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脊液蛋白质组学：预测 CAR-T 治疗中 ICANS 的新希望

为预测免疫效应细胞相关神经毒性综合征（ICANS），研究人员分析脑脊液样本，发现相关生物标志物，助力优化 CAR-T 疗法。

　　在癌症治疗的前沿领域，CAR-T 细胞疗法（Chimeric Antigen Receptor T-cell therapy，即嵌合抗原受体 T 细胞疗法）宛如一颗新星，为 B 细胞恶性肿瘤患者带来了新的希望。它通过对 T 细胞进行基因工程改造，使其能够精准地靶向 CD19，在对抗癌症方面展现出强大的力量，较高的缓解率让众多患者看到了康复的曙光。然而，这一疗法并非十全十美，它伴随着如影随形的副作用，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CRS，Cytokine Release Syndrome）和免疫效应细胞相关神经毒性综合征（ICANS，immune effector cell-associated neurotoxicity syndrome）便是其中最为棘手的问题。

CRS 较为常见，患者往往会出现发热、寒战等症状，好在临床上可以通过托珠单抗和类固醇进行早期干预。但 ICANS 却更为复杂，高达 64% 的临床试验患者会受到它的影响，患者常表现出嗜睡、认知障碍等症状。目前，ICANS 的风险因素虽已明确，包括 CRS、高肿瘤负荷和既往神经系统疾病等，但能可靠预测 ICANS 严重程度的生物标志物却极为有限，这使得早期干预困难重重，就像在黑暗中摸索，难以找到精准治疗的方向。

为了突破这一困境，来自日本九州大学医院（Department of Clinical Chemistry and Laboratory Medicine, Kyushu University Hospital）和九州大学医学研究生院（Department of Medicine and Biosystemic Science, Graduate School of Medical Sciences, Kyushu University）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展开了深入研究。他们的研究成果发表在《Leukemia》杂志上，为解决 ICANS 预测难题带来了新的希望。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他们收集了 29 例 B 细胞非霍奇金淋巴瘤患者在接受 CAR-T 治疗前的残留脑脊液（CSF，Cerebrospinal Fluid）样本作为探索性队列，之后又纳入 10 例患者样本组成扩展队列进行验证。在实验技术上，运用数据非依赖采集质谱法（DIA-MS，data-independent acquisition mass spectrometry）分析脑脊液蛋白质；借助主成分分析（PCA，Principal Component Analysis）和偏最小二乘法判别分析（PLS-DA，partial least squares discriminant analysis）等统计学方法处理数据；还通过基因本体（GO，Gene Ontology）富集分析等探究相关生物过程。

研究结果如下：

1. 脑脊液蛋白质组分析：研究人员共鉴定出 1350 种蛋白质。经 PCA 分析，排除 1 个异常样本后，运用 PLS-DA 构建模型，成功区分了 ICANS 阳性和阴性患者组。对贡献较大的前 100 个因子进行 STRING 网络分析和 GO 富集分析，发现这些因子涉及水解酶作用于溶酶体或糖基键的碳水化合物衍生物分解代谢过程、补体激活或体液免疫、低密度脂蛋白（LDL）颗粒清除以及细胞外基质等生物过程，暗示它们与 ICANS 的发生有关。特别是补体激活相关的蛋白质，在 ICANS 阳性组中表达升高。
2. 生物标志物筛选与验证：从所有样本中筛选出 46 种符合标准的蛋白质作为候选因子，计算复合比率指数评估其鉴别能力。结果显示，C₁RL 和 FUCA₂的复合比率在预测 ICANS 方面表现最佳，在探索性队列中受试者工作特征曲线（ROC，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的曲线下面积（AUC，Area Under Curve）达到 0.95（95% 置信区间为 0.83 - 1.0）。在扩展队列中，C₁RL/FUCA₂比率因子的 AUC 更是达到 1.0（95% CI：0.81 - 1.0），F₁₂/FUCA₂比率因子也表现出色，AUC 为 0.71 - 1.0，显著优于先前报道的血清神经丝轻链（NfL）和血浆纤维蛋白原等生物标志物。
3. ICANS 发病机制探索：对第二队列的 10 个样本进行 PLS-DA 分析，发现补体激活途径在 ICANS 发病机制中起作用，这为 ICANS 的治疗提供了潜在的靶点。
4. CAR-T 产品影响分析：虽然样本量有限，但重新分析第一队列脑脊液蛋白质组学数据发现，不同 CAR-T 产品对蛋白质丰度无显著影响，且 C₁RL/FUCA₂和 F₁₂/FUCA₂比率因子在不同 CAR-T 产品亚组中仍保持较高的生物标志物性能。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该研究成功识别出了具有高鉴别力的脑脊液生物标志物，能够有效预测 ICANS 的发生，为深入了解 ICANS 的发病机制提供了新的视角。这些发现有助于优化 CAR-T 疗法，提高治疗效果，减少不良反应，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不过，由于该研究具有回顾性且样本量较小，未来还需要开展前瞻性、大样本的研究加以验证，进一步探索不同 CAR-T 产品之间的差异，以及明确脑脊液生物标志物与血液水平的相关性，从而开发出更便捷、更有效的检测方法。相信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CAR-T 细胞疗法将更加安全、有效，为更多癌症患者带来治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