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种族主义枷锁：“反学习俱乐部” 重塑公共卫生领域文化安全

《BMC Public Health》：Unlearning clubs: creating environments of cultural safety, anti-racism, and trustworthiness in population and public health

为解决公共卫生系统中存在的种族主义问题，研究人员开展 “反学习俱乐部” 主题研究，结果表明其能促进文化安全等，对推动反种族主义意义重大。

　　在加拿大的公共卫生领域，种族主义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瘤，悄无声息却又极具破坏力地侵蚀着人们的健康与社会的公平。长期以来，殖民叙事和种族化假设根深蒂固，使得原住民在健康方面遭受着诸多不公平对待。从学校教育阶段开始，相关课程就未能充分涉及定居者殖民主义历史、系统性种族主义以及原住民权利等重要内容，这导致大部分在加拿大公共卫生系统工作的人员，在学术生涯中从未接受过针对原住民的反种族主义正规培训。同时，种族主义作为一种公共卫生危机，严重影响着个人和社区的健康与福祉。据相关报告显示，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British Columbia，简称 BC），84% 的原住民在接受医疗保健时都曾经历过歧视。这些问题迫切需要得到解决，于是，“反学习俱乐部”（Unlearning Club）的研究应运而生。

来自加拿大的研究人员，包括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省级卫生官员办公室（Office of the Provincial Health Officer，OPHO）以及多所高校的学者，共同开展了这项关于 “反学习俱乐部” 的研究，相关成果发表在《BMC Public Health》杂志上。该研究旨在通过创建一个结构化且持续的学习空间，让公共卫生专业人员和学员深入探讨原住民权利、反种族主义、反白人至上主义以及文化安全等重要议题，从而推动公共卫生系统的变革，营造更加公平、安全的环境。

在研究方法上，研究人员主要采用了两种方式。一是让参与者在每次课程结束后填写一份包含 7 个问题的结构化快速反思工具，以此收集他们的学习体验和见解；二是 “反学习俱乐部” 的主持人通过关系反思过程，对所学经验和未来方向进行更深入的讨论。同时，研究借助了卡马拉?琼斯（Camara Jones）博士的 “反种族主义科学与实践” 框架以及乔迪?威尔逊 - 雷布尔德（Jody Wilson-Raybould）的 “真正和解” 框架，指导研究的三个关键过程：识别种族主义和白人至上主义（LEARN）、探究其在实际中的运作方式（UNDERSTAND）以及组织和制定行动策略（ACT）。

研究结果主要体现在以下六个方面：

1. 突出土地致谢（Spotlighting the Land Acknowledgement）：每次课程开始时，参与者轮流进行约 10 分钟的更深入土地致谢。这一举措不仅让大家更深刻地认识到所在土地原住民的固有权利，还使参与者积极学习相关知识并与家人分享，强化了对原住民权利的尊重和维护。
2. 关系问责（Relational Accountability）：“反学习俱乐部” 通过营造信任氛围，让参与者意识到彼此在压迫结构中的相互联系，从而培养了共同责任感。俱乐部采用 “爱与关怀” 的方式以及圆形讨论模式，促进了成员间的信任与团结，推动大家将学习成果应用到日常工作中。
3. 持续去学习的益处（Sustained unlearning over time offered several unexpected benefits）：经过 17 个月的持续学习，参与者发生了显著转变。他们开始关注原住民、黑人和有色人种的声音，逐渐认识到白人至上主义的运作方式，视角发生了永久性改变。同时，对学习材料的接受度也有所提高，能够更坦然地面对困难的对话。
4. 集体行动（Collective Journey）：“反学习俱乐部” 成功培养了成员的集体意识和共同责任感，改变了以往反种族主义工作仅由少数人承担的局面。成员们相互支持，更有勇气面对和反对系统性不公正。
5. 对抗阻力（Fighting Inertia）：研究发现，大多数人积极参与 “反学习俱乐部”，愿意投入时间和精力完成作业。这表明，在领导支持下，系统内对反种族主义举措的阻力是可以克服的，反种族主义工作得到了广泛认可。
6. 付诸行动（Moving to Action）：借助卡马拉?琼斯的框架，参与者从被动学习转变为主动行动。他们开始深入思考自己在种族主义和白人至上主义体系中的角色，并在日常工作中采取实际行动，如纠正同事的错误假设等。

研究结论指出，“反学习俱乐部” 是在公共卫生办公室营造文化安全、反种族主义和可信赖环境的关键策略。持续参与反种族主义教育，在强大领导支持和包容性结构的保障下，能够显著减少对反种族主义倡议的阻力。参与者在这个过程中，逐渐从被动承认种族不平等转变为积极对抗系统性不平等。此外，研究还发现，所有公共卫生系统都应实施类似 “反学习俱乐部” 的持续结构化教育，将反种族主义工作视为机构责任，而非个人选择。这不仅需要深入理解历史，更要进行系统性改革，将其转化为对公平和正义的终身承诺。

该研究的意义重大，它为公共卫生领域的反种族主义工作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模式。“反学习俱乐部” 的成功经验表明，通过有针对性的教育和持续的反思行动，可以有效推动公共卫生系统的变革，促进社会公平与健康公平。同时，研究也呼吁更多机构借鉴这种模式，积极参与到反种族主义工作中，为构建更加公平、包容的社会贡献力量。未来，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反学习俱乐部” 对机构政策和行为改变的长期影响，以及如何更好地将其推广到更广泛的公共卫生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