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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明确鹌鹑养殖场疾病病因，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研究人员开展禽戊型肝炎病毒（HEV）相关研究，发现鹌鹑可感染 HEV 并致病。该研究丰富感染谱，为防控提供依据，推荐科研读者阅读。
在禽养殖业中，有一种病毒可让养殖户们头疼不已，它就是禽戊型肝炎病毒（Avian hepatitis E virus，HEV）。这病毒隶属于戊型肝炎病毒科正戊型肝炎病毒 B 种，能引发鸡的肝炎 - 脾肿大综合征（Hepatitis-splenomegaly syndrome，HSS）和大肝大脾病（Big liver and spleen disease，BLS） 。得了这病的蛋鸡和种鸡，产蛋量会大幅下降，死亡率升高，肝脏和脾脏肿大，养殖户们的经济损失惨重。
更让人头疼的是，禽 HEV 的 “作案范围” 还很广。除了鸡，在鸭、鹅、火鸡、麻雀、画眉鸟、野鸽、小白鹭、红隼等鸟类身上都发现过它的踪迹，甚至连兔子也未能幸免。而且，禽 HEV 还 “变身” 出了不少 “版本”，目前已知的各种禽 HEV 毒株被分为 4 个主要基因型，它们在核苷酸水平上大约有 82% 的相同之处，却能在不同地区 “兴风作浪”。比如在澳大利亚和韩国，流行的是基因型 1；美国、中欧和韩国则有基因型 2 出没；欧洲和中国有基因型 3；匈牙利和中国台湾地区基因型 4 较为流行。
2022 年，中国杨凌的一个鹌鹑养殖场出现了异常情况。鹌鹑们产蛋量下降，死亡率上升，解剖后还发现肝脏和脾脏肿大，这些症状和禽 HEV 感染鸡的症状十分相似。但在此之前，并没有在鹌鹑身上检测到禽 HEV 的相关报道。所以，为了弄清楚这个养殖场里是不是真的有禽 HEV，以及这种病毒在实验条件下会对鹌鹑造成怎样的危害，西北农林科技大学预防兽医学系等单位的研究人员展开了深入研究。他们的研究成果发表在了《BMC Veterinary Research》期刊上，论文题目是 “Identification and pathogenicity of avian hepatitis E virus from quail”。
研究人员为了开展这项研究，用到了几个关键技术方法。首先是病毒核酸检测技术，他们从患病鹌鹑的胆汁、肝脏和脾脏样本中提取 RNA，通过逆转录 - 聚合酶链反应（Reverse transcription-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RT-PCR）扩增禽 HEV 的部分开放阅读框 1（Open reading frame 1，ORF1）基因，以此来确定是否存在禽 HEV，并分析其基因型。其次是动物实验，他们选取了 40 只 14 周龄健康且未感染禽 HEV 的鹌鹑，随机分成两组，实验组鹌鹑静脉接种从患病鹌鹑胆汁中提取的病毒，对照组不接种，然后观察两组鹌鹑的各项指标变化。另外，还用阻断酶联免疫吸附试验（Blocking 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检测血清中的抗禽 HEV IgG 抗体，用逆转录 - 巢式聚合酶链反应（Reverse transcription-nested 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RT-nPCR）检测血清和粪便样本中的禽 HEV RNA 。
下面来看看研究结果。
- 临床样本的病理变化观察：解剖患病鹌鹑后，发现它们的肝脏和脾脏明显肿大，肝脏上还有出血点。这就像是鹌鹑身体里的 “化工厂” 和 “免疫卫士” 受到了严重攻击，出现了异常。
- 临床样本中禽 HEV RNA 的检测：通过琼脂糖凝胶电泳，研究人员看到了预期大小为 330bp 的条带。经过序列分析，这些序列和中国禽 HEV 毒株（中国基因型 3 禽 HEV 毒株）的相似度高达 100%，和其他禽 HEV 毒株的相似度在 78.8 - 98.2% 之间。系统发育分析也表明，此次检测到的毒株属于中国基因型 3 禽 HEV 毒株。同时，研究人员还对禽腺病毒和禽白血病病毒进行了检测，结果均为阴性。这就像是在一群 “嫌疑人” 中，确定了禽 HEV 这个 “真凶”，排除了其他 “嫌疑人”。
- 实验鹌鹑的产蛋情况：在整个研究过程中，对照组鹌鹑的产蛋率一直很稳定，保持在大约 98.6% 。但实验组鹌鹑就没这么幸运了，接种病毒 1 周后，产蛋率开始下降，到第 3 周时降到了最低，只有大约 28% 。之后，产蛋率才慢慢开始回升。这就好比实验组鹌鹑的 “产蛋工厂” 被病毒捣乱后，经过一段时间才慢慢恢复生产。
- 实验接种鹌鹑的血清转化、病毒血症和粪便排毒情况：对照组鹌鹑在整个实验期间，血清中都没有检测到抗禽 HEV IgG 抗体，粪便和血清样本中也都没有检测到禽 HEV RNA 。而实验组鹌鹑在接种病毒 2 周后，13 只鹌鹑出现了血清转化（血清中产生了抗体）；到第 3 周时，所有鹌鹑都发生了血清转化，不过到第 4 周时抗体水平有所下降。在粪便排毒方面，接种病毒 1 周后，20 只鹌鹑中有 16 只粪便样本检测到禽 HEV RNA，第 2 周时所有鹌鹑粪便中都能检测到，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 5 周。病毒血症方面，接种 1 周后，11 只鹌鹑出现病毒血症，持续到第 4 周。这一系列变化就像是病毒在鹌鹑体内 “安营扎寨”，不断搞破坏，而鹌鹑的身体也在努力 “抵抗”。
- 实验感染鹌鹑肝脏组织的大体病变、组织病理学和免疫组化变化：从外观上看，对照组和实验组鹌鹑的肝脏都没有明显病变。但在显微镜下观察，实验组鹌鹑的肝脏组织出现了局部淋巴细胞性门静脉炎，而对照组则没有这种情况。免疫组化染色结果显示，对照组鹌鹑肝脏组织没有特异性棕色染色，实验组鹌鹑肝脏组织则检测到了禽 HEV 抗原。这说明虽然从外表看不出肝脏有问题，但在微观层面，病毒已经在实验组鹌鹑肝脏里 “搞事情” 了。
综合研究结果，研究人员得出结论：这是首次在鹌鹑身上检测到禽 HEV RNA，并且在实验条件下，禽 HEV 能成功感染鹌鹑。感染后的鹌鹑会出现产蛋量下降、血清转化、病毒血症、粪便排毒、肝脏病变以及肝脏中存在禽 HEV 抗原等情况。
在讨论部分，研究人员提到，虽然在野外观察到患病鹌鹑有产蛋量下降、死亡率上升、肝脏和脾脏肿大等症状，但在实验条件下，感染禽 HEV 的鹌鹑主要表现为产蛋量下降，这说明除了禽 HEV，养殖场里可能还有其他病原体或因素在 “作祟”，还需要进一步检测。而且，鹌鹑养殖在很多国家都是重要的产业，禽 HEV 感染鹌鹑导致的产蛋量下降给鹌鹑养殖业带来了经济损失。目前针对禽 HEV，既没有特效疫苗，也没有治疗药物，不过好在这是一种自限性疾病，产蛋量下降通常持续 3 - 12 周后会逐渐恢复正常。但要是和其他病原体混合感染，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症状。所以，鹌鹑养殖场要尽快清理传染源，加强饲养管理，减少应激因素，还可以给鹌鹑提供保肝药物。科研人员也需要加快研发疫苗，来防控这种疾病，减少经济损失。
这项研究意义重大，它丰富了禽 HEV 的感染谱，让人们知道鹌鹑也会感染禽 HEV。而且研究结果为鹌鹑养殖场防控禽 HEV 感染提供了重要依据，也为后续研发疫苗和治疗方法指明了方向。相信在科研人员的努力下，未来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办法来对付禽 HEV，让鹌鹑养殖业健康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