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黑猩猩 “乔珀斯” 的骨传记，洞察现代动物园角色变迁

研究人员构建黑猩猩乔珀斯（Choppers）的骨传记，揭示其生活经历及现代动物园的变化，意义重大。

　　在大众印象里，动物园是充满欢乐与新奇的地方，可爱的动物们为人们带来无尽欢乐。但你是否想过，这些动物在动物园的生活究竟如何？它们的经历又反映了动物园怎样的变迁？随着时代发展，动物园的角色已从单纯的娱乐场所，逐渐转变为集教育、保护、研究和动物福利于一体的机构。然而，这一转变在动物个体身上的体现，却鲜为人知。为深入了解这一过程，来自英国多个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包括 National Museums Scotland、University of Exeter 等，以一只曾在英国 PG Tips 电视广告中亮相的圈养雌性西部黑猩猩 “乔珀斯”（Pan troglodytes verus）为研究对象，构建了它的骨传记。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Scientific Reports》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在病理分析方面，通过高分辨率照片评估乔珀斯的口腔病理，检查其骨骼病理并分类记录；在形态测量分析上，对 37 只成年雌性黑猩猩（20 只圈养，17 只野生）的头骨和下颌骨进行 3D 扫描，利用 3D 几何形态测量学进行分析，还测量了乔珀斯及其他黑猩猩的骨骼长度和体重；在同位素和微量元素分析中，结合不同组织类型和结构的稳定同位素及微量元素分析，重建其饮食变化，如利用牙齿、指甲、毛发、骨骼等组织的特性，研究不同阶段的饮食情况。

下面来看具体的研究结果。

1. 早期生活在野外与被捕获：乔珀斯出生于塞拉利昂的野外，约六周大时被偷猎者捕获。捕获过程中，它右臂中枪，膝盖受伤，导致右桡骨、尺骨和右股骨缩短，这些伤痛伴随其一生，还引发了关节病变，影响了它的行动能力。被捕获后，乔珀斯由救助人员抚养，可能在人类断奶年龄前就开始食用奶粉，4 个月左右开始食用混合陆地食物。
2. 从塞拉利昂到特怀克罗斯动物园（Twycross Zoo）：乔珀斯 3 - 4 岁时被送到英国特怀克罗斯动物园。通过对其牙釉质的微量元素和同位素分析发现，此时它的饮食和生活地点发生了明显变化。到达动物园后，它参与了 PG Tips 茶品牌的广告拍摄，扮演祖母角色。但随着年龄增长，由于行为变化和人类审美因素，它在 6 - 7 岁左右退休，之后生活环境相对单调，活动范围受限。在饮食方面，其表演期间的饮食模仿人类，以水果为主，还可能摄入高糖零食和蛋白质食物，这导致它体型和体重与野生黑猩猩存在差异，同时也出现了牙齿病理问题，如犬齿不对称、牙齿咬合不正等，这与软食饮食有关。
3. 晚年生活：乔珀斯成年后的大部分生活难以从其身体遗骸中追溯，不过通过对其骨骼和组织的分析，研究人员了解到它晚年的一些情况。它与路易（Louis）共同生活多年，路易去世后，它需要融入新的黑猩猩群体，但这一过程并不顺利，出现了争斗和被欺负的情况。乔珀斯晚年的饮食以商业灵长类颗粒饲料、树叶、蔬菜为主，水果和酸奶摄入量有限，偶尔吃鸡蛋。其骨骼的13Cdiet?值反映出饮食中C4?植物摄入量增加。此外，它患有多种与年龄相关的疾病，如退行性骨骼疾病、慢性牙槽骨营养不良、慢性低度牙周病等，还被诊断出患有外周牙源性纤维瘤。它的行动能力受到严重影响，关节炎使它的后腿和右臂肌肉萎缩。
4. 最后几周和死亡：在生命的最后一年，乔珀斯体重显著下降约 25%，可能是因为摄入高蛋白食物减少。2016 年 4 月 20 日，它因黄疸、持续咳嗽、嗜睡、体重严重下降和行为改变等症状被安乐死。尸检报告显示，它患有慢性肝炎、心肌病和耶尔森菌病（Yersinia enterocolitica），这是圈养黑猩猩中首次发现的病例。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骨传记作为一种研究工具，能够揭示动物生活的更多细节，为理解圈养动物的生活提供了更丰富的视角。乔珀斯的故事不仅代表了它自己，也反映了 20 世纪末至 21 世纪圈养黑猩猩的普遍经历，包括环境、饲养方式和人类与动物关系的变化。特怀克罗斯动物园在乔珀斯生活期间，在灵长类动物护理和繁殖方面虽处于领先地位，但乔珀斯的经历也反映出当时动物园存在的问题，如动物被野生捕获用于娱乐等。随着时代发展，动物园在动物福利、保护和研究方面取得了进步，乔珀斯的饮食变化就是一个例证。然而，全球动物园在管理和动物福利方面仍存在差异，非法贩卖黑猩猩等问题依然存在。乔珀斯的故事提醒人们关注野生动物的命运，以及动物园在保护和教育方面应承担的责任，对未来动物园的发展和动物保护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