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对海马依赖性联想记忆的影响：基于天气预测任务的实证研究

《COGNITIVE, AFFECTIVE & BEHAVIORAL NEUROSCIENCE》：Effect of emotion on hippocampal-dependent associative binding through the lens of the weather prediction task

本研究通过天气预测任务（WPT）的配对联想（PA）和反馈（FB）版本，探讨负性情绪对海马依赖性联想记忆的影响。研究在三个实验中（包括贝叶斯序贯设计和800名参与者）发现，负性情绪并未选择性损害PA版本的表现，且策略分析表明情绪促进了简单策略的使用。结果挑战了双重表征理论（DRT）在非创伤性实验室条件下的适用性，为情绪记忆机制提供了新见解。

　　

在日常生活中，情绪事件往往令人记忆深刻，但负性情绪是否会影响大脑中不同记忆系统的工作方式？长期以来，双重表征理论（DRT）认为，负性情绪会增强杏仁核活动，但削弱海马体依赖的联想记忆，这被认为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中侵入性记忆产生的主要原因。然而，这一理论在非创伤性实验室条件下的适用性仍存在争议。以往研究结果不一，有的发现负性情绪损害联想记忆，有的则报告无影响甚至增强效应。为了厘清情绪对记忆系统的影响，研究人员在《COGNITIVE, AFFECTIVE & BEHAVIORAL NEUROSCIENCE》上发表了一项研究，通过天气预测任务（Weather Prediction Task, WPT）这一经典范式，直接比较了负性情绪对海马依赖性（配对联想版本，PA）和纹状体依赖性（反馈版本，FB）记忆的影响。

研究采用2（任务版本：PA vs. FB）×2（情绪：中性 vs. 负性）的因子设计，通过三个实验（包括贝叶斯序贯设计和800名参与者）系统探讨了情绪对记忆的影响。关键实验技术包括天气预测任务的行为范式、情绪图片刺激（负性和中性自然场景）、策略分析模型（复杂策略与简单策略的拟合）、贝叶斯统计分析和在线行为测试（通过Gorilla平台实施）。任务中使用虚构报纸名称作为结果，替代传统的天气结果，以增强生态效度。情绪操纵通过图片的效价和唤醒度验证，并进行了习惯化检查。

研究结果

情绪操纵检查

所有实验均确认负性图片在效价和唤醒度上显著不同于中性图片（例如，实验3中负性图片效价M=1.26–1.64，中性图片M=5.70，p<0.001）。任务后评分显示轻微的习惯化，但负性图片仍保持较高的负性情感。

联想记忆准确性

关键假设是负性情绪会选择性损害海马依赖的PA版本记忆，但三个实验均未发现支持性证据。实验3的贝叶斯方差分析显示任务版本主效应显著（BF₁₀=1.4×10¹³），FB版本准确性高于PA版本，但情绪主效应（BF₁₀=0.68）和交互作用（BF₁₀=1.10）均不显著。简单效应分析表明，在PA版本中，情绪无影响（BF₁₀=0.11），而在FB版本中，负性条件准确性反而低于中性条件（BF₁₀=12.99）。

策略使用

策略分析显示，中性条件下FB版本更多使用复杂策略，PA版本更多使用简单策略，符合预期（实验3：χ2检验BF₁₀=2054.52）。然而，负性情绪增加了简单策略的使用（FB版本中负性条件简单策略使用率57% vs. 中性条件39%，χ2检验BF₁₀=82.27），与DRT的预测相反。

策略与记忆性能的关系

控制策略因素后，情绪对记忆准确性的影响消失（实验3：三因素贝叶斯方差分析中情绪作用BF₁₀=0.30）。使用复杂策略的参与者准确性更高（M=0.774 vs. 简单策略M=0.658），表明策略选择是影响记忆表现的关键中介。

学习曲线

FB版本的学习曲线显示，负性条件下参与者更早达到高准确性，但整体学习率无差异。

讨论与意义

本研究通过大样本实验发现，负性情绪并未选择性损害海马依赖性联想记忆，反而通过影响注意力分配和策略选择（如促进简单策略）间接改变记忆表现。这一结果挑战了DRT在非创伤性条件下的核心假设，强调情绪对记忆的影响可能通过认知机制（如注意偏向）而非直接的海马抑制实现。研究为理解情绪记忆的复杂性提供了新视角，提示未来研究需考虑任务设置和个体策略差异。此外，在线范式的成功应用为大规模认知研究提供了方法学参考。论文结果强调，在健康人群中，负性情绪可能通过优化注意力资源而非破坏联想绑定来影响记忆，这对临床条件（如PTSD）的机制解读具有启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