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相情感障碍中自杀倾向与非自杀性自伤的全国性调查：网络分析揭示关键线索

《BMC Psychiatry》：A national survey of suicidality and non-suicidal self-injury in bipolar disorder: insights from network analysis

为探究双相情感障碍（BD）患者自杀意念（SI）、自杀未遂（SA）和非自杀性自伤（NSSI）的患病率及相关因素，研究人员开展全国性调查并运用网络分析。结果显示，抑郁和混合发作时 SI、SA、NSSI 患病率高，SI 是关键症状。该研究为 BD 干预策略提供依据。

　　在精神疾病的研究领域中，双相情感障碍（BD）如同隐藏在患者内心的一颗 “不定时炸弹”，严重威胁着患者的身心健康。BD 全球终生患病率在 1 - 4%，患者死亡率比普通人群高出 2 - 3 倍，且在众多精神疾病里，其自杀强度名列前茅。自杀意念（SI）、自杀未遂（SA）以及非自杀性自伤（NSSI）频繁出现在 BD 患者中，这些行为与后续自杀死亡紧密相关，然而，它们的风险因素却一直未被完全了解。同时，BD 患者情绪发作的复杂性和多变性，更是给研究增添了重重困难。此前的研究虽然发现了一些与 SA 和 NSSI 相关的因素，但存在研究不全面、未明确区分不同疾病患者等问题，对于（轻）躁狂和抑郁症状以及成瘾特征对自杀倾向和 NSSI 在不同情绪发作中的影响，也缺乏深入探究。为了填补这些研究空白，来自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上海精神卫生中心等 20 家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全国性调查研究。
该研究成果发表在《BMC Psychiatry》上。研究人员从 2021 年 7 月至 2022 年 3 月，在中国大陆 20 家医院（包括 13 家精神科专科医院和 7 家综合医院精神科）招募了 1060 名参与者，最终纳入 1055 名进行分析。他们运用了多种研究方法。在样本选取方面，从门诊和住院部招募符合条件的 BD 患者，依据国际疾病分类第 11 版（ICD - 11）标准进行诊断。测量工具上，使用标准化电子病例报告表（eCRF）收集信息，通过哥伦比亚自杀严重程度评定量表筛查版（C - SSRS screen）评估自杀倾向，渥太华自伤量表（OSI）评估 NSSI 及成瘾特征，临床有用抑郁结果量表补充 DSM - 5 混合特征说明（CUDOS - M）评估抑郁和（轻）躁狂症状。数据分析时，运用 Pearson 卡方检验、协方差分析、Kruskal - Wallis 检验等，还进行了逻辑回归分析确定相关因素，利用网络分析探究变量间的关联。
研究结果如下：

1. 社会人口学特征：参与者中女性占 64.2%，中位年龄 24 岁。（轻）躁狂发作、抑郁发作和混合发作的患者在年龄、发病年龄、婚姻状况、职业、家族史和共病方面存在显著差异，性别、教育程度和情绪发作次数无显著差异。
2. 自杀倾向和非自杀性自伤情况：评估时，42.7% 的参与者报告有 SI，17.9% 报告过去一个月有 SA，41.6% 报告有 SA 病史，56.8% 的混合发作组和 53.7% 的抑郁组报告过去一个月有 SI，显著高于（轻）躁狂组；25.6% 的混合发作组和 22.8% 的抑郁组报告过去一个月有 SA，也显著高于（轻）躁狂组；48.2% 的混合发作组报告过去一个月有 NSSI，高于抑郁组和（轻）躁狂组。在报告 NSSI 的参与者中，68.2% 认可至少三种成瘾特征，混合发作组成瘾症状评分显著高于其他两组。
3. 逻辑回归结果：对于过去一个月的 SI，情绪发作极性和情绪发作次数是独立相关因素；对于过去一个月的 SA，SI 强度、过去一个月的 NSSI 和一个月前的 NSSI 是独立相关因素；对于过去一个月的 NSSI，情绪发作极性、SI 强度、过去一个月的 SA 和一个月前的 SA 是独立相关因素。
4. 网络分析结果：在不同模型中，如抑郁模型、混合发作模型、（轻）躁狂模型和总样本模型，都有特定的边和节点表现出较强的影响力。例如，在总样本模型中，SI - SA 的边最强，SI 的预期影响（EI）值最高，NSSI 的桥接 EI 值最高。同时，网络稳定性和稳健性良好。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该研究有重要意义。一方面，发现抑郁和混合发作时自杀倾向和 NSSI 患病率高，且 SA 和 NSSI 共病显著；混合发作与 NSSI 独立相关，且 NSSI 成瘾特征在混合发作中最为显著。另一方面，网络分析显示 SI 是最具影响力的节点，NSSI、SI 和抑郁症状（DEP）是关键桥接症状。这些结果表明，混合发作是 NSSI 的重要危险因素，且具有更严重的成瘾特征。临床医生应重视对 BD 患者抑郁症状的评估，尤其是混合发作患者的 NSSI 成瘾特征评估。针对这些患者，可以采用认知行为疗法（CBT）预防自杀、辩证行为疗法（DBT）治疗 NSSI，也可考虑针对阿片和多巴胺能系统的药物治疗策略。不过，该研究也存在局限性，如诊断工具与其他研究不同、研究设计为横断面和回顾性、评估基于自我报告、参与者人口学特征匹配不佳等。但它提供了中国 BD 患者自杀倾向和 NSSI 的全国性数据，为预防和干预策略提供了重要视角。总之，这项研究为深入了解 BD 患者的自伤行为提供了宝贵信息，有助于制定更有针对性的干预措施，拯救更多患者的生命和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