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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解决评估粗放型养殖户生物安全措施采纳情况的难题，CIRAD 的研究人员以科西嘉岛散养猪行业为对象展开研究。结果发现不同方法各有优劣。该研究对制定有效生物安全计划意义重大，强烈推荐科研读者阅读。
法国国际农业研究发展中心（CIRAD）的 Theo Loeillot 等人在《BMC Veterinary Research》期刊上发表了题为 “Assessing the adoption of biosecurity measures among extensive livestock producers: a case study in the free-range pig sector of Corsica” 的论文。这篇论文在动物健康与养殖领域意义重大，为评估散养养殖户对生物安全措施的态度提供了重要参考，有助于制定更有效的生物安全计划，保障畜牧业的健康发展。
研究背景
随着新兴卫生风险的增加，粗放型畜牧养殖系统面临着巨大挑战。生物安全（指旨在防止因卫生、经济或生态原因被视为有害的生物制剂进入某一地方、动物群体或人类群体的行动）措施的实施对限制动物病原体的引入和传播至关重要。然而，目前在农场层面实施生物安全措施时，缺乏可靠工具来预测农民基于自身特征对这些措施的采纳决策。虽然已有研究关注农民对生物安全措施的认知和行为，但在如何准确评估农民对生物安全计划的偏好方面，仍存在研究空白。在科西嘉岛的散养猪养殖领域，由于非洲猪瘟（African Swine Fever，ASF）的威胁，当地制定了区域猪卫生计划（Regional Porcine Sanitary Plan，RPSP），但该计划在实施过程中面临诸多问题，如农民对计划中不同措施的接受程度差异较大等。因此，研究人员开展了此项研究，旨在比较不同的偏好诱导方法，以评估散养养猪户对 RPSP 不同特征的态度。
研究方法
- 初步访谈：研究人员对 4 位散养养猪户进行了探索性半结构化访谈，了解他们的决策背景。访谈涵盖农场基本数据、对猪健康风险和生物安全措施的认知、对养猪业未来的看法以及对 RPSP 实施的可能反应等方面。这些访谈为确定 RPSP 的关键属性和制定调查方案提供了重要依据。
- 抽样框架：研究在整个科西嘉岛展开，目标样本为 40 位散养养猪户。纳入标准基于农场的存栏率和用于养猪的土地面积，通过多种渠道确定参与研究的农民，包括与当地研究中心合作的农民名单、农业发展办公室注册名单、主要屠宰场的注册用户名单以及受访者驱动抽样法。
- 协议设计
- 评估的 RPSP 属性和属性水平：研究选取了四个属性，包括国家补贴覆盖成本的比例、死动物管理（强制或非强制）、负责给后备母猪做绝育手术的人员（非猪专业兽医、猪专业兽医、农民）、后备母猪和公猪绝育的年龄限制（5 个月或 9 个月）。对每个属性设定了不同水平，如补贴比例设为 25%、50%、75%，以反映不同的补贴程度。
- ABSC 实验设计：基于属性的陈述性选择（Attribute-Based Stated Choice，ABSC）实验依赖于构建成对的假设情景，让参与者在不同属性水平组合的情景中做出选择。研究采用 D - 有效设计确定虚构 RPSP 的属性组合，通过试点访谈和 R 软件中的相关程序优化问题列表，最终生成 30 对虚构的 RPSP 情景，分两个模块随机分配给受访者。
- 数据收集过程：访谈由第一作者进行，地点由受访者选择，每次访谈持续 1 - 2 小时。访谈分为六个阶段，包括收集养殖户和农场的一般信息、介绍 RPSP 及其成本、进行定性诱导（让农民选择每个属性的偏好水平构建 “理想” 和 “最差” RPSP）、ABSC 实验（展示虚构 RPSP 对并让农民选择）、半定量排序（通过比例堆积法让农民评估属性相对重要性）以及了解农民对 RPSP 实施可能性的看法。
- 数据分析：使用 R 软件对定量数据进行分析。ABSC 数据通过条件逻辑模型分析，用似然比检验和 Wald 检验评估模型质量；半定量排序结果通过描述性统计分析，并根据受访者对属性水平的偏好方向对结果进行加权处理。
研究结果
- 参与者及农场特征：40 位散养养猪户参与了调查，其中 34 位男性，6 位女性。部分农民拒绝参与。参与者农场生产规模较小，75% 的参与者母猪数量少于 20 头，每年屠宰猪少于 100 头。每公顷土地平均屠宰猪数量较少（1.3 头 / 年 / 公顷），但农场间差异较大。多数参与者是 PDO（Protected Designation of Origin，原产地命名保护）和 GDS（“Groupement de defense sanitaire” - 牲畜健康保护组织）成员，少数（28%）已对母猪进行绝育，90% 有专用围栏养殖区，但需升级以符合 RPSP 要求。实施 RPSP 的成本在农场间差异显著，50% 的受访者每头屠宰猪每年成本在 32 - 63 欧元。
- 理想 RPSP 选择：参与者选择了 8 种不同的 “理想” RPSP。在所有属性中，国家补贴覆盖 RPSP 实施成本的比例这一属性，所有参与者都偏好最高补贴（75%）。多数参与者（37/40，92.5%）倾向于 5 个月前强制绝育，27/40（67.5%）倾向于强制死猪 carcass 管理。但在负责给后备母猪做绝育手术的人员这一属性上，意见分歧明显，21 人（52.5%）倾向于兽医强制干预，19 人（47.5%）接受农民在兽医监督下进行手术。
- ABSC 模型结果：条件逻辑模型显示，与零模型相比，该模型能显著改善对参与者反应的预测，但仍有 24.3% 的反应未被正确预测，这归因于参与者偏好的异质性。国家补贴对参与者决策影响最大，75% 补贴时 RPSP 实施的可能性是 25% 补贴时的 6.9 倍。死动物管理为可选而非强制，以及允许 9 个月前晚绝育，分别适度增加和降低了 RPSP 实施的可能性，而负责绝育人员这一属性对整体决策影响不显著。进一步对偏好兽医强制干预和农民自行手术的两个亚群体分析发现，两个亚群体的决策都受国家补贴水平影响，且在允许农民自行手术的亚群体中，RPSP 实施可能性显著增加；允许晚绝育在该亚群体中降低了实施可能性，而在另一亚群体中无显著影响；强制死猪 carcass 管理对两个亚群体的影响也不同。根据模型预测，当补贴分别为 25%、50%、75% 时，实施 RPSP 的农民比例分别为 51.3%、68%、87.9%。
- 半定量排序结果：比例堆积法（Proportional Piling，PP）显示，参与者对 “补贴” 属性的平均得分最高（45 分，满分 100 分），与 ABSC 结果一致。对 “负责绝育人员” 属性的加权得分分散，平均接近 0，反映出农民在此属性上偏好的高度异质性。与 ABSC 结果不同的是，参与者对 “绝育年龄” 属性的评分远低于其他两个非货币属性。此外，参与者对 “猪 carcass 管理” 属性平均给出负分，即偏好强制收集猪 carcass 的 “严格” 选项，但这与 ABSC 中强制猪 carcass 管理对 RPSP 采用有负面影响的结果相矛盾。
- 对 RPSP 实施的看法：农民对 RPSP 的看法和实施预期各不相同。20% 的参与者对 RPSP 持积极态度，认为它对散养猪行业结构和疾病管理有益；22.5% 的人愿意在无法律强制的情况下实施，或认为加入该计划可在 ASF 引入时获得损失补偿；22.5% 的人预计会部分采用或增加非法养殖；12.5% 的人表示会因义务而采用，但不会完全执行；17.5% 的人认为不会完全执行所有措施，如并非所有母猪都会绝育或由兽医绝育，或不会实际收集野外死猪 carcass。
研究结论与讨论
在畜牧养殖系统面临新兴传染病威胁日益增加的背景下，本研究评估了不同方法在探索散养养猪户对 RPSP 偏好方面的有效性。研究发现，不同诱导方法各有优劣，ABSC 作为一种定量方法，可基于生物安全措施特征对农民未来决策进行建模，但在农民对生物安全措施偏好不一致时，结果可能产生误导，容易掩盖偏好异质性。而定性和半定量诱导方法可揭示这些异质性，与 ABSC 结合使用能更好地刻画农民决策的复杂性。
研究结果表明，农民在决策时会考虑生物安全措施的非货币影响，如对性成熟前强制绝育的偏好可能与动物福利有关，对死猪 carcass 强制管理的支持可能源于对公共牧场卫生的关注。然而，在某些属性评估上，不同方法存在差异，如猪 carcass 管理，这反映出农民在集体利益和个人成本之间的权衡。此外，农民对负责绝育人员的偏好存在强烈异质性，主要与他们和兽医的关系以及自身经验有关。
本研究虽样本相对较小且多数参与者来自特定组织，限制了结果对整个科西嘉岛散养猪行业的普适性，但为在其他畜牧系统中应用这些方法提供了有效参考。在制定生物安全计划时，应充分考虑农民的偏好异质性和决策复杂性，综合运用多种方法评估农民态度，确保计划既能满足卫生控制要求，又能被农民接受和有效实施，从而保障畜牧业的可持续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