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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综述聚焦 COVID-19 与口干症（Xerostomia）的关系。通过系统检索多数据库，纳入 32 篇文章分析发现，COVID-19 患者中口干症常见，患病率 30 - 98.4%。但两者因果关系不明，药物副作用等也有影响，还需更多研究。
一、引言
2019 年末，一种由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 2（SARS-CoV-2）引发的新型急性呼吸肺炎在中国武汉出现，随后迅速在全球蔓延，引发了严重的全球公共卫生危机。COVID-19 的常见症状多样，除了发热、咳嗽、呼吸急促等典型症状外，还包括疲劳、肌肉酸痛、头痛等。同时，患者在康复后甚至 2 周内仍可能传播病毒。
在 COVID-19 患者和幸存者中，各类口腔病变也越来越多地被观察到。SARS-CoV-2 在感染初期就能在唾液中被检测到。口干症（Xerostomia），通常指唾液分泌减少的一种状况，近期研究表明，COVID-19 导致的唾液腺功能障碍可能引发口干症和味觉丧失。
SARS-CoV-2 可通过与唾液腺上皮细胞上的血管紧张素转化酶 2（ACE2）受体结合，诱导急性炎症，损害唾液腺，导致患者味觉障碍（Dysgeusia）。该病毒还可能侵袭周围神经，影响唾液腺功能，减少唾液分泌。此外，COVID-19 患者常见的鼻塞会导致张口呼吸，进一步加重口干症。而且，COVID-19 患者体内常出现的低锌水平，也可能因影响唾液生成而加剧口干症状。不过，由于不同患者症状存在差异，关于这一问题的研究报道存在争议，有的研究发现患者唾液分泌减少，而有的则观察到唾液分泌增加。鉴于冠状病毒是新病毒，相关准确信息有限，且口干症在临床中较为常见并给患者带来不适，同时对于该病毒对唾液腺功能的影响尚无定论，因此开展此项系统综述，以整合相关数据。
二、研究方法和材料
本综述旨在评估口干症与 COVID-19 之间的关系，研究遵循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PRISMA）清单。
搜索策略由两位作者设计，使用了多个医学主题词（MESH）以及通过 “OR”“AND”“NOT” 组合的关键词，涵盖了与 COVID-19 和口干症相关的各种术语。搜索范围包括 MEDLINE（通过 PubMed）、Google Scholar、Scopus 和 Web of Science 等科学数据库，时间跨度为 2019 年 12 月 9 日至 2024 年 5 月 1 日，且不设语言限制，由母语为英语的牙医翻译非英文文献。
三位作者独立搜索数据库，并依据制定的纳入和排除标准筛选文章。纳入标准为 SARS-CoV-2 感染且 PCR 检测呈阳性、通过多种方法诊断存在口干症、研究类型为初步研究（临床试验、观察性研究）和综述文章；排除标准包括动物或体外研究、未通过 PCR 检测诊断 COVID-19、致编辑信类研究以及未提及口干症、唾液分泌减少或 COVID-19 的文章。
收集到的文章通过 Mendeley Reference Manager 软件进行管理，经过去除重复、筛选标题和摘要、评估全文等步骤，最终确定纳入的文章。随后，设计数据提取表提取数据，并根据乔安娜?布里格斯（JOANNA BRIGGS）批判性评价工具评估所选文章的偏倚风险。由于研究类型多样、口干症诊断方法不同以及部分研究的定性性质导致研究存在异质性，无法进行荟萃分析。在最终纳入的 32 篇文章中，18 篇为系统综述或其他类型综述，14 篇为观察性研究，如病例报告、病例系列和横断面研究。
三、研究结果
- 文章选择过程：最初搜索数据库共得到 753 篇文章，去除重复文章后剩余 326 篇。对这些文章的标题和摘要进行初步审查，筛选出与研究相关的文章。再对剩余文章的全文进行评估，排除不符合标准的文章，最终确定 32 篇文章纳入综述。
- 搜索策略总结：初始检索到 753 篇文章，去除重复后为 326 篇，最终纳入综述的有 32 篇。使用 JOANNA BRIGGS 清单评估偏倚风险，若清单所有问题答案均为 “是”，则偏倚风险低，否则为高。
- 研究类型及结果总结：研究类型包括多种综述研究和观察性研究。综述研究如小型综述、范围综述、文献综述等，观察性研究涵盖横断面研究、病例报告和病例系列。不同研究的结果表明，COVID-19 患者存在多种症状，其中口干症和唾液腺功能障碍的患病率为 30% - 98.4%，味觉和嗅觉障碍中，味觉障碍患病率为 34.5% - 60%，嗅觉障碍患病率为 41.4% - 92%，还有口腔溃疡、黏膜病变、眼干等症状。数据收集方法在综述研究中主要是使用相关关键词检索，非综述研究则采用问卷调查、唾液和咽拭子检测、视觉模拟量表、在线问卷等多种方式。本研究主要关注成年患者，未发现关于儿科患者的研究。
四、讨论
自 COVID-19 大流行以来，多项研究报道了该病毒与口干症的共存现象。一些研究认为口干症是 SARS-CoV-2 感染患者最常见的口腔症状之一，但目前缺乏准确数据。本综述收集的文章表明，口干症是 COVID-19 患者的口腔症状之一。
然而，确定口干症与 COVID-19 之间的关系存在诸多困难。测量唾液分泌量来证明两者关系存在局限性，如其他药物、原有健康状况等因素会影响唾液分泌，个体基线唾液功能存在自然差异，缺乏合适的对照组，测量技术和时间不同也会影响结果，且短期测量难以捕捉 COVID-19 对唾液功能的长期影响。
口干症是一种多因素导致的病症。唾液分泌受交感和副交感神经调节，生物钟机制也影响唾液分泌，女性因唾液腺较小，其未刺激的全唾液流速低于男性。当整体未刺激唾液流速降低 40 - 50% 时，常出现口干症状，唾液成分或功能改变，尤其是润滑黏液的变化也会引发口干症。此外，多种因素如医疗状况（如涎腺炎）、感染（如口腔念珠菌感染）、脱水、药物使用、焦虑抑郁、高钙血症、系统性疾病（如干燥综合征）、年龄、性别等都可能导致唾液腺功能下降和口干症。
SARS-CoV-2 对 ACE2 受体具有高亲和力，而 ACE2 受体存在于多种口腔黏膜组织和唾液腺上皮细胞中，因此口腔是 SARS-CoV-2 的潜在入侵途径，唾液腺细胞是其在灵长类动物中的首批靶细胞之一。病毒与唾液腺中的 ACE2 受体结合，会造成损伤和炎症，破坏分泌功能，导致口干或唾液流量减少，炎症修复过程也可能进一步减少唾液分泌。
COVID-19 患者口干症的其他原因还包括因鼻塞导致的张口呼吸、焦虑、脱水以及药物使用。持续的口干症会对口腔健康产生不良影响，如引发龋齿、唇炎、口腔黏膜溃疡和炎症、口腔念珠菌感染、腮腺肿大、涎腺炎和口臭等。
药物在 COVID-19 患者口干症的发生中起着重要作用。许多治疗 COVID-19 的常用药物，如抗病毒药物（如瑞德西韦、羟氯喹）、抗 HIV 药物（如利托那韦、洛匹那韦）、干扰素等，会影响唾液分泌机制。此外，其他常用药物如抗抑郁药、抗精神病药、β- 阻滞剂、抗组胺药、抗高血压药、利尿剂、阿片类药物、抗焦虑药、抗胆碱能药物和支气管扩张剂等，也会通过不同机制导致唾液分泌减少。不过，这些药物的负面影响通常是可逆的，停药或换药后唾液腺功能可能改善。
不同研究对口干症的评估方式存在差异，部分研究通过问卷调查或患者自我报告来判断，这种方法可能存在偏差，相比之下，测量分泌的唾液量能更准确地诊断口干症。而且，部分研究未明确疾病发生时口干症处于何种阶段。由于观察性研究难以确定因果关系，本研究无法精确判断口干症与 COVID-19 是伴随出现还是存在因果关系，且由于定量研究数量有限，无法进行荟萃分析。未来研究建议采用更准确的定量唾液测量方法。
对文章的偏倚风险评估显示，综述文章偏倚风险为低到中等，11 篇文章偏倚风险低，8 篇为中等；横断面研究（11 篇）偏倚风险低；病例报告和病例系列（2 篇）偏倚风险低。尽管整体偏倚风险为低到中等，但由于仅纳入了观察性研究，结果应谨慎看待，还需要更多实验研究，包括随机对照试验，以获取更精确的数据。
五、研究结论
本系统综述表明，口干症是 COVID-19 患者常见的症状，患病率在 30% - 98.4% 之间。然而，由于纳入研究的局限性，COVID-19 与口干症之间的因果关系仍不明确。鉴于两者因果关系尚未完全确立，未来需要更多的实验研究来深入探究这一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