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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人员针对脊柱关节炎（SpA）患者开展研究，发现胃肠道和心理症状与疾病活动及功能障碍相关，为诊疗提供方向。
脊柱关节炎（Spondyloarthritis，SpA）是一类让患者饱受折磨的疾病，它不仅会在关节处 “兴风作浪”，引发疼痛、僵硬等问题，还常常在胃肠道和心理方面 “搞破坏”。许多 SpA 患者会莫名出现腹痛、腹泻等胃肠道症状，同时，抑郁、焦虑等心理问题也接踵而至，严重影响生活质量。然而，以往针对 SpA 患者胃肠道和心理症状的研究并不多，尤其是在没有炎性肠病（Inflammatory Bowel Disease，IBD）的 SpA 患者中，这两种症状与疾病特征之间有怎样的关联，一直是医学领域有待解开的谜团。
为了攻克这些难题，来自哥伦比亚多家机构（Hospital Militar Central、Universidad Militar Nueva Granada、Universidad Nacional de Colombia、Universidad El Bosque、Pontificia Universidad Javeriana、Gastroadvanced IPS）的研究人员展开了深入研究。他们的研究成果发表在《BMC Rheumatology》杂志上，为我们认识和治疗 SpA 带来了新的曙光。
研究人员采用了横断面研究的方法。他们从两个风湿病门诊选取了符合国际脊柱关节炎评估协会（ASAS）分类标准的成年 SpA 患者，同时排除了患有 IBD、怀孕、恶性肿瘤、自身免疫性疾病等多种疾病，以及近 3 个月内使用过抗生素或抗寄生虫药物的患者。在研究过程中，他们使用了多种评估工具和检测技术。比如，用轴向脊柱关节炎疾病活动评分（ASDAS）、巴斯强直性脊柱炎疾病活动指数（Bath Ankylosing Spondylitis Disease Activity Index，BASDAI）评估疾病活动度，用巴斯强直性脊柱炎功能指数（Bath Ankylosing Spondylitis Functional Index，BASFI）评估功能状况；通过检测 C 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红细胞沉降率（erythrocyte sedimentation rate，ESR）、粪便钙卫蛋白、分泌型免疫球蛋白 A（Secretory Immunoglobulin A，SIgA）等实验室指标，来了解患者的身体炎症和免疫状态；还用患者健康问卷 - 9（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9，PHQ-9）评估抑郁症状，用感知压力量表 - 10（Perceived Stress Scale-10，PSS-10）评估感知无助和缺乏自我效能感。最后，通过 Spearman 相关分析、线性回归、多元对应判别分析（Multiple Correspondence Discriminant Analysis，MCDA）等统计方法，对数据进行处理和分析。
研究结果
- 患者基本情况与疾病活动度：研究共纳入 98 例无 IBD 的 SpA 患者，其中男性占 58.2%，平均年龄 42.3±10.4 岁。最常见的临床亚型是轴向 SpA（axSpA），占 79.6% 。根据 BASDAI 和 ASDAS 评分，超过 50% 的患者疾病活动度较高，且 BASFI 评分显示患者功能受损情况相似。
- 胃肠道症状：65.3% 的患者在前一个月内报告了≥2 种胃肠道症状，常见症状包括腹痛、腹胀、食物不耐受和腹泻，且这些症状持续时间超过四周。通过对胃肠道的宏观和组织学分析发现，不同解剖区域存在明显的胃肠道异常。在直肠，黏膜改变和血管纹理消失各占 21.2%，18.2% 的患者有炎症；乙状结肠中，18.2% 的病例存在黏膜异常，12.1% 有血管纹理消失；回肠的异常发生率最高，51.5% 的病例有黏膜改变，42.4% 有肠绒毛萎缩，33.3% 有血管纹理消失 。组织学上，72.7% 的患者存在异常，主要集中在回肠，表现为炎症模式（36.4%）、结构改变（39.4%）和慢性炎症（33.3%）。此外，有≥2 种胃肠道症状的患者，疾病活动度（BASDAI、BASDAI>4、ASDAS-CRP、ASDAS-CRP >2.1）更高，功能障碍（BASFI 和 BASFI >4）也更严重。
- 心理症状：对 91 例患者进行 PHQ-9 评估后发现，46.7% 的患者存在抑郁（≥10），其中 25% 的患者抑郁程度为中度至重度。在 90 例接受 PSS-10 评估的患者中，多个问题显示出较高的感知无助和缺乏自我效能感比例。例如，问题 1 中 56.7% 的患者经常感到无助，问题 4 中 65.6% 的患者经常缺乏自我效能感。进一步分析发现，男性、BMI≥25 的患者以及 ASDAS-CRP≥3.5 的患者，抑郁症状更为常见；有便血和体重减轻的患者，抑郁症状的发生频率也更高。同时，ASDAS-CRP≥3.5 和教育程度不高的患者，更常出现缺乏自我效能感的情况，食物不耐受的患者也有类似表现。
- 症状关联分析：PHQ-9 评分（抑郁严重程度）与 BASDAI（r=0.74）和 BASFI（r=0.70）评分呈强正相关，与 ASDAS-CRP（r=0.59）呈中度正相关 。PSS-10 评分中，无助感与 BASDAI（r=0.31）和 BASFI（r=0.32）呈中度正相关，缺乏自我效能感与 BASDAI 和 BASFI 呈弱正相关。而且，中重度抑郁患者更常出现高疾病活动度（BASDAI ≥4、ASDAS-CRP ≥2.1 或≥3.5）和功能障碍（BASFI ≥4）；无助感和缺乏自我效能感也都与高疾病活动度和功能障碍相关。逻辑回归分析显示，在控制相关变量后，≥2 种胃肠道症状与抑郁严重程度呈正相关，从轻度抑郁（OR 3.7，95% CI 1.0 - 15.1）到重度抑郁（OR 23.3，95% CI 3.4 - 160.3）风险逐渐增加 。MCDA 分析确定了两个维度，维度 1 包括≥2 种胃肠道症状、腹痛和疲劳；维度 2 包括 PHQ-9 评估的抑郁和 BASDAI>4 评估的高疾病活动度。
研究结论与讨论
这项研究明确了胃肠道和心理症状与 SpA 患者疾病活动度和功能障碍之间的紧密联系。研究发现，近一半的 SpA 患者存在抑郁，且抑郁、无助感和缺乏自我效能感与疾病活动度和功能障碍显著相关。轻度抑郁在有≥2 种胃肠道症状的男性患者中更为常见，而无论性别，有≥2 种胃肠道症状的 SpA 患者发生中度抑郁的风险更高。这表明胃肠道和心理健康症状之间存在密切关系。
以往研究表明，风湿性疾病患者患心理障碍的风险较高，SpA 患者也不例外。本研究中 SpA 患者抑郁的患病率高于一些以往报道，可能与地区差异以及使用的评估工具不同有关。同时，研究还发现胃肠道症状与疾病活动度相关，这与之前的研究结果一致，腹泻和腹痛是与高疾病活动度相关的常见筛查标准。而且，胃肠道症状和心理症状之间存在双向关系，胃肠道问题可使抑郁风险增加 7%，焦虑风险增加 8.8% ，但本研究的横断面设计无法确定因果关系。
此外，研究还存在一些局限性。比如，横断面设计不能确定症状之间的因果方向；样本量相对较小，可能无法代表更广泛的 SpA 患者群体；使用的自评量表可能存在偏差，且缺乏结构化临床访谈的诊断严谨性。尽管如此，该研究仍具有重要意义。它强调了在 SpA 患者的临床管理中，早期进行跨学科管理的重要性，同时关注胃肠道和心理症状，有望改善患者的心理状态和疾病预后。未来还需要更多的纵向研究，进一步明确这些症状之间的关系，从而开发出更有针对性的干预措施，为 SpA 患者带来更多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