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低收入国家食品包装正面标签政策实施与响应的评估研究：范围综述

《Public Health Nutrition》：A scoping review of assessment of front-of-pack labeling policy implementation and response in low-and middle-income countries

为解决中低收入国家(LMIC)食品包装正面标签(FOPL)政策实施与评估方法不明确的问题，研究人员开展了范围综述，系统分析了2014-2025年间31项研究。结果表明LMIC的FOPL研究存在显著失衡：政策响应研究(28项)远多于实施研究(3项)，且地理分布高度集中于拉丁美洲。强制性FOPL政策的合规性和效果优于自愿性方案，但普遍面临监测不足和行业阻力等挑战。该研究为优化LMIC的FOPL政策评估方法提供了重要依据。

　　

在全球健康领域，非传染性疾病（NCDs）如心血管疾病、糖尿病和癌症构成了沉重的疾病负担，而不健康的饮食模式是其主要风险因素。为了应对这一挑战，世界卫生组织（WHO）将食品包装正面标签（FOPL）推荐为预防NCDs的“最佳选择”干预措施，旨在为消费者在购买点提供清晰易读的营养信息。尽管FOPL政策在中低收入国家（LMIC）的实施日益增多，但用于评估这些政策的研究方法仍然特征不明，这阻碍了基于证据的政策制定，并凸显了方法论上的空白。在此背景下，Payao Phonsuk等研究人员在《Public Health Nutrition》上发表了范围综述，旨在系统探索用于评估LMIC中FOPL政策实施与响应的研究途径、框架和方法。

为了回答上述问题，研究人员遵循乔安娜布里格斯研究所的范围综述指南和系统评价与Meta分析扩展版的范围综述清单（PRISMA-ScR），对五个数据库（Medline、Web of Science、 Scopus、 Global Health 和 CINAHL）进行了系统性检索，时间跨度为2014年至2025年。研究团队制定了详细的检索策略，并利用Covidence软件进行文献筛选和数据提取。最终纳入了31项符合标准的原始研究，这些研究均评估和分析了LMIC中国家层面FOPL政策的实施或响应。数据提取内容包括政策特征（如政策授权、标签类型、产品覆盖范围、实施年份）、研究设计（研究类型、人群、设置、工具与测量、数据来源与分析）以及主要研究发现和局限性。值得注意的是，根据范围综述的方法学要求，未对纳入研究进行详细的质量评估。

3.1 研究特征

最终纳入分析的31项研究显示出明显的地理分布不均。其中9项研究在墨西哥进行，5项在巴西，厄瓜多尔和秘鲁各4项，泰国有3项，哥伦比亚和马来西亚各2项，其余研究来自伊朗和斯里兰卡。FOPL政策实施的时间线因国家而异，标签类型多样，包括解释性标签（如警告标签、交通灯标签、放大镜标签、健康选择标识HCL）和非解释性标签（如指南每日用量GDA）。大多数政策为政府强制推行。

3.2 关注政策实施的研究

仅有3项研究主要考察了FOPL政策的实施过程，分别来自墨西哥、斯里兰卡和泰国。这些研究均采用了定性方法，包括对二手数据（如媒体报道、立法文件）的分析以及对利益相关者的半结构化深度访谈。它们应用了不同的理论框架（如政策周期模型、议程设置理论、政治经济学分析）来分析实施过程中的挑战。研究结果一致揭示了LMIC中FOPL政策实施面临的共同挑战，包括执法能力有限、监管漏洞、行业阻力、监测不足以及资金分配不足等。

3.3 关注政策响应的研究

绝大多数研究（28项）聚焦于政策响应。其中8项关注产业响应，主要涉及产品重构和标签法规的合规性；20项研究探讨了消费者响应，包括对FOPL的认知、理解、使用以及购买行为和消费的变化。研究方法以定量为主，包括横断面调查、问卷调查、实验设计（比较不同标签类型）和模型研究（估计对消费和健康结果的潜在影响），少数研究使用了定性方法（如焦点小组、深度访谈）。数据来源包括通过调查和实验收集的一手数据，以及来自国家健康调查、国家面板数据和市场研究数据库的二手数据。研究人群多样，包括普通成年人和特定群体（如女性、儿童）。这些研究普遍存在一些局限性，如地理范围或样本量有限、侧重于城市人口、依赖自我报告数据、研究时间跨度短以及产品覆盖范围有限等。

产业对FOPL政策的响应体现在合规性、产品重构、产品采用和营养成分变化以及营销策略等方面。例如，巴西的研究显示产品警告标签的展示率因食品类别而异；墨西哥的研究发现所有食品组都减少了营养成分（如钠、饱和脂肪）；秘鲁的研究显示警告标签实施后营养成分显著减少；泰国的研究表明带有HCL标识的饮料健康程度显著更高。消费者对FOPL的响应是多方面的，总体认知度较高，但不同人群间差异显著（如土著妇女认知度远低于非土著妇女）。警告标签等解释性标签的理解度普遍优于GDA等非解释性标签。FOPL对购买行为和消费的影响结果不一，一些研究显示解释性标签有助于减少高能量、高糖产品的购买，而另一些研究（如厄瓜多尔的交通灯标签）则未发现其对碳酸软饮料购买量的明确影响。

3.4 影响实施与响应的交叉因素

多个因素在个人、环境和政策层面影响着FOPL政策的有效性。个人层面，社会人口特征（如年龄、教育水平、社会经济状况、健康状况）是关键决定因素。情感反应（如对红色标签的恐惧和愧疚感）也会影响消费者认知。从产业和政策视角看，公司规模可能影响健康产品标识的采用，而FOPL政策的设计和实施方式（强制性还是自愿性）也显著影响结果，强制性方法通常比自愿性方案产生更高的合规性和影响。

4. 讨论与结论

本综述揭示了LMIC中FOPL政策评估存在严重的研究失衡。证据严重偏向政策响应（尤其是消费者响应），而政策实施过程的研究严重不足。同时，证据在地理上高度集中于拉丁美洲国家，其他LMIC地区（如非洲、南亚、东南亚大部分地区）的代表性严重不足，限制了研究结果的普适性。研究发现，强制性FOPL方法在实现合规性和消费者影响方面 consistently 优于自愿性方案。然而，由于实施科学研究不足，诸如监测系统不健全、监管能力有限和行业阻力等持续存在的实施挑战仍未得到充分理解。

这项研究的意义在于指出了未来研究的优先方向。必须优先考虑实施科学方法，以平衡当前的研究组合，并为资源受限环境下的政策制定者提供实用指导。关键需求包括在代表性不足的地区开展地理上多样化的研究、采用纵向设计以捕捉政策演变和持续影响、以及进行跨学科研究以考察国际贸易协定如何影响FOPL政策的采纳。只有通过全面、注重公平的研究，解决方法和地理上的差距，才能在LMIC中充分发挥FOPL政策在改善人口健康方面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