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揭秘:红藻氨酸受体脱敏过程中的构象动力学与离子通道调控机制

《Nature Communications》:Structural insights into kainate receptor desensitization

【字体: 时间:2025年12月10日 来源:Nature Communications 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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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研究针对红藻氨酸受体(Kainate Receptors, KARs)脱敏过程中构象变化的分子机制这一长期未解难题,通过冷冻电镜技术解析了GluK2受体在非活性、浅层脱敏及深层脱敏等多种状态下的高分辨率结构。研究发现,KARs通过LBD(Ligand-Binding Domain)的大幅度平面旋转实现离子通道的完全闭合,而工程化二硫键稳定下的浅层脱敏态仍保留离子渗透性。该研究不仅揭示了KARs区别于AMPA受体(AMPARs)的独特脱敏路径,还为靶向KARs的神经系统疾病治疗策略提供了结构基础。

  
在哺乳动物大脑中,谷氨酸作为主要的兴奋性神经递质,通过激活离子型谷氨酸受体(iGluRs)介导快速的突触传递。红藻氨酸受体(KARs)作为iGluR家族的重要成员,不仅参与突触后兴奋信号的传导,还能通过突触前和突触外作用调节神经递质释放,从而影响神经环路的可塑性。然而,与家族中的其他明星成员如AMPA受体(AMPARs)和NMDA受体(NMDARs)相比,KARs显得格外“特立独行”:它们在与激动剂结合后,会迅速进入一种称为“脱敏”的失活状态,且从该状态恢复的速度极其缓慢,比AMPARs慢数十倍。这种独特的动力学特性暗示其背后可能隐藏着与众不同的分子开关。
长期以来,一个核心问题困扰着神经科学领域的研究者:为什么KARs在脱敏过程中需要经历如此巨大的构象变化?尽管此前的研究已通过冷冻电镜技术捕捉到KARs在完全脱敏状态下的结构,显示其配体结合域(LBD)呈现出近乎四重对称的“完全解离”构象,但这仅仅是故事的高潮部分。从活跃的“开放”状态到完全失活的“脱敏”状态,其间经历了怎样的动态演变?这些构象变化如何精确控制离子通道的开闭?更重要的是,这种独特的脱敏机制对KARs在生理和病理条件下的功能有何意义?为了回答这些问题,由Changping Zhou、Guadalupe Segura-Covarrubias和Nami Tajima领导的研究团队展开了一项深入的结构与功能研究,其成果发表在《Nature Communications》上。
研究人员综合运用了分子生物学、蛋白质生化、冷冻电镜单颗粒分析技术及膜片钳电生理记录等多种技术手段。他们首先通过同源建模和结构分析,在GluK2受体的LBD二聚体界面设计了双半胱氨酸突变体(K676C/N802C),旨在利用二硫键“锁定”受体可能存在的中间构象。随后,在HEK293S GnTI细胞中表达并纯化了该突变体蛋白,分别在激动剂(谷氨酸)和正构调节剂BPAM344存在或不存在的条件下制备样品,通过冷冻电镜解析了受体在非活性、浅层脱敏、中间状态和深层脱敏等多种状态下的高分辨率结构(最高分辨率达3.4 ?)。在功能验证方面,研究团队利用全细胞膜片钳技术系统表征了突变体的脱敏程度、恢复动力学以及离子渗透性,并通过非平稳波动分析和稳态波动分析评估了其单通道电导特性。此外,还利用Western blot验证了二硫键的形成,并使用还原剂DTT(二硫苏糖醇)进行可逆性实验,以确认观察到的功能现象确实由二硫键交联引起。
研究结果
利用二硫键交联捕获GluK2的非脱敏状态
为了探究KARs从活跃到脱敏的构象转变路径,研究人员首先设计并构建了GluK2 K676C/N802C双半胱氨酸突变体。电生理记录显示,该突变体在响应谷氨酸时,表现出显著减弱的脱敏程度(仅81%脱敏,而野生型几乎完全脱敏)和增大的稳态电流。当加入正构调节剂BPAM344后,突变体的脱敏程度进一步降低至25%,稳态电流振幅增强约4.7倍,表明其被稳定在一个“非脱敏”状态。
GluK2 K676C/N802C呈现多种构象
通过冷冻电镜分析,研究团队成功解析了突变体在谷氨酸和BPAM344存在下的六种主要三维结构类别,以及在仅含谷氨酸条件下的四种类别。这些结构涵盖了非活性状态、浅层脱敏状态、中间状态和三种不同的深层脱敏状态。其中,非活性状态的结构显示,BPAM344分子结合在LBD的D1-D1界面,同时二硫键(K676C-N802C)将LBD二聚体“锁定”在一起,使胞外域呈现出与开放/活跃状态相似的二重对称排列,但离子通道孔却保持关闭。
浅层脱敏状态模拟了AMPAR样的典型脱敏构象
在缺乏BPAM344的浅层脱敏状态结构中,LBD的D1-D1界面发生解离(这是iGluR脱敏的标志),但二硫键的存在阻止了LBD二聚体的完全解离,使其维持在一个二重对称的“二聚体之二聚体”构象。该构象与AMPARs的脱敏状态非常相似:D1结构域发生约25°的向内翻转,而D2结构域则保持紧密关联。
LBD的大幅度平面旋转是实现离子通道完全闭合的关键
对离子通道孔道的分析揭示了不同状态下的关键差异。非活性状态的通道孔在A656/E662位置(位于孔道上部)出现扭结,呈现部分扩张。浅层脱敏状态的通道孔在T660/M664位置形成收缩,但收缩程度不如深层脱敏状态彻底。而在所有三种深层脱敏状态中,由于LBD(尤其是BD亚基)发生了大幅度的平面旋转(>110°),这种旋转通过LBD-TM3连接肽传递,导致孔道顶部的M664残基向内位移,形成了一个额外的“盖子”,从而实现了通道孔的完全、紧密闭合。这种由LBD旋转驱动的孔道顶部封堵机制,是KARs所特有的,在主要的AMPARs和NMDARs中并未观察到。
功能验证:浅层脱敏态受体仍具有离子渗透性
电生理功能实验证实,二硫键交联的突变体其脱敏恢复速度(平均τ约440 ms)远快于野生型(约1150 ms),更接近于AMPARs的恢复动力学。使用还原剂DTT破坏二硫键后,突变体的恢复动力学恢复至与野生型相似的水平,证明二硫键是产生该表型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稳态波动分析表明,处于脱敏状态的交联突变体仍然具有离子导电性,其单通道电导约为10 pS,低于野生型GluK2在激活状态下的电导(约23 pS)。BPAM344处理增加了开放通道的数量,但并未改变其单通道电导值。这表明,被“锁定”在浅层脱敏状态的KARs形成了一种“渗漏”的脱敏通道,这与完全封闭的深层脱敏态有本质区别。
研究结论与意义
本研究通过精巧的分子设计和高分辨率的冷冻电镜结构解析,首次揭示了KARs在脱敏过程中一系列连续的构象状态。研究结果表明,KARs的脱敏是一个多步骤的构象重排过程:从活跃状态出发,受体可以进入一种由二硫键稳定的、类似于AMPARs的浅层脱敏中间态,该状态的离子通道并未完全闭合,仍允许离子渗透;而要达到完全且稳定的非导电性深层脱敏状态,则必须依赖LBD结构域大幅度、独特的平面旋转运动,这种运动最终通过扭曲LBD-TM3连接肽,在离子通道的顶部形成一个由M664等残基构成的“盖子”,从而实现通道的紧密关闭。
这一发现具有多重重要意义。首先,它从结构上解释了为何KARs的脱敏动力学如此独特且恢复缓慢——因为其通往完全脱敏态的路径需要克服更高的能垒,经历更剧烈的构象变化。其次,研究揭示了KARs功能多样性的结构基础,浅层脱敏态的存在提示在某些条件下(如与特定辅助亚基结合或发生翻译后修饰时),KARs可能表现出不同于经典深层脱敏的电生理特性。最后,该研究为理解KARs在神经系统疾病(如癫痫、缺血性脑损伤)中的作用提供了新视角。在这些病理状态下,细胞外离子浓度和pH值的剧烈变化可能影响KARs的脱敏环(desensitization ring)稳定性或LBD的旋转自由度,从而改变受体的脱敏程度和恢复速度,最终影响神经元的兴奋性与存活。针对KARs脱敏过程关键构象状态的特异性调控,有望成为治疗相关神经系统疾病的新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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