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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究 COVID-19 大流行对德国抗菌药物耐药（AMR）的影响，研究人员分析法定监测和实验室监测数据，研究碳青霉烯耐药革兰阴性菌（如 CRA、CRKP、CREC）和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MRSA）的流行情况。结果发现 2020 - 2021 年 AMR 感染减少，2022 年部分病原体感染增加，该研究对防控 AMR 有重要意义。
在全球范围内，抗菌药物耐药（Antimicrobial Resistance，AMR）如同一场无声的 “健康危机”，正严重威胁着人类的健康。世界卫生组织（WHO）指出，AMR 是全球最大的健康威胁之一。2019 年，全球估计有近 495 万人的死亡与 AMR 相关，其中至少 127 万人直接死于 AMR。在德国，2019 年有 45700 人死亡与 AMR 有关，9650 人直接归因于 AMR。碳青霉烯类等最后一线抗生素的耐药问题尤其严峻，它不仅限制了治疗选择，还常常导致致命后果。
自 2020 年初新冠病毒（SARS-CoV-2）引发的 COVID-19 大流行爆发以来，整个社会的各个方面都受到了冲击，医疗系统更是首当其冲。在这场全球性的健康危机中，AMR 的流行情况也面临着诸多变数。一方面，医疗系统的超负荷运转、COVID-19 治疗过程中抗生素的（过度）使用以及感染预防和控制计划的中断，都可能促使 AMR 病原体的传播；另一方面，加强卫生措施、保持社交距离等非药物干预措施，以及非 COVID-19 患者的住院和门诊数量减少、择期手术和患者转移的减少，又可能对 AMR 病原体的传播起到抑制作用。因此，深入了解 COVID-19 大流行对德国 AMR 流行病学的影响，对于制定有效的 AMR 管理策略至关重要。
基于此，来自德国罗伯特?科赫研究所（Robert Koch Institute）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研究，旨在描述 2015 - 2022 年期间，德国在 COVID-19 大流行之前和期间，碳青霉烯耐药的不动杆菌属（Carbapenem-resistant Acinetobacter spp.，CRA）、肺炎克雷伯菌（Carbapenem-resistant Klebsiella pneumoniae，CRKP）、大肠杆菌（Carbapenem-resistant Escherichia coli，CREC）和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Methicillin-resistant Staphylococcus aureus，MRSA）的流行病学变化情况。该研究成果发表在《BMC Microbiology》杂志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回顾性描述性分析方法，主要利用了两个独立的数据集：德国法定通报监测系统和抗生素耐药监测（Antibiotic Resistance Surveillance，ARS）系统。法定通报监测系统根据《德国感染保护法》第 7 条记录实验室强制报告的 CRA、CRKP、CREC 和侵袭性 MRSA 感染或定植情况；ARS 系统是一个基于实验室的监测网络，包含约三分之一德国医院的数据，其实验室自愿将常规抗生素敏感性测试结果上传至罗伯特?科赫研究所。
在研究过程中，研究人员通过拟合回归模型来反映研究期间（2015/2017 - 2022）观察到的年度发病率，并利用这些模型假设大流行未发生的情况下，预测 2020 - 2022 年的年度发病率，进而将观察到的发病率与预测值进行比较，量化大流行期间的年度变化。研究人员还采用了多种建模方法，包括初级年度模型、考虑住院人数减少的年度模型、反映病原体季节性和亚年度趋势的每周模型等，并对 ARS 数据中的不同类型分离株进行了分析。
研究结果显示：
- 社会人口学特征和国际流动性变化：在 2020 - 2021 年期间，CRA、CRKP 和 CREC 病例的国际流动性显著下降，2022 年有所回升，且 2022 年的增长主要与来自乌克兰的难民和医疗疏散患者有关。在性别、年龄等社会人口学特征方面，大流行前后未发现实质性变化。
- 法定监测数据建模结果：与假设大流行未发生的预测值相比，2020 - 2021 年 CRA、CRKP、CREC 和 MRSA 的通报病例数显著减少，2022 年 CRA、CRKP 和 CREC 的通报病例数有所增加，但 MRSA 在 2022 年仍低于预测值。考虑住院人数减少的模型结果显示，趋势与上述类似，但减少幅度相对较小，增加幅度更明显。仅对感染病例进行建模时，趋势与综合感染和定植病例的模型相似。
- 抗生素耐药监测数据建模结果：ARS 数据中，CRA、CRKP 和 MRSA 的耐药分离株在 2020 - 2021 年减少，2022 年增加（或减少幅度变小），总体趋势与法定监测模型相似，但 CREC 耐药分离株在 2020 - 2021 年增加，2022 年减少。按住院和门诊护理类型分层分析耐药分离株时，除 CREC 外，其他病原体的趋势与法定监测模型一致，但 ARS 中除 MRSA 外，年度分离株数量相对较低，多数结果无统计学意义。
综合研究结果和讨论，研究人员认为，多种因素共同影响了 AMR 病原体的流行趋势。2020 - 2021 年 AMR 病原体感染和定植的减少，可能与较少的医疗程序、非 COVID-19 患者数量减少、国际流动性降低以及非药物干预措施等有关。2022 年 CRA、CRKP 和 CREC 通报病例数的增加，可能与 COVID-19 相关公共卫生措施的逐步解除、社会距离的变化以及国际流动性的增加有关，尤其是来自高 AMR 发病率国家的人员流动。
该研究首次详细描述并量化了德国在 COVID-19 大流行前后 AMR 病原体的流行病学变化，为理解 AMR 的传播规律提供了重要依据。研究结果表明，即使考虑到住院人数的减少，2020 - 2021 年 AMR 的传播仍有显著减少，这为抗击 AMR 带来了一定的希望。同时，研究也强调了对来自高 AMR 病原体流行国家的患者进行入院筛查的重要性。然而，该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如无法确定单一驱动因素、研究周期较短、对门诊部门的研究不足等。未来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以明确 AMR 病原体变化的潜在因素，并确定有效的感染预防和控制策略。
总之，这项研究在 AMR 监测领域具有重要意义，即使在面对 COVID-19 这样的重大健康危机时，AMR 监测也不能松懈，持续的监测和研究对于保障公众健康至关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