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奖励学习中进食障碍症状与情绪唤醒对食物偏好的影响：认知机制与潜在干预靶点

为探究先天或后天食物偏好（food bias）是否及如何干扰目标导向选择，南加州大学等机构的研究人员以有高（HED）、低（LED）进食障碍症状的女性为对象开展研究。结果发现两组存在不同食物偏好，情绪唤醒可调节该偏好，且受内感受觉知影响。这为治疗适应不良进食行为提供了潜在认知靶点。

　　在生活中，食物对行为有着重要影响，它不仅关乎生存，还与多种心理和生理过程紧密相连。然而，食物偏好和饮食行为却与一系列临床问题相关，从肥胖到死亡率较高的进食障碍，如神经性厌食症（anorexia nervosa）和神经性贪食症（bulimia nervosa）。目前，关于这些异常饮食行为背后的认知机制研究尚不完整，这使得难以准确描绘其发展过程并提供有效的治疗靶点。此前研究虽已强调奖励和控制机制在饮食决策中的作用，但仍不清楚先天或后天的食物偏好如何与一般奖励处理相互作用，进而干扰目标导向的选择。

为了深入了解这些问题，南加州大学（University of Southern California）、加州理工学院（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多伦多大学（University of Toronto）、皇后大学（Queen’s University）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展开了一项研究。该研究成果发表在《Nature Communications》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技术方法来开展此项研究。首先，通过在线平台 Prolific 招募了大量参与者，根据进食障碍检查问卷（EDE-Q）得分及自我报告的进食障碍病史，筛选出高进食障碍症状（HED，n=138）和低进食障碍症状（LED，n=141）的女性样本。接着，让参与者完成一个奖励学习任务，该任务包含食物相关任务（以 “生的” 和 “烹饪 / 烘焙的” 食物代表低、高卡路里食物）和控制任务（室内与室外场景）。在任务过程中，通过 “旋转幸运轮盘” 进行情绪唤醒操作，参与者有 50% 的概率赢得或输掉 8 美元，同时让参与者对自身状态进行多项评分。此外，研究人员还运用强化学习模型对选择数据进行分析，以探究食物偏好背后的认知机制。

研究结果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 相似的整体学习表现：LED 组和 HED 组在学习性能上没有显著差异，在食物任务和控制任务中的学习能力也无显著差异，这表明两组在执行任务的整体能力上不存在统计学意义上的差别。
2. 奖励学习受特定食物偏好引导：在食物任务中，HED 组在低卡路里食物类别奖励更多时表现更好，LED 组则相反，且这种偏好具有食物特异性，在控制任务中未发现类似的组间差异。这说明食物 - 奖励关联能够选择性地影响一般奖励学习过程，即便奖励与实际食物消费无关。
3. 情绪唤醒调节特定食物偏好：情绪唤醒操作增加了参与者的警觉性，但未显著影响整体学习表现。然而，它使食物任务中出现了特定的食物偏好，且这种影响与幸运轮盘结果的正负性无关，而是由情绪唤醒的整体效应导致。在情绪唤醒操作前，两组在食物任务中未表现出显著的组间食物偏好差异，但操作后差异明显。
4. 内感受觉知预测食物偏好：内感受觉知（通过多维内感受觉知评估量表 MAIA 测量）能够调节情绪唤醒操作对特定食物偏好的影响。在食物任务中，内感受觉知在操作前可预测食物偏好差异，操作后，高内感受觉知的参与者食物偏好发生反转，且在操作后其食物偏好变化更大；低内感受觉知的参与者则立即表现出整体的组间食物偏好，且操作后无显著变化。此外，研究还发现 MAIA 的部分子量表与食物偏好调节相关。
5. 强化学习模型揭示食物偏好的认知机制：通过拟合分层强化学习模型，研究人员发现包含不同的正负预测误差学习率和初始类别值的模型能更好地拟合数据。在食物任务的前一学习阶段，HED 组对低卡路里食物有更高的初始值和正学习率；情绪唤醒操作后，HED 组对高卡路里食物的正学习率显著低于 LED 组，这使得模型能够捕捉到操作后的食物偏好变化。
6. 暴饮暴食行为影响食物偏好变化：在 HED 样本中，暴饮暴食行为与情绪唤醒对食物 - 奖励偏好的影响存在交互作用。暴饮暴食行为较多的 HED 参与者在情绪唤醒后，食物偏好变化较小，即对低卡路里食物的奖励偏好相对较弱，对高卡路里食物的奖励偏好相对较高。
7. 明确的食物评价：任务结束后，HED 组认为高卡路里食物更不健康，低卡路里食物更健康，且他们对高卡路里食物卡路里数量的估计更准确。但两组在食物喜好评价上没有显著差异，参与者普遍更喜欢高卡路里食物。

综合来看，该研究发现 HED 组和 LED 组在奖励学习中存在不同的食物偏好，情绪唤醒能够调节这种偏好，且内感受觉知在其中起到重要的预测作用。强化学习模型揭示了这些食物偏好背后的认知机制，即与实验前的食物价值和正预测误差的学习率有关。这些结果强调了基于强化的机制和情绪唤醒在引发潜在适应不良食物 - 奖励关联中的作用，为治疗适应不良的饮食行为提供了潜在的认知靶点。同时，研究也指出了未来研究的方向，如在临床评估样本中进一步验证研究结果，探究不同情绪强度和持续时间对食物偏好的影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