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超加工食品与肾功能下降风险：786,216 名参与者的剂量 - 反应荟萃分析

超加工食品（UPFs）摄入增多与慢性肾脏病（CKD）风险上升有关，本文对此进行了深入研究。

　　

超加工食品与肾功能下降风险的关联研究进展

在健康医学领域，慢性肾脏病（CKD）已成为一个全球性的重大健康问题。全球约 10% 的人口受其影响，人数超过 8 亿。CKD 不仅会导致认知障碍、降低预期寿命和生活质量，还会给个人和医疗系统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随着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饮食因素在 CKD 发生发展中的作用备受关注，其中超加工食品（Ultra-Processed Foods，UPFs）的影响尤为突出。

1. UPFs 的定义与特点

NOVA 分类系统将食品分为四类，UPFs 是其中一类较为特殊的食品。它由工业原料和添加剂（如稳定剂、防腐剂、人工色素等）制成，目的是增强风味、延长保质期或改变质地。与其他类别食品不同，UPFs 通常富含精制糖、不健康脂肪、钠和添加剂，而微量营养素和纤维含量却很低。在一些高收入国家，UPFs 在人们日常能量消耗中占比巨大。例如在阿根廷的一项研究中发现，所有被检测的 UPFs 至少有一种关键营养素超过推荐限值，94.4% 含有过量的游离糖，47.9% 总脂肪含量过高，59.2% 饱和脂肪过量。

2. 研究背景与目的

已有研究表明，生活方式因素对肾脏健康影响显著，其中饮食习惯是重要的可改变风险因素。虽然一些研究发现较高的 UPFs 摄入量与 CKD 风险增加有关，但也有研究未发现明确联系，结果存在差异。此前仅有两项关于 UPF 摄入与 CKD 风险的荟萃分析，但它们存在局限性，样本量小且缺乏亚组分析。为全面评估 UPFs 摄入与成年人肾功能下降风险的潜在关联，研究人员开展了此次广泛的系统综述和剂量 - 反应荟萃分析。

3. 研究方法

本研究严格遵循 2020 年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PRISMA）指南，并在国际系统评价前瞻性注册数据库（PROSPERO）中注册，注册号为 CRD42023456417。

• 文献检索与筛选：研究人员系统检索了 Scopus、PubMed/MEDLINE、Embase 和 ISI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检索时间截至 2024 年 9 月 5 日，同时手动查阅检索到文章的参考文献，纳入非同行评审的灰色文献。筛选时依据既定的纳入和排除标准，由两名研究者（SM 和 SP）独立评估文章标题、摘要和全文，如有分歧则通过讨论解决。
• 数据提取与质量评估：两名研究者独立从符合纳入标准的研究中提取数据，包括作者信息、研究设计、参与者特征、CKD 定义标准、UPFs 评估方法等内容。运用纽卡斯尔 - 渥太华量表（NOS）对所选文章的质量进行评估，该量表从研究组选择、可比性、暴露和结局确定三个主要领域进行评分，最高为 9 分，7 - 9 分的研究被认为是高质量、低偏倚风险的，0 - 3 分则存在高偏倚风险。
• 统计分析与数据合成：使用 STATA 14.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算相对风险（RR）和 95% 置信区间（95% CI）作为总体效应量，采用 DerSimonian - Laird 随机效应模型汇总效应估计值。通过 Cochran's Q 检验和 I²统计量检查研究间的异质性，根据 I²值对异质性水平进行分类（低 <25%、中等 25 - 50%、高 50 - 75%、极端> 75%）。进行亚组分析以评估不同研究特征对结果的影响，还通过依次排除单个研究进行敏感性分析，并用漏斗图、Egger 回归不对称检验和 Begg 秩相关检验评估发表偏倚。根据 Greenland 等人提出的方法进行剂量 - 反应荟萃分析，量化 UPF 摄入量每增加 1 份 / 天的 RR 值。运用推荐分级评估、制定与评价（GRADE）工作组指南评估研究证据的质量。

4. 研究结果

• 研究特征：经过系统检索和筛选，最终有 33 项研究符合纳入标准，共计 786,216 名参与者。这些研究涵盖了队列研究、横断面研究和病例对照研究，研究时间跨度为 2007 年至 2024 年，涉及多个国家。质量评估显示，23 篇文章为高质量，5 篇为中等质量，数据收集和质量评估的评分者间一致性良好（Kappa = 0.881） 。
• UPFs 与 CKD 的关联：分析结果表明，较高的 UPFs 摄入量与 CKD 风险显著增加相关（RR = 1.16；95% CI：1.09, 1.23；I² = 68.8%，p < 0.001；n = 37） 。亚组分析发现，采用 NOVA 食品分类和西方饮食模式评估 UPFs 时，其摄入量与 CKD 风险的关联更为显著。在地域方面，美国和亚洲国家的研究显示出更强的相关性，参与者超过 1000 人的研究、使用食物频率问卷（FFQ）或饮食史问卷进行饮食测量的研究，以及超重和肥胖参与者的研究中，UPFs 摄入量与 CKD 风险也存在显著关联。
• 剂量 - 反应分析：线性剂量 - 反应分析显示，UPFs 摄入量每增加 1 份 / 天，CKD 风险增加 5%（RR = 1.05；95% CI：1.02, 1.09；I² = 80.9%；p = 0.013；n = 9） 。非线性剂量 - 反应分析进一步揭示了 UPFs 消费与 CKD 风险增加之间的正线性相关关系（P_nonlinearity = 0.107，P_{dose - response} < 0.001）。
• 敏感性分析和发表偏倚：敏感性分析表明，没有单个研究对 CKD 风险评估产生显著影响。发表偏倚评估显示（p = 0.268，Egger 检验；p = 0.178，Begg 检验），不存在显著的发表偏倚，漏斗图也显示出对称性。
• 证据质量：GRADE 量表评估显示，关于 UPFs 摄入与 CKD 风险关系的证据质量为低质量。

5. 研究结论

本荟萃分析明确了 UPFs 摄入与 CKD 发生之间存在显著关联，每天多摄入一份 UPFs，患 CKD 的可能性就会增加 5%。亚组分析揭示了一些关键模式，队列研究的关联比横断面研究更强，采用 NOVA 分类和西方饮食模式的研究相关性更显著。地理区域上，美国和亚洲的研究关联更强，样本量较大（超过 1000 人）的研究结果更一致。从临床角度来看，这一发现强调了高 UPFs 摄入的潜在健康风险，对于超重或肥胖等 CKD 高风险人群，减少 UPFs 摄入的饮食干预可能是降低 CKD 风险的有效策略。医疗保健专业人员在为患者提供饮食建议时，尤其是在 UPFs 消费量大的地区，应充分考虑这些研究结果。此外，鉴于不同亚组间的显著差异，制定个性化的饮食建议至关重要，同时也凸显了改善食品质量和增加健康食品可及性的公共卫生举措的必要性。尽管本研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仍存在局限性。部分研究依赖自我报告的饮食数据，可能存在回忆偏倚，且饮食评估工具（如 FFQ）可能导致食物分类错误，影响对 UPF 实际摄入量的评估。由于数据缺乏详细信息，无法按 CKD 状态和阶段进行亚组分析，同时研究中可能存在未考虑到的混杂因素，且未涉及种族因素对研究结果的影响。因此，未来需要开展更多方法学严谨的干预研究，以明确因果关系。同时，未来的观察性研究应扩大样本范围，涵盖更多种族、地理区域和 CKD 阶段，并采用更精确的工具评估 UPF 摄入量，为 CKD 的预防和管理提供更有效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