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青年工人就业偏好大揭秘：后疫情时代健康与福祉如何左右职场选择？

为解决加拿大青年工人（YW）就业偏好不明的问题，相关研究人员开展关于其在 COVID-19 时代及以后就业需求、挑战和偏好的研究，发现 YW 重视健康福祉及非货币工作属性。该研究对制定就业政策意义重大，推荐科研读者阅读。

　　

加拿大青年工人就业偏好大揭秘：后疫情时代的职场新需求

在全球范围内，年轻人正面临着诸多就业挑战，失业和不稳定就业成为了突出问题，这对不同教育程度的年轻人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就拿加拿大来说，15 - 29 岁的青年约占全国人口的 19%，可他们的就业状况却不容乐观。2022 年，约 11% 的 15 - 29 岁青年处于 “未受教育、未就业或未接受培训”（NEET）状态 。自 2023 年 4 月起，15 - 24 岁青年的就业率持续下滑，到 2024 年 6 月已降至 54%，其中返校学生的就业率更是低至 46.8%，达到了 1998 年 6 月以来的最低点（2020 年 6 月疫情第一年除外）。

不稳定就业（Precarious Employment，PE）给年轻人带来的影响愈发严重。虽然目前全球对于不稳定就业还没有统一的定义，但国际劳工组织（ILO）将其描述为 “低薪”“缺乏福利”“不确定性” 和 “模糊性” 等。如今，企业越来越多地采用灵活工作模式，如合同工、临时工、兼职或零工等，这使得不稳定就业现象日益增多，而年轻人和非正式工人更容易受到影响。这种不稳定的就业不仅会对年轻人的经济状况产生长期影响，还可能导致他们养成不良的生活习惯，阻碍其向成年阶段的顺利过渡，甚至增加健康问题的风险，尤其是心理健康问题。在加拿大，15 - 24 岁的年轻人比其他任何年龄组都更容易出现精神疾病或物质使用障碍。

雪上加霜的是，新冠疫情让加拿大年轻人的就业状况雪上加霜。疫情导致工作时间大幅减少或失业，特别是在食品、住宿和旅游等行业，这些行业中近一半的 15 - 24 岁加拿大年轻人在 2021 年 5 月受到影响。同时，疫情对那些遭受歧视的人群影响更大，残疾或原住民身份的加拿大青年工人经历工作时间减少的比例更高。疫情还进一步恶化了年轻人的心理健康状况，增加了他们的抑郁、焦虑等症状，以及物质使用情况，而这些心理健康问题在少数族裔、一线工作者、有经济担忧的人群以及失业人群中更为突出 。

尽管为了缓解这些与疫情相关的挑战，政府采取了一些措施，如工资补贴，但关于加拿大年轻人就业偏好的信息却非常有限。要知道，了解这些偏好对于制定有效的就业政策、改善年轻人的就业结果至关重要。毕竟，年轻人是未来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他们的就业状况直接关系到社会的稳定和发展。可现状是，我们对他们在就业方面的需求知之甚少，这就好比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充满了不确定性。

为了深入了解加拿大青年工人（YW）在 COVID - 19 时代及以后的就业需求、挑战和偏好，来自相关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进行了一项研究，并在《BMC Public Health》期刊上发表了题为 “Understanding the employment needs, challenges, and preferences of Canadian young workers in the COVID-19 era and beyond: A discrete choice experiment” 的论文。研究发现，加拿大青年工人高度重视健康和福祉，这是他们就业偏好的关键驱动因素。他们的就业偏好与国际劳工组织定义的体面工作的五个属性中的四个相符，包括足够的薪酬、充足的医疗保健机会、充足的自由时间和休息，以及支持个人和家庭价值观的组织价值观。而且，在这个群体中，存在着基于性别和年龄的就业偏好差异，他们更看重非货币性的工作属性，如就业福利、公平且支持性的就业政策等 。

这项研究结果意义重大。它为雇主和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宝贵的信息，有助于他们制定更符合年轻人需求的就业政策和工作场所标准，从而提高年轻人的就业满意度和工作积极性，促进他们的职业发展，进而推动整个社会的经济发展。

为了开展这项研究，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方法。研究是一个混合方法研究项目的一部分，在进行离散选择实验（DCE）调查之前，研究人员先从 2020 年 10 月至 2022 年 4 月对 33 名 18 - 26 岁的加拿大曼尼托巴省青年工人进行了定性访谈和图形记录焦点小组讨论。这些前期研究帮助确定了 DCE 调查设计的方向。

在 DCE 调查阶段，研究人员从 2022 年 10 月至 2023 年 4 月，通过多模式招募方式，邀请 18 - 29 岁的加拿大青年参与在线调查。调查使用英语和法语进行，通过向 61 个青年服务组织、大学和青年就业机构发送邮件，以及利用社交媒体（如 Facebook、Instagram）等渠道进行招募。为了确保调查数据的有效性，研究人员采取了多种验证策略，如使用 bot 检测（reCAPTCHA）和研究团队成员审查开放式问题的回答组合等 。

DCE 设计是研究的关键环节。研究人员根据定性研究结果确定了 7 个属性，包括工资、收入稳定性、工作灵活性、假期、病假、医疗保险和工作场所政策等，并为每个属性设定了不同的水平。例如，工资属性设置了 “每小时工资加奖金”“省级最低工资” 等不同水平。通过 SAS 软件生成了包含 36 个选择集的 DCE，这些选择集被分为 4 组，每组 9 个。受访者在每个选择集中需要选择他们认为更好的工作场景，通过一系列这样的选择，研究人员可以捕捉到他们对所有属性的相对偏好 。

数据分析使用 NLogit 软件，采用混合 logit（或随机参数 logit）模型，除工资外的所有属性都被指定为随机参数（正态分布），以考虑个体差异。通过 500 次 Halton 抽样计算结果，所有属性和水平都采用效应编码，以便更准确地分析数据 。

下面我们来看看具体的研究结果。在样本方面，共有 231 名受访者参与调查，其中大多数（77.5%）为女性，一半（50.0%）处于 18 - 21 岁年龄组，四分之三（76.2%）至少接受过一些大学教育，近一半（41.7%）在食品或零售行业工作，只有四分之一（24.7%）目前享有就业福利。

从离散选择实验的主效应模型结果来看，研究人员对多个样本进行了主效应回归分析，包括全模型（所有受访者）、女性、兼职工作者、年轻工作者（18 - 21 岁）等不同群体。结果显示，工资系数在所有模型中均为正且在 1% 的水平上显著，这表明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受访者更倾向于选择工资更高的工作。同时，多个属性水平的意愿支付（WTP）结果在所有模型中均为正且显著，如 “每小时工资加奖金”“每年 21 天假期”“每月 1.5 天病假”“扩展（80%）保险福利”“尊重的工作场所政策” 和 “被视为有价值的员工” 等。其中，“扩展（80%）保险福利” 和 “被视为有价值的员工” 这两个属性的 WTP 值最大，表明它们最受重视。而 “固定，但合同随时可能结束” 的工资稳定性水平的 WTP 值在所有样本中均为负且显著，这意味着受访者需要得到补偿才愿意接受这种工作安排。此外，所有 “工资稳定性” 属性的 WTP 值都较小，说明与其他属性相比，受访者对工资稳定性的偏好相对较弱 。

在交互效应模型结果方面，研究人员使用全样本进行交互模型分析，将社会人口变量与所有属性水平进行交互，以探索不同社会人口群体在属性水平显著性上的差异。结果发现，年轻工作者（18 - 21 岁）对 “固定工资，但合同随时可能结束” 和 “尊重的工作场所政策” 的 WTP 与主效应模型中的符号相同，但对 “晚上和周末” 和 “仅工作日” 轮班的 WTP 符号相反。不同行业、不同教育程度的人群在一些属性上也存在不同的 WTP 结果 。不过，交互效应模型的结果与主效应分析的结果总体上是一致的，“每小时工资加奖金”“每年 21 天假期”“扩展健康保险”“尊重的工作场所政策” 和 “被视为有价值的员工” 等属性在所有模型中都呈现出正且显著的效应 。

综合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这项研究首次使用 DCE 方法系统地探索了加拿大青年工人在 COVID - 19 期间的就业偏好，为该领域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数据支持。虽然研究样本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地区代表性不足、男性参与率低等，但研究结果仍然具有重要的价值。

研究结果表明，加拿大青年工人在就业选择上，不仅关注工资，更看重非货币性的工作属性，如健康保险、假期和良好的工作场所政策等。这反映出他们对工作与生活平衡以及生活质量的追求。性别和种族 / 民族身份、年龄等因素对就业偏好有着显著影响。例如，女性和 BIPOC（如原住民、亚裔）受访者更愿意为 “21 天假期” 和 “扩展健康保险” 支付更多，这可能与他们在工作中的经历和面临的压力有关。同时，Gen Z 一代（出生于 1997 - 2012 年）在就业方面有自己独特的价值观和期望，他们重视自我护理、雇主的同理心、主管支持和积极的同事关系等 。

这些发现对于雇主和政策制定者来说意义非凡。雇主在制定薪酬方案和招聘青年工人时，应充分考虑这些偏好，提供更具吸引力的工作条件，以提高招聘和留用率。政策制定者则应根据这些结果，制定更公平、更符合青年需求的就业政策，推动工作场所的平等和包容，促进青年的职业发展。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加拿大青年工人对体面工作的期望，帮助他们在职业生涯中取得成功，为未来的经济发展注入强大动力，让他们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中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