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空气污染与环境正义：关于方法论方法的系统文献综述

《Heliyon》：Air pollution and environmental justice: a systematic literature review on methodological approaches

本研究通过系统文献综述分析99篇论文，发现环境正义相关研究多集中于美国，统计方法使用广泛但健康数据整合不足，建议采用混合方法并关注边缘化社区及室内污染，以促进公平政策。

　　
这篇系统文献综述聚焦于空气污染与健康影响中的环境正义（EJ）研究，通过分析近二十年来99篇学术论文，揭示了该领域的研究现状、方法局限及未来方向。研究由葡萄牙阿维罗大学团队主导，结合环境科学、社会科学与统计学方法，构建了多维度的分析框架。

### 一、核心研究背景与问题
全球空气污染每年导致超过400万死亡（WHO数据），且健康影响存在显著地域和群体差异。环境正义强调公平分配环境负担与福祉，涵盖分配正义（地理/社会群体差异）与程序正义（公众参与决策）。但现有研究在整合环境暴露与健康效应、多维度社会指标等方面存在不足。

###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特征
1. **文献检索策略**
采用Scopus和Web of Science两大核心数据库，以"环境正义+空气污染/质量"为关键词，筛选2000年后发表的英文实证研究。通过双盲评审排除非同行评审、非定量研究及纯政策分析文章，最终纳入99篇（其中14篇涉及社会感知）。

2. **数据特征分析**
- **空间分布**：美国占53%，欧洲（尤其是英国）占15%，亚洲（中国、印度等）合计占比不足10%。研究多集中于城市和区域尺度，缺乏跨国比较及非洲/南美系统性研究。
- **时间趋势**：2018年后研究数量激增，长周期研究（>3年）占比37%，但近五年成果中仅14%包含健康暴露数据。
- **污染类型**：PM2.5（47次）、NO2（32次）、PM10（23次）为主要研究对象，但仅50%论文同时包含环境暴露与健康数据。

### 三、关键研究发现
1. **社会指标应用局限**
99%研究使用收入指标（如家庭收入），仅18%纳入教育水平，5%涉及住房条件。种族/民族差异研究多集中北美（如美国、加拿大），欧洲更关注社区资源分配。暴露数据与健康结局的关联性研究不足，导致环境正义评估易陷入"污染分布与社会经济地位"的简单归因。

2. **方法论特征**
- **定量研究**：71%采用统计分析，其中GLM模型（39%）和空间模型（16%）占主导，但多数停留在描述性统计（26%）和t检验等基础方法。
- **定性研究**：14篇涉及社会感知，主要采用访谈（如美国洛杉矶流浪者群体）、焦点小组（比利时安特卫普社区）等方法，但样本量普遍较小（<200人）。
- **模型应用**：15%使用数值模型（如CMAQ排放模型），但80%研究未建立长期暴露-健康效应的动态模型。

3. **环境正义维度研究失衡**
76%研究仅关注分配正义（污染暴露与社会经济地位关联），程序正义（公众参与机制）研究不足。仅6篇探讨社区组织与政策制定者的互动，且多集中于美国（如加州环境正义联盟）。

### 四、研究空白与改进方向
1. **数据整合缺口**
- 仅17%研究同时包含健康结局与暴露数据，导致难以建立因果链。
- 室内污染监测不足，90%时间在室内暴露但研究多关注户外数据。
- 缺乏时间序列分析工具，现有GLM模型未充分纳入滞后效应（如PM2.5累积暴露）。

2. **方法创新需求**
- 混合方法研究仅占14%，建议将卫星遥感（空间分辨率达10m）、可穿戴设备（个体暴露监测）与社区调查结合。
- 程序正义研究需引入社会网络分析，量化利益相关者参与度对政策影响的贡献值。

3. **区域研究失衡**
- 欧洲研究集中于西欧城市（如伦敦、巴黎），缺乏南欧及东欧系统性分析。
- 亚洲研究多聚焦PM2.5健康阈值，但未深入探讨制造业密集区的代际正义问题。
- 非洲仅1项研究（喀麦隆拉各斯），建议采用 nghm 模型（National Health Grid Model）进行本土化验证。

### 五、政策与实践启示
1. **监测体系优化**
建议建立三级监测网络：国家级卫星遥感（PM2.5/NO2通量）、市级物联网传感器（社区级暴露评估）、个人可穿戴设备（个体暴露追踪）。

2. **政策评估框架**
参考OECD环境效益评估框架，将以下指标纳入政策影响评估：
- 暴露异质性指数（Exposure Disparity Index）：量化不同收入群体PM2.5暴露比
- 参与度熵值（Participation Entropy）：衡量利益相关者决策权重分布
- 跨代公平折现率（DFR）：调整长期环境政策的贴现因子

3. **社区赋权机制**
模仿巴西"健康城市网络"模式，建立：
- 社区环境数据众包平台（如用区块链技术确保数据可信度）
- 县级环境法庭（借鉴南非"污染者支付"原则）
- 企业环境信用评级（引入碳足迹追踪系统）

### 六、未来研究方向
1. **技术融合创新**
开发"环境正义数字孪生系统"，整合：
- 气溶胶迁移模拟（WRF-Chem）
- 社区空间句法分析
- 神经网络驱动的健康风险预测模型

2. **跨学科研究设计**
建议采用"政策科学-环境经济学-公共卫生"三元研究框架，例如：
- 评估碳税政策的环境正义效应（考虑低收入群体能源贫困）
- 构建城市更新项目的健康损益评估矩阵（包含PM2.5、热岛效应、绿地可达性等12项指标）

3. **长期追踪研究**
设计"十年环境正义追踪研究"（10EJ-TRAC），包含：
- 基于GIS的暴露模拟（空间分辨率500m）
- 多组学健康监测（血液生物标志物+环境暴露数据）
- 社会网络分析（政策制定者-社区组织-NGO的互动图谱）

该研究为环境正义领域提供了重要方法论启示：未来的突破点在于建立"暴露-社会感知-政策响应"的闭环研究体系，通过开发环境正义指数（EJI）实现量化评估。建议在"一带一路"绿色投资项目中率先试点EJI框架，为全球环境治理提供中国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