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长新冠”（post-COVID-19 condition）患者运动后不适（PEM）的生物学机制存争议。研究人员针对 Appelman 等人研究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其数据不能支持 “运动损伤 PEM 患者肌肉” 的结论。这有助于纠正错误认知，推动 “长新冠” 康复研究。
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长新冠” 逐渐成为全球关注的健康难题。许多 “长新冠” 患者在活动后会出现运动后不适（PEM），然而，这一现象背后的生物学机制却引发了激烈的争论。一些专家认为，PEM 是大脑的一种保护性反应；另一些则坚信，它源于肌肉本身的病理生理变化。此前 Appelman 团队的研究表明，“长新冠” 伴 PEM 患者在进行最大运动量测试后，肌肉出现损伤，由此得出运动对这类患者有害，应避免运动的结论。但这一结论可能导致患者对 PEM 产生恐惧，进而错过有助于康复的治疗方法，因此急需重新审视。
为了解开这些疑惑，来自法国、英国、意大利、丹麦、挪威等多个国家的研究人员展开了深入探讨。他们对 Appelman 等人的研究数据进行了全面分析，最终发现该研究存在诸多缺陷，其数据并不能有力地支持 “运动损伤 PEM 患者肌肉” 这一观点。这一发现意义重大，它纠正了可能存在的错误认知，为 “长新冠” 患者的康复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也为后续制定更科学合理的康复方案奠定了基础。该研究成果发表在《Nature Communications》杂志上。
研究人员主要采用了数据对比分析和文献综合研究的方法。在数据对比分析方面，他们对比了 “长新冠” 伴 PEM 患者与对照组在实验前的活动量数据，同时分析了患者最大运动测试和骨骼肌活检的基线数据；在文献综合研究上，他们综合参考了大量与 “长新冠”、慢性疲劳综合征（ME/CFS）等相关的研究文献。
患者去适应状态影响研究结果
研究人员发现，参与实验的 “长新冠” 患者在实验前的活动量远低于对照组，平均每天步数仅 4000 步，而对照组为 8000 步。而且，这些数据仅涵盖了前一周，长期的去适应状态影响未充分体现。此外，患者通常会显著减少中高强度运动，却缺乏这方面的数据。已有研究表明，肌肉纤维的变化与数周的训练密切相关。从患者的基线数据来看，无论是最大运动测试，还是骨骼肌活检结果，都显示出明显的去适应状态，如高疲劳糖酵解纤维比例增加、毛细血管 - 纤维比率降低、线粒体酶活性降低以及柠檬酸与乳酸比率下降（远离氧化代谢）。日常生活中也能观察到，经过几周相对休息后恢复剧烈运动，会出现严重肌肉疼痛，缩短运动间隔后疼痛会逐渐消失。所以，最大运动测试后观察到的肌肉形态和代谢变化，很可能是异常剧烈运动，尤其是在身体去适应的患者中导致的结果。
缺乏对照患者数据导致误导
该研究未纳入无 PEM 的 “长新冠” 患者的肌肉数据，这使得将 PEM 与肌肉变化联系起来的做法可能存在误导，而且这种联系在临床上也缺乏合理性。研究中没有详细描述 PEM 症状，在患者剧烈运动后 1 天和 8 天报告的症状中，没有表明肌肉病理变化的症状。值得注意的是，“长新冠” 或 ME/CFS（常出现 PEM）中常见的 PEM 症状及其持续时间，与已知的炎症性肌病、代谢或线粒体疾病的运动后症状并不相符。
运动后症状的其他解释
Appelman 团队指出，所有患者都经历了 PEM，尽管初始肌肉特征存在很大差异，并得出 “长新冠” 患者疲劳和运动能力下降的病理生理机制与 PEM 的快速发展不同” 的结论。但另一种解释是，患者的症状体验与体力消耗以及该人群中观察到的任何病理性肌肉变化关联都很弱。近期一项关于慢性疲劳疾病（包括 ME/CFS）的研究表明，由于整合脑区功能障碍，导致努力偏好改变，而非身体疲劳，进而影响自主功能和身体状况。因此，运动后症状可能是改变的内感受（对身体内部状态有意识和无意识的自我感知）、稳态应变（压力适应失败，感知负担影响当前和未来能量需求的维持）和外周影响（肌肉疲劳）相互作用的结果。
运动有害论缺乏依据
Appelman 团队认为，PEM 的发展可能会进一步降低患者的运动能力，因为线粒体 SDH 活性的急性降低、组织坏死的发生以及可能的肌肉内淀粉样沉积物积累，会随着时间推移恶化骨骼肌代谢和力量产生，形成恶性循环。然而，观察发现 PEM 前后，患者的肌肉疼痛、疲劳严重程度量表或每日步数并没有显著差异。而且，许多患者最初经历 PEM 后仍完全康复。不过，对 PEM 的恐惧可能会导致患者过度关注症状，从而避免运动，进而加重症状，导致身体进一步去适应和残疾，形成恶性循环。
研究结论与讨论
综合上述研究结果，研究人员认为 Appelman 等人关于 “运动损伤 PEM 患者肌肉” 的结论缺乏足够的数据支持。虽然不建议 “长新冠” 患者进行如实验中那样的高强度运动，但多项研究表明，对于 ME/CFS 患者和 “长新冠” 患者而言，逐渐增加运动量是有益的。在这些关于渐进性运动益处的研究中，没有患者因症状恶化而停止。因此，必须纠正 “运动总是有害” 这一错误观点。
这项研究的重要意义在于，它纠正了可能对 “长新冠” 患者康复产生误导的错误认知，避免患者因错误观念而放弃有助于康复的运动。同时，为后续 “长新冠” 康复研究指明了方向，推动了更科学合理的康复方案的制定，对改善 “长新冠” 患者的健康状况、提高生活质量具有重要的指导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