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31?初始 T 细胞：免疫衰老与疫苗应答的关键关联因子

为探究 T 细胞表型与疫苗应答关系，研究人员分析 VITAL 队列，发现 CD31?初始 T 细胞与免疫衰老及疫苗应答相关。

　　在人体免疫系统的奇妙世界里，T 细胞就像一支精锐部队，守护着身体的健康。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支部队却逐渐出现了 “老化” 的迹象，这就是免疫衰老（immunosenescence）现象。免疫衰老会导致免疫系统对病原体和疫苗的反应能力下降，使得老年人在面对疾病时更加脆弱。在疫苗接种方面，老年人往往难以产生足够强的抗体反应，无法获得有效的免疫保护。这一现状让科学家们十分担忧，他们迫切地想要弄清楚，T 细胞在衰老过程中究竟发生了哪些变化？这些变化又和疫苗应答之间存在着怎样的联系呢？

为了解开这些谜团，来自荷兰国家公共卫生与环境研究所（Center for Infectious Disease Control, National Institute for Public Health and the Environment）和格罗宁根大学医学中心（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 Groningen）的研究人员 Alper Cevirgel、Martijn Vos 等人开展了一项深入的研究。他们的研究成果发表在《Immunity & Ageing》杂志上，为我们理解免疫衰老和疫苗应答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研究人员使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他们从 VITAL 队列中选取了 31 名参与者，这些参与者涵盖了不同年龄段，且在性别和巨细胞病毒（CMV）血清阳性方面进行了匹配，并根据对多种疫苗（流感、肺炎球菌和 SARS-CoV-2 疫苗）的应答情况分为低应答者和高应答者。其次，通过密度梯度离心法分离外周血单个核细胞（PBMCs），并对其进行免疫表型分析，利用一系列荧光标记的抗体检测多种细胞表面和细胞内 / 核抗原。最后，运用 FlowSOM 和主成分分析（PCA）等方法对数据进行处理和分析，以识别不同的 T 细胞亚群，并探究它们与疫苗应答和免疫衰老的关系。

研究结果如下：

1. 研究人群特征：参与者按年龄分为年轻成年人（25 - 49 岁）、中年成年人（50 - 64 岁）和老年人（65 - 77 岁）三个年龄组。根据对三种疫苗的抗体应答情况，又分为低应答者（N = 17）和高应答者（N = 14）。各年龄组和应答组之间在性别和 CMV 血清阳性方面无显著差异。
2. 与疫苗应答相关的深入 T 细胞亚群：通过 FlowSOM 分析，研究人员识别出 79 个免疫亚群，其中 29 个 CD4?、26 个 CD8?和 24 个 γδ? T 细胞亚群。进一步分析发现，10 个亚群在低、高疫苗应答者之间存在显著差异。PC1 分析表明，CD31?初始 CD4?（CD4c23）和 CD31?初始 CD8?（CD8c26）T 细胞亚群是解释 PC1 变异的最重要亚群。低应答者中，手动门控的 CD31?真正初始（CD95?Tn）T 细胞以及 FlowSOM 识别的 CD31?初始 CD4?和 CD8?亚群的百分比均显著低于高应答者。此外，低应答者中 CD4c2（HLA-DR?/? CD4?效应记忆调节性 T 细胞（Tem Treg））细胞百分比更高，而高应答者中 CD4c22（CD4?初始调节性 T 细胞（Tn Treg））和 CD8c25（CD8?初始 CD38?）亚群百分比更高。在 γδ? T 细胞亚群中，低应答者的 CD57?KLRG1?CD159a?γδ?终末效应 T 细胞（Tte）（GDc22）更高，而 Helios?CCR4?γδ?中央记忆 T 细胞（Tcm）（GDc11）更低。
3. 疫苗应答相关 T 细胞亚群的年龄组差异：在 79 个总亚群中，20 个在年龄组之间存在显著差异，其中 6 个在疫苗应答者之间也有显著差异。例如，CD4c2 和 CD4c22 亚群在年龄组和疫苗应答者之间均有显著差异。进一步研究发现，HLA-DR?CD8? T 细胞比 HLA-DR?CD4? T 细胞分化程度更高。此外，CD38?初始 CD8? T 细胞（CD8c25）和 γδ?CD159?KLRG1?Tte（GDc22）在老年人中的百分比显著低于年轻人。
4. CD31?初始 T 细胞与免疫熵的相关性：研究人员此前开发了免疫熵（immune entropy）这一指标，用于量化免疫扰动。在本次研究中，他们发现 10 个与疫苗应答显著相关的 T 细胞亚群中，9 个与免疫熵显著相关。其中，CD31?CD4? T 细胞（CD4c23）、CD31?CD8? T 细胞（CD8c26）和 CD38?CD8? T 细胞（CD8c25）与免疫熵的相关性比与年龄的相关性更强、更显著。这表明 CD31 在初始 T 细胞中的表达可能有助于区分低、高疫苗应答者，尤其是在老年人中。

在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研究人员指出，他们发现低疫苗应答者中 CD31?初始 CD4?、CD31?初始 CD8?和 CD38?初始 CD8? T 细胞显著低于高应答者，且这些亚群与免疫熵的相关性比与年龄的相关性更强。CD31?初始 T 细胞可能因其较低的分化程度和较高的增殖潜力，在高应答者中能更有效地对疫苗抗原产生强大而持久的免疫反应，这表明其所在的 T 细胞池更具活力和功能。而 HLA-DR 在 T 细胞中的表达随年龄增加，HLA-DR?CD4? T 细胞表现出调节性 T 细胞样表型，HLA-DR?CD8? T 细胞则是高度分化的 T 细胞亚群，但其功能仍有待进一步研究。此外，研究还发现了两个在低、高疫苗应答者中存在差异的 γδ? T 细胞亚群（GDcl1 和 GDc22），但它们的具体功能尚不明确。

这项研究的重要意义在于，它为我们深入了解与免疫衰老和疫苗应答相关的 T 细胞表型提供了新的视角。CD31?初始 T 细胞与免疫熵的关联表明，这些免疫亚群可能有助于更好地识别免疫衰老风险个体。进一步理解这些表型变化背后的机制，有望推动提升免疫功能和疫苗效力策略的发展，最终为老年人制定更有效的疫苗接种计划和个性化干预措施，增强他们的免疫保护。不过，该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如样本量较小，可能无法推广到更大的人群；CMV 对 T 细胞池的影响复杂，可能干扰 T 细胞变量作为疫苗应答预测指标的准确性；研究未涉及 B 细胞，且部分免疫亚群的功能特性仍不清楚。未来的研究需要更大的样本量、纵向设计和功能检测，以验证和扩展这些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