集。
5. 恶性细胞的特征：对 CD45^-细胞进行重新聚类，发现恶性上皮细胞具有患者特异性特征。其中，c_T4 和 c_T6 分别是两位患者中最活跃的循环细胞。通过伪时间轨迹分析和生存分析发现，c_T0 和 c_T5 中的肿瘤细胞与较差的预后相关。
6. I 期 HGSOC 中 Treg 细胞相互作用的映射：运用 NicheNet 算法预测 Treg 细胞的通信网络，发现 Tregs 与多种免疫细胞和癌细胞存在相互作用。这些相互作用可能影响 Treg 细胞的免疫抑制活性、转录组稳定性以及肿瘤的进展。例如，CD80 与 CTLA4 的相互作用可抑制 DCs、B 细胞和 CD8 T 细胞；TGFβ1 可抑制 DCs、CD8 T 细胞和 NK 细胞等。

综合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该研究全面揭示了 I 期 HGSOC 的单细胞转录组图谱，详细阐述了免疫细胞的分子特征和细胞间通信模式。研究发现 I 期 HGSOC 中 Treg 细胞具有高度异质性，其在肿瘤早期生长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同时，研究还指出 IFNγ 信号可能是 Treg 细胞不稳定的驱动因素，Treg 细胞的不稳定可能有助于增强免疫反应。此外，研究还确定了一些潜在的治疗靶点，如 CCR8、IL2R、CCR4、CXCR6、IL18R1 和 IL21R 等，为开发新的生物标志物和靶向治疗策略提供了重要依据。不过，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 scRNA-seq 样本数量较少，NicheNet 预测的相互作用需要进一步实验验证等。但总体而言，这项研究为深入理解 I 期 HGSOC 的免疫逃逸机制奠定了坚实基础，为未来的临床治疗开辟了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