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感疫苗平台塑造差异性免疫图谱：体液与记忆B细胞反应的整合分析

《npj Vaccines》：Integrated analysis of humoral and memory B-cell responses reveals distinct immune landscapes shaped by influenza vaccine platforms

本研究针对不同流感疫苗平台（Fluzone标准剂量灭活疫苗FluZ、FluBlok重组蛋白疫苗FluB、FluMist鼻喷减毒活疫苗FluM）诱导的免疫应答差异，通过整合分析血清血凝抑制（HAI）抗体滴度与记忆B细胞（MBC）表型，揭示FluB可诱导最强大的IgG记忆B细胞反应，而FluM偏向激活黏膜IgA应答。该研究为优化疫苗设计提供了细胞免疫层面的关键依据，凸显了超越HAI滴度的多维度免疫评估价值。

　　

季节性流感仍是全球重大公共卫生挑战，每年导致数百万人重症和数十万死亡。疫苗接种是防控流感的基石，但不同技术平台的疫苗效果存在显著差异。传统上，血凝抑制（HAI）抗体滴度被用作保护性免疫的相关指标，然而它能否全面反映疫苗激发的免疫记忆，尤其记忆B细胞（MBC）这一长期防护的关键角色，尚不明确。记忆B细胞能够在抗体水平下降后快速活化并分化为浆细胞，提供再次暴露病原时的迅速防御。因此，剖析不同疫苗如何塑造MBC应答，对于改进疫苗设计至关重要。

为此，Laise Rodrigues Reis与Ted M. Ross团队在《npj Vaccines》上发表研究，对比了三种已上市流感疫苗——Fluzone标准剂量灭活疫苗（FluZ）、FluBlok重组蛋白疫苗（FluB）和FluMist鼻喷减毒活疫苗（FluM）所引发的体液与记忆B细胞反应。研究纳入33名18–49岁健康成人，随机接种上述三价疫苗，并在接种前（D0）和接种后28天（D28）采集血清及外周血单核细胞（PBMC），通过HAI实验和流式细胞术进行多维分析。

研究发现，FluB接种者针对H1N1、H3N2和B型流感病毒（IBV）均表现出最高的HAI滴度，且其记忆B细胞反应最为全面，包括更高频率的类别转换记忆（switched memory）和IgG记忆细胞。FluZ诱导的应答强度次之，而FluM接种者的血清抗体水平最低，但其偏向诱导未转换记忆（unswitched memory）和IgA记忆细胞，尤其针对H1和IBV组分。进一步表型分析显示，FluB还能显著增加H1和H3特异的IgA静息记忆及IgG活化记忆细胞，提示其更有效的生发中心反应和T细胞辅助。相关性分析还发现，尽管FluM的血清抗体反应较弱，但其记忆B细胞亚群间存在更强的内部关联，尤其在H3特异性应答中，暗示黏膜疫苗可能通过细胞间协同作用提供额外保护层。

该研究不仅系统比较了三种疫苗平台的免疫特性，还指出单一血清学指标（如HAI）的局限性，强调需结合记忆B细胞表型评估疫苗效果。研究结果为针对不同人群（如已有预存免疫力者）选择疫苗平台提供了科学依据，并对下一代流感疫苗的理性设计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主要技术方法概述

研究纳入33名健康成人，随机接种FluZ、FluB或FluM三价疫苗。血清样本通过HAI实验检测H1、H3和IBV毒株的抗体滴度。外周血单核细胞（PBMC）经多色流式细胞术分析，使用生物素化血凝素（HA）蛋白探针标记抗原特异性B细胞，并通过表面标志（如CD19、CD27、CD38、IgD、IgA、IgG等）区分浆细胞、记忆B细胞及其亚群（如未转换记忆、类别转换记忆、静息与活化记忆）。统计采用非参数检验与相关性分析，高维数据通过t-SNE降维可视化。

研究结果

流感疫苗引发不同的毒株特异性HAI反应

接种三种疫苗后，受试者平均HAI抗体水平均上升，但强度因平台和毒株而异。FluB组对三种组分（H1、H3、IBV）的滴度最高，且实现血清保护（≥1:40）和血清转化（≥4倍升高）的比例最高。FluZ组应答较弱，而FluM组血清抗体水平最低，反映其免疫应答更侧重于黏膜而非系统循环。

流感疫苗平台差异性地塑造HA特异性记忆B细胞反应

FluB接种者针对H1和H3的总记忆B细胞和类别转换记忆频率显著高于FluM或FluZ组。FluM组则显示出更高的未转换记忆频率，尤其在IBV应答中。浆细胞频率在各组间无显著差异，说明疫苗主要影响记忆库而非短期抗体分泌细胞。

流感疫苗平台引发不同的HA特异性记忆B细胞亚型谱

IgG记忆在FluZ和FluB接种者中占主导，而FluM组则显著升高IgA记忆（对H1和IBV）和IgM记忆（对H3）。这体现了灭活/重组疫苗倾向于系统IgG应答，而黏膜疫苗偏向黏膜相关IgA/IgM反应。

高维分析显示疫苗依赖的记忆B细胞图谱差异

t-SNE可视化进一步确认了疫苗特异的MBC分布模式：FluB增强IgG记忆；FluZ与FluM提升IgA记忆；FluB还在H1应答中增加IgM记忆。

流感疫苗平台差异性地调节HA特异性记忆B细胞亚群的活化状态

FluB组表现出更高的IgA静息记忆（对H1、H3）和IgG活化记忆（对H3），以及IgG静息记忆（对H1、IBV）。FluZ应答较为有限，而FluM在活化与静息亚群中均无明显优势，凸显FluB在诱导多功能记忆细胞方面的优越性。

流感疫苗引发体液与记忆B细胞反应间具有不同相关性

FluM组尽管血清抗体反应弱，但其记忆B细胞亚群间（尤其是H3特异性IgA记忆）呈现更复杂的正相关网络，提示黏膜疫苗可能通过细胞协作提供保护。相比之下，FluZ组的MBC亚群间互作较少。

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通过整合体液与细胞免疫分析，揭示三种流感疫苗平台塑造截然不同的“免疫图谱”。重组疫苗FluB凭借高纯度、无卵适应突变的三倍HA抗原含量，诱导最强的IgG记忆B细胞反应，可能带来更持久的保护。灭活疫苗FluZ应答较为有限，或与其额外病毒蛋白引起的预存免疫竞争有关。鼻喷疫苗FluM则偏向黏膜免疫，其低血清抗体但高MBC关联性的特点提示，传统血清学指标可能低估其防护潜力。这些发现强调，疫苗评估应结合记忆B细胞表型，从而为不同人群（如年长者或频接种子者）优选疫苗平台提供依据，并推动下一代流感疫苗向更广谱、持久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