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是理解迷幻药诱导的神秘体验的核心

《Cognitive Therapy and Research》：Metacognitive Feelings of Epistemic Gain are Central to the Understanding of Psychedelic-Induced Mystical-Type Experiences

这篇综述从认知科学角度出发，以元认知模型为理论基础，探讨了迷幻药诱导的神秘体验（PAT）中的认知过程。文中提出，元认知感受，尤其是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在这一体验中起关键作用，并分析了其在 PAT 各方面的影响及潜在应用。

　　

引言

在迷幻药辅助治疗（Psychedelic - Assisted Therapy，PAT）中，神秘体验虽已存在，但人们对其中涉及的认知过程却知之甚少。本文基于当前的元认知模型，从认知角度提出假设，以促进对迷幻药诱导的神秘体验中心理过程的理解。

元认知与迷幻药

1. 研究现状及阻碍：迷幻药研究尚处于初期，主要集中于心理健康的临床应用，与认知科学的融合不足。同时，元认知研究存在定义不明确、研究路径分散的问题，再加上历史原因，导致对迷幻药诱导的神秘体验缺乏跨学科研究。
2. 元认知的定义与作用：元认知是对自身思维过程的意识和操控能力，包括陈述性和程序性两个方面。陈述性元认知与认知策略知识相关，程序性元认知则通过监测和控制机制指导内部认知行动。在推理、决策等认知活动中，元认知起着识别和整合相关知识的重要作用123。
3. 元认知过程与 “洞察力” 在心理治疗中的作用：功能失调的元认知过程在多种心理障碍的发生、发展和维持中起关键作用，如认知注意综合征（Cognitive Attentional Syndrome，CAS）。以元认知为导向的心理治疗干预，旨在提高患者的意识，发展更具适应性和灵活性的监测 - 控制能力，且已在多种心理障碍治疗中显示出有效性。此外，“洞察力” 在心理治疗中意义重大，它与治疗成功相关，而 “Aha！”/“Eureka！” 体验可被定义为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在 PAT 中被视为驱动治疗益处的主要因素之一456。

元认知感受在意识改变状态研究中的应用

1. 冥想中的元认知感受：正念冥想需要大量的程序性元认知控制和监测过程，在冥想过程中，个体通过监测和控制注意力，不断体验各种元认知感受，如注意力分散时的不连贯感、重新集中注意力时的努力感等，这些感受在认知行动中发挥着重要作用78。
2. 清醒梦中的元认知感受：清醒梦是一种特殊的意识状态，梦者在梦中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元认知过程在清醒梦中起着关键作用，通过训练，个体可以在梦中触发元认知意识，如通过数手指等行为引发好奇心和 “Aha！”/“Eureka！” 体验，进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9。
3. 狂喜癫痫中的元认知感受：狂喜癫痫是一种罕见的癫痫类型，患者会经历意识改变的神秘体验。这种体验可从基于程序性、结果相关的认知增益元认知感受角度进行分析，例如患者在发作时可能会有连续的 “Aha！” 时刻，这与大脑中前脑岛的活动有关，前脑岛在预测处理、自我意识和元认知中发挥着重要作用1011。

神秘体验的认知层面

1. 认知感受的定义与分类：“认知的（Noetic）” 源于希腊语，意为 “理解” 或 “智力活动”。在认知科学背景下，认知感受可被概念化为元认知过程中的一种 “知晓感”，涵盖身体感觉和情绪，指导判断和决策。“Aha！”/“Eureka！” 体验可被定义为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是认知行动过程突然成功产生的基于程序性、结果导向的感受1213。
2. 迷幻药诱导的神秘体验中的认知感受：在迷幻药治疗研究中，认知感受指个体在深刻的意识状态中获得直接洞察力或真理的感觉，常与神秘体验相关。这种体验具有多种特征，如与知识相关、感觉与终极现实接触等，且与 PAT 的积极治疗结果直接相关。从自然主义角度看，这种体验中的认知感受可被定义为强烈的认知增益元认知感受141516。
3. 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在迷幻药作用模型中的体现：在 REBUS 模型中，元认知感受可从预测过程角度理解，与洞察力过程相关。在 FIBUS 模型中，“Aha！”/“Eureka！” 体验被视为一种启发式方法，但迷幻药下的这种体验可能导致错误信念，而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有助于区分相关认知过程，更好地定义其在 PAT 中的作用1718。

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与迷幻药的联系

1. 迷幻药诱发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从主观现象学角度看，迷幻药摄入有可能引发程序性、基于表现、与结果相关的 “Aha！”/“Eureka！” 体验，即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这可能是因为迷幻药的神经超连接效应放大了这些感受，且不需要结构化的认知行动过程。这种放大的体验还可能导致时间感改变，引发强烈的积极情绪192021。
2. 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在 PAT 中的治疗意义
   • 对治疗结果的影响：迷幻药诱导的神秘体验对 PAT 的治疗结果有重要影响，与多种心理障碍症状的减轻相关，还能增加健康参与者的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然而，也有观点认为神秘体验并非 PAT 治疗结果的必要因素，其多维性也给研究带来了困难2223。
   • 对监测和控制的改变：迷幻药摄入会改变意识的监测和控制功能，使个体放弃控制，增强监测，产生积极感受。同时，这可能促使认知重构，影响元意识，解释了为什么人们认为这些体验具有变革性，以及为什么服用裸盖菇素后特质正念会增加2425。
   • 基于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构建 PAT 准备和意图：PAT 治疗前的意图设定可被视为一种启动过程，从元认知感受框架看，迷幻药摄入引发的认知增益元认知感受会使意图更有意义，对认知重构产生影响，但这一假设仍需进一步研究2627。
   • 音乐在 PAT 中的作用 —— 从元认知感受角度分析：音乐在 PAT 中用于调节情感状态，影响元认知感受。熟悉和不熟悉的音乐对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有不同的调节作用，进而影响 PAT 中的新体验，但音乐对元认知感受的影响在 PAT 不同阶段的差异仍有待研究282930。
   • PAT 中创伤性记忆回忆的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的有效性：迷幻药体验常引发自传体记忆的回忆，尤其是创伤性记忆。由于迷幻药会改变意识状态，可能导致难以辨别记忆的真实性。治疗时应关注记忆的意义和感受，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在其中可能起到平衡痛苦记忆的作用313233。
   • PAT 治疗师自我体验中的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问题：PAT 治疗师是否应具有迷幻药自我体验存在争议。从元认知感受角度看，这既有助于治疗师理解患者的整合过程，但也可能带来认知偏差和不道德行为的风险，需要谨慎对待3435。
   • 暗示性和宗派主义 —— 迷幻药诱导的信念传递和流畅性评估：流畅性是一种影响学习和知识获取的元认知感受。迷幻药诱导的认知增益元认知感受可能影响暗示性，进而影响 PAT 的疗效。此外，在群体环境中，它还可能解释迷幻药在邪教集体情境中的认知影响，对理解迷幻药的文化介导机制具有重要意义363738。
   • 基于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的整合指南 —— 避免精神逃避：迷幻药诱导的意识改变状态可能引发各种个人解释性叙述，其中一些可能是有害的，即 “精神逃避” 效应。通过实施心理教育，让患者将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与日常生活联系起来，有助于他们整合 PAT 中的神秘体验，调节元认知感受，提高社会奖励学习能力394041。

进一步研究方向

1. 认知科学角度：需要找到精确评估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的方法，探索迷幻药对其表达、评估和调节的影响。同时，应区分神秘体验中与信息处理流畅性相关的 “真实感” 和与幻觉相关的 “现实感”，分别进行研究4243。
2. 神经认知角度：尝试定义 “Aha！”/“Eureka！” 体验的神经特征，研究其与流利度过程、记忆形成和回忆的关系。此外，研究迷幻药对创造力和创造性思维的影响，以及与前脑岛活动的关联，有望为 PAT 机制的研究提供新视角4445。
3. 综合角度：研究认知感受有助于深入分析第一人称视角体验，为现象学认知研究和神经现象学方法提供支持。同时，要在理性分析和实验验证的基础上，评估 “Aha！”/“Eureka！” 体验的认知价值4647。

结论

本文旨在为意识研究领域中，元认知与迷幻药诱导的意识改变状态之间的关系提供新的假设。元认知的程序性方面在引导认知行动中起关键作用，迷幻药诱导的意识改变可能引发强烈的 “Aha！”/“Eureka！” 体验，即认知增益的元认知感受。从认知框架理解迷幻药诱导的神秘体验，有助于更好地研究 PAT 的相关方面，帮助患者更好地整合和利用这些体验，实现积极的认知和存在主义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