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会议中的个性信号：基于情境线索的特质表达与印象形成研究

《Journal of Occupational and Organizational Psychology》：From pixels to personality: Trait expression and impression formation based on contextual virtual meeting cues

本文基于透镜模型框架，探讨了虚拟会议情境线索（如背景物品、灯光、位置布局）对参与者特质（大五人格、自恋、智力）的信号作用及人际印象形成的影响。研究通过对362名Zoom小组任务参与者进行特质评估和相互印象评价，结合26种情境线索的编码分析，发现线索对特质和印象的解释效力有限（r≤0.18，ΔR2≤0.11），挑战了实践中过度强调背景线索价值的普遍认知。研究为虚拟环境中人格表达与印象管理提供了理论依据，并为组织决策者提供了实证参考。

　　

引言：虚拟会议情境线索的研究背景

虚拟会议已成为组织沟通的重要渠道，其引入的情境线索（如背景物品、灯光、位置布局）为印象形成提供了新维度。基于布鲁斯维克的透镜模型，本研究探讨两个核心问题：虚拟会议线索是否反映参与者的特质（透镜左侧），以及这些线索是否被用于形成基本人际印象（透镜右侧）。尽管实践指南常强调背景线索的诊断价值（如书籍象征智力、杂乱背景反映缺乏责任心），但自然互动场景下的实证证据仍显不足。

研究方法：样本与测量

研究数据来自在线小组互动研究（OGIS），涵盖362名德语流利者（60.22%为女性，平均年龄24.04岁）。参与者通过Zoom完成评估中心小组任务（如"月球求生"排序任务），期间录制视频并编码26类情境线索（包括全局背景、背景物品、灯光、技术设备、定位）。特质测量涵盖大五人格、自恋（NARQ量表）及智力（流体与晶体智力测试），印象评价包括 assertive、trustworthy、calm、competent 四个维度。

情境线索的提取与编码

线索库通过自上而下（文献推导）与自下而上（视频素材归纳）结合的方式构建。最终编码的线索涵盖五类：全局背景（如虚拟背景、白墙、杂乱度）、背景物品（如书籍、植物、照片）、灯光（自然光/人工光、亮度对比）、技术设备（麦克风、耳机类型）、定位（头部截断、肩部入镜、面部朝向等）。主观线索（如杂乱度评分）由两名编码员独立评定，组内相关系数（ICC）≥0.84。

研究结果：线索效度与利用度

线索效度（特质信号）

54%的线索（14/26）与至少一种特质显著相关，但效应量普遍较弱（|r|≤0.18）。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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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放性（Openness）与杂乱背景（r=0.17）、门可见性（r=0.14）正相关，与白墙（r=-0.11）、衣柜（r=-0.17）负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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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力（Intelligence）与书籍（r=0.12）、头戴式耳机（r=0.14）正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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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恋（Narcissism）与人物亮度（r=0.11）、外接麦克风（r=0.15）正相关。
  回归分析显示，线索组合对特质的增量解释方差有限（ΔR²为0.02–0.11），其中对开放性的解释力最高（R²=0.12）。

线索利用度（印象形成）

仅19%的线索（5/26）被用于印象形成，且集中于功能性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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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部入镜与 assertive（r=0.14）、competent（r=0.15）正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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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亮度与 competent（r=0.11）正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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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物可见性与 trustworthy（r=0.12）正相关。
  线索对印象的增量解释方差较低（ΔR²为0.01–0.03），且 calm 印象无显著相关线索。

讨论：理论挑战与实践启示

理论贡献

研究结果对人格理论、信号理论及媒体丰富度理论的应用提出挑战：

1. 1.
   人格表达受限：虚拟背景的易修饰性（如一键模糊）削弱了行为残留（Behavioral Residues）的效度，情境强度理论（Situational Strength Theory）可解释规范性压力对特质表达的抑制；
2. 2.
   信号成本缺失：线索的"低成本伪造"特性（如临时整理背景）违背了信号理论（Signaling Theory）的核心假设，使其难以承载有效特质信息；
3. 3.
   媒体功能主导：被利用的线索多与通信质量相关（如灯光、设备），支持媒体自然性理论（Media Naturalness Theory）——提升沟通流畅度可增强印象。

实践意义

组织决策者应审慎依赖虚拟背景线索进行推断，可通过培训识别有效信号（如书籍预示智力），或标准化会议设置（如统一背景）以减少偏差。对会议参与者而言，优先保障可见性/可听性（如光线、设备）即可，无需过度关注背景细节。

研究局限与展望

样本以学生为主可能限制结论泛化性；屏幕共享任务可能降低线索显著性；未来需在专业场景中验证线索效价变化，并探索行为线索（如言语流畅度）在虚拟印象中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