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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性红斑狼疮（SLE）患者妊娠时活产率低、不良妊娠结局（APOs）发生率高，且孕期易病情复发。研究人员开展中国大规模多中心队列研究，发现 SLE 患者孕前病情稳定至少 6 个月等条件，可显著提高活产率、降低 APOs 风险及病情复发率，为临床提供重要指导。
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一种常 “盯上” 育龄女性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对于 SLE 患者而言，怀孕就像一场充满未知挑战的冒险。与普通人群相比，她们的活产率更低，遭遇不良妊娠结局（Adverse Pregnancy Outcomes，APOs）的可能性更高，比如妊娠期高血压、早产、胎儿生长受限等，而且孕期 SLE 病情复发的风险也大大增加。尽管多年来医学不断进步，但 SLE 患者的妊娠结局却始终难以令人满意。更让人头疼的是，目前国际上对于 SLE 患者孕前应满足的理想条件还没有达成共识，临床医生在指导患者备孕时缺乏足够有力的依据。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展一项针对 SLE 患者孕前条件的研究迫在眉睫，这不仅关系到 SLE 患者及其宝宝的健康，也对完善临床诊疗规范意义重大。
为了解开这些难题，中国多所医院共同参与组成的研究团队展开了行动。他们通过分析来自中国系统性红斑狼疮治疗和研究组（CSTAR）注册库的大量数据，开展了一项回顾性研究。这项研究最终发表在《Arthritis Research & Therapy》上，其成果为 SLE 患者的孕前评估和临床管理带来了新的曙光。
研究人员在开展此项研究时，主要运用了以下几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从 CSTAR 注册库中筛选数据，选取符合 1997 年美国风湿病学会（ACR）修订标准、2012 年系统性红斑狼疮国际协作临床组（SLICC）标准或 2019 年欧洲抗风湿病联盟（EULAR）/ACR 标准的 SLE 患者数据，这些数据涵盖了 2009 年 7 月至 2023 年 6 月的信息；其次，严格按照既定的纳入和排除标准确定研究对象；最后，运用统计学方法，如单因素逻辑回归分析、卡方检验、Fisher 精确检验、非配对 t 检验、Mann - Whitney U 检验、Kaplan - Meier 法和 Cox 回归分析等，对收集到的数据进行深入分析。
探索 SLE 患者孕前应满足的最佳条件
研究人员对 332 例患者的 347 次单胎妊娠数据进行分析。针对当前指南中未明确统一的部分，如糖皮质激素最大剂量、血清学活动度等方面，进行单因素逻辑回归分析。结果发现，SLE 病情稳定至少 6 个月的患者，活产率显著提高（优势比 (OR) 3.40，95% 置信区间 (CI) 1.89 - 6.11，p<0.001），APOs 风险降低（OR 0.39，95% CI 0.23 - 0.67，p=0.001），孕期病情复发风险也降低（OR 0.33，95% CI 0.17 - 0.65，p=0.001）。无重要脏器受累、每日使用非氟化糖皮质激素剂量不超过泼尼松 7.5mg 等效剂量、服用羟氯喹（Hydroxychloroquine，HCQ）等条件，也都与更高的活产率、更低的 APOs 风险和病情复发风险相关。基于此，研究人员提出 SLE 患者孕前应满足的条件：病情稳定至少 6 个月；无活跃的重要脏器受累；非氟化糖皮质激素用量不超过泼尼松 7.5mg/d 等效剂量；服用 HCQ。
SLE 患者按是否满足妊娠条件分组后的基线特征
研究人员将满足上述条件的 180 次妊娠设为 A 组，未满足的 167 次妊娠设为 B 组。对比两组患者的基线特征发现，两组在受孕年龄、体重指数（BMI）、合并症、孕次、既往 APOs 史等方面相似。但 B 组的 SLE 疾病活动度更高，通过系统性红斑狼疮疾病活动指数 2000（SLEDAI - 2K）和医生总体评估（PGA）评分均可看出。同时，A 组贫血、血小板减少、蛋白尿、低补体血症的发生率更低，使用环孢素 A 和他克莫司的比例也更低。
SLE 患者按是否满足妊娠条件分组后的妊娠结局和疾病复发情况
在妊娠结局方面，A 组活产率明显高于 B 组（86.1% vs. 73.7%，p=0.004），分娩孕周（中位数 38.4 vs. 37.6 周，p<0.001）和出生体重（均值 2956.7 vs. 2810.2 克，p=0.004）也更高，剖宫产率数值上更低（65.5% vs. 73.0%，p=0.193），APOs 发生率显著更低（29.4% vs. 52.1%，p<0.001），其中治疗性流产、早产、子痫前期的发生率在 A 组明显更低。在疾病复发方面，A 组在孕期和产后 1 年的病情复发率均低于 B 组（32.4% vs. 46.1%，p=0.013），严重复发率也更低（16.2% vs. 26.2%，p=0.029），仅考虑孕期时，A 组的病情复发率（14.7% vs. 27.3%，p=0.009）和严重复发率（5.8% vs. 14.8%，p=0.011）同样更低。
在讨论部分，研究人员指出，虽然确定了 SLE 患者孕前应满足的条件，但仍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对于病情稳定时间，目前设定为 6 个月，但还需进一步研究更长或更短时间对妊娠结局的影响；血清学活动度对妊娠结局和疾病复发的影响存在争议，可能与研究人群和基线定义不同有关，且监测补体水平变化可能比单纯关注基线水平更重要；对于孕期使用的药物，如糖皮质激素，确定了 7.5mg 泼尼松等效剂量可能是合适的截断值，HCQ 对 SLE 患者妊娠有益，但仍需进一步明确机制。此外，即使满足这些条件，部分患者仍会出现 APOs 和病情复发，其潜在机制涉及补体系统、免疫细胞失调、胎盘长链非编码 RNA 变化等，但目前研究还不够深入。同时，研究存在局限性，未收集部分 APOs 数据和详细的疾病复发信息，且研究对象仅为中国人群，结论的普适性有待验证。
总体而言，这项研究明确了 SLE 患者孕前应满足的条件，为临床实践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它强调了孕前全面评估的重要性，有助于医生更好地指导 SLE 患者备孕，提高活产率，降低 APOs 风险和疾病复发率，对改善 SLE 患者的妊娠结局具有重要意义。不过，后续还需要更多的研究来完善相关知识体系，为 SLE 患者及其家庭带来更多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