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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解决原发性低乳量(PLMS)母亲在母乳喂养支持方面的问题,研究人员开展了对爱尔兰 9 位首次母乳喂养且患有 PLMS 母亲经历的研究。结果发现她们与各方互动影响哺乳体验,IBCLCs 和伴侣支持重要。该研究为优化母乳喂养支持提供依据。
在育儿的长河中,母乳喂养一直被视为母婴之间最亲密、最健康的连接方式,世界卫生组织也大力倡导母乳喂养,认为其对婴儿的成长发育和健康有着诸多益处 。然而,有这样一群母亲,她们满心期待给予孩子最好的母乳滋养,却因原发性低乳量(Primary Low Milk Supply,PLMS)这一棘手问题而陷入困境。PLMS 是一种内在的生理状况,可能由乳腺组织不足(Insufficient Glandular Tissue,IGT)、代谢疾病或激素因素如多囊卵巢综合征(Polycystic Ovarian Syndrome,PCOS)和胰岛素抵抗等引起,它与母亲无端认为自己乳量不足的感知低乳量,以及因母乳喂养管理不当导致的继发性低乳量有着明显区别。
目前,关于 PLMS 的研究少之又少,其发病率也尚不明确。过往研究虽有所涉及,但规模和准确性都有待提升,近几十年更是缺乏大规模的研究来深入探究其发病率,而且世界卫生组织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也未将其列为使用母乳替代品的可接受医学原因。在母乳喂养支持方面,现状也不尽如人意。医疗保健专业人员(Healthcare Professionals,HCPs)对母乳喂养支持的质量参差不齐,爱尔兰的许多母亲都对所接受的支持感到不满,认为缺乏个性化、获取帮助困难且难以应对特殊挑战,同时 HCPs 在母乳喂养教育方面也存在显著差距。尽管志愿母乳喂养支持被认为对帮助母亲实现母乳喂养目标和满足社交需求起着重要作用,但这些研究大多基于参与志愿支持服务的女性经历,可能忽略了未参与女性的需求。在此背景下,为了深入了解 PLMS 母亲在母乳喂养过程中接受支持的真实体验,来自都柏林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Dublin)的研究人员曹伊姆?惠兰(Caoimhe Whelan)、丹妮丝?奥布赖恩(Denise O’Brien)和艾比?海德(Abbey Hyde)开展了一项具有重要意义的研究。
研究人员采用解释性现象学分析(Interpretative Phenomenological Analysis,IPA)方法,这是一种通过七个步骤深入挖掘个体对现象体验和理解的定性研究方法,其哲学基础融合了现象学、诠释学和个案研究法,非常适合探索具有情感维度且研究较少的现象。研究选取了爱尔兰的 9 位首次母乳喂养且患有 PLMS 的母亲作为研究对象,通过目的抽样的方式,在社交媒体上进行招募。这些母亲需满足年满 18 岁、母乳喂养至少四个月、经 IBCLC 或 HCP 诊断为 PLMS、孩子未满两岁等条件。研究数据通过 Zoom 平台进行访谈收集,访谈时间在 2021 年 4 月至 10 月,每次访谈持续 55 - 75 分钟,围绕母乳喂养动机、经历、PLMS 的影响及获得的支持等话题展开。访谈过程中进行录音,并在获得参与者书面知情同意后,为其分配化名,严格遵守通用数据保护条例存储数据。
研究发现了四个主要主题,本文重点关注 “与他人相处(Being with Others)” 这一主题,它涵盖了参与者与 HCPs、IBCLCs、志愿支持者和伴侣互动的经历,这些互动深刻地塑造了她们对自我的认知以及对母乳喂养的体验,并且细分为四个子主题:
- 脱节的相遇(Disconnected Encounters):参与者在与提供专业和志愿母乳喂养支持的人员接触时,普遍感觉缺乏有意义的沟通。在医院,助产士往往更关注婴儿的衔乳情况,而忽视母亲对乳量的担忧,这让母亲们感到自己的诉求未被重视,比如卡罗琳(Caroline)就表示在医院几乎没有得到支持,助产士只是简单看一眼就说衔乳没问题;西妮德(Sinead)试图表达初乳的问题时,却因助产士忙碌而未得到有效回应。此外,HCPs 和 IBCLCs 在传达 PLMS 和 IGT 相关信息时方式不当,让母亲们觉得自己很孤单、被边缘化。而且,一些助产士不受欢迎的手把手支持,以及公共卫生护士(Public Health Nurses,PHNs)不合理、不友善的态度,都给母亲们带来了困扰,如梅根(Megan)认为助产士的行为侵犯了她的个人空间,凯特(Kate)和露丝(Ruth)与 PHNs 的不愉快经历,让她们感到愤怒和羞辱。在母乳喂养支持小组中,一些成员对低乳量的质疑态度也让参与者感到不满,如艾米(Amy)和奥拉(Orla)在相关小组中,自己的担忧被忽视。
- 感知他人的评判(Perceiving Judgement from Others):在社交场合,许多参与者担心被他人评判。她们因给婴儿喂配方奶而感到尴尬、羞愧,觉得有必要向他人解释自己不能纯母乳喂养的原因。这体现出一种内化的污名化现象,即她们意识到自己与他人认为的 “理想母亲” 形象存在差异,从而产生自我意识和羞愧感。例如露丝觉得在他人面前喂配方奶很羞愧,有时会过度解释;卡罗琳强烈认同母乳喂养是母亲身份的一部分,渴望自己母乳喂养的艰难经历得到认可;梅根使用辅助哺乳器时,因他人的异样眼光和询问而感到困扰;唐娜(Donna)在母乳喂养支持小组中,因担心被发现乳量不足而选择离开,不愿在他人面前给孩子喂配方奶。此外,在 Facebook 上的大型母乳喂养支持小组中,对混合喂养的负面态度和对低乳量的怀疑,也让参与者感到被污名化和愤怒,如艾米和西妮德因此离开了该小组。
- 处于安全空间(Being in a Safe Space):部分参与者加入了针对母乳喂养困难母亲的 WhatsApp 支持小组 “紫心小组” 和 Facebook 上的低乳量支持小组。在这些小组中,她们感受到被理解和认可,这与她们在与 HCPs 互动时的经历形成鲜明对比。梅根在小组中因感受到他人的理解和同情而情绪激动,她表示在这个 “安全空间” 里,大家有着相似的经历,能够互相支持和鼓励;奥拉也认为听到其他女性的故事让她更深刻地理解自己的经历,意识到自己在母乳喂养上付出的努力;西妮德则将加入 Facebook 支持小组视为自己母乳喂养旅程的转折点,认为这对她帮助极大。通过与其他有相同经历的母亲交流,参与者们不仅获得了情感上的支持,还增强了自我认同感和母亲身份的认知。
- 拥有救星(Having a Savior):参与者认为国际认证泌乳顾问(IBCLCs)和伴侣是她们在母乳喂养过程中不可或缺的支持力量。IBCLCs 凭借专业技能和同理心,帮助她们继续母乳喂养并接受 PLMS 这一事实。卡罗琳称 HSE 社区的 IBCLC 是她的 “救命恩人”,凯特则认为私人执业的 IBCLC 拯救了她的母乳喂养关系。参与者强调 IBCLCs 给予的情感支持与实际支持同样重要,她们能理解母亲的感受,帮助母亲认识到母乳喂养不仅仅是提供乳汁,更是一种情感连接,而 PLMS 可能带来的失落感也被 IBCLCs 用言语表达出来,让母亲们更好地理解自己的情绪。在伴侣方面,他们在实际生活中给予了很多帮助,如准备奶瓶、照顾孩子,让母亲有时间休息或吸奶。同时,伴侣还给予母亲情感上的支持和鼓励,帮助她们客观看待自己的情况,让母亲们感受到自己的努力被认可。比如露丝的伴侣鼓励她尽力而为,不施加压力;艾米的伴侣让她明白自己为孩子付出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凯特谈到伴侣对她的支持时,情绪激动,认为伴侣的信任让她们的关系更加牢固。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该研究为深入了解 PLMS 母亲的母乳喂养支持体验提供了宝贵的见解。参与者与 HCPs 在产后早期的互动大多没有起到积极作用,这主要源于双方缺乏融洽的关系、不当的身体支持、对母乳喂养重要性的忽视以及 HCPs 对 PLMS 知识的欠缺。而 IBCLCs 的支持则受到参与者的高度认可,她们的专业知识、敏感和富有同理心的支持方式,对改善母乳喂养结果起到了重要作用,这也表明应更加重视以患者为中心的情感和心理支持,而不仅仅是从生物医学角度看待母乳喂养支持。此外,伴侣的支持对母亲能够继续母乳喂养至关重要,这种支持是无条件、非评判性的,并且有助于加强夫妻关系。研究还发现,参与者在同伴和志愿支持小组中存在内化污名化的现象,而来自其他 PLMS 母亲的支持对她们来说意义重大,这也凸显了针对特定母乳喂养问题的支持小组的价值。
总的来说,这项研究意义非凡。它揭示了目前母乳喂养支持体系中存在的问题,为 HCPs 提供了改进方向,强调了他们需要加强对 PLMS 的认识,以更敏感、更个性化的方式为母乳喂养母亲提供支持,并且要重视伴侣在母乳喂养过程中的作用。同时,研究也为未来的母乳喂养研究和支持服务的优化提供了重要依据,有望改善 PLMS 母亲的母乳喂养体验,促进母婴健康。
该研究主要运用的关键技术方法包括:
- 解释性现象学分析(IPA):一种定性研究方法,通过七个步骤对参与者的经历进行深入分析,挖掘其对现象的体验和理解。
- 目的抽样:从特定群体中选取符合研究条件的样本,本研究选取了爱尔兰符合特定条件的 9 位首次母乳喂养且患有 PLMS 的母亲。
- 访谈法:通过 Zoom 平台进行一对一访谈,围绕相关话题收集数据,每次访谈持续 55 - 75 分钟,并进行录音和转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