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素养的缓冲作用：缓解多重共病对老年人功能健康影响的机制研究

《Aging Clinical and Experimental Research》：Health literacy as a buffer: mitigating the impact of Multimorbidity on functional health in older adults

本研究针对多重共病导致老年人日常活动能力（ADL）下降的突出问题，通过德国D80+队列（n=3069）发现健康素养能显著缓解多重共病对功能健康的负面影响（交互项b=0.243, p=0.023）。该研究为通过提升健康素养改善老年人群自我管理能力提供了实证依据，对制定针对性干预策略具有重要临床意义。

　　

随着全球人口老龄化进程加速，多重共病（multimorbidity）已成为影响老年人功能健康的核心挑战。德国数据显示，80岁以上人群平均同时患有3.6种慢性疾病，约三分之一患者甚至患有5种及以上疾病。这种疾病累积效应直接导致日常生活活动（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 ADL）能力下降，严重影响老年人的独立生活质量和医疗系统负担。

传统医疗模式往往难以应对多重共病带来的复杂管理需求，这使得提升个体自我管理能力成为关键突破口。健康素养（health literacy）作为获取、理解和应用健康信息的核心能力，被认为可能缓解多重共病对功能健康的负面影响。然而，在认知功能减退、感官障碍普遍存在的老年群体中，健康素养的作用机制尚不明确。

为此，德国哈勒大学医院的Aline Schonenberg和Tino Prell教授团队在《Aging Clinical and Experimental Research》发表研究，基于"德国老龄化（D80+）"调查的3069名80岁以上老年人数据，首次系统探讨了健康素养在多重共病与功能健康关系中的调节作用。

研究方法主要采用横断面调查设计，依托具有全国代表性的D80+队列。通过弹性网络回归（Elastic Net regression）筛选变量后，采用PROCESS宏进行调节效应分析。多重共病通过22种慢性疾病指数评估，健康素养采用双项目量表测量个体对健康知识的掌握程度和依从性，功能健康通过7项ADL任务表现评定。

研究结果通过多维度分析揭示关键发现：

多重共病与功能健康的关联性

弹性网络回归显示多重共病指数每增加1单位，ADL评分下降0.547分（p<0.0001），证实慢性疾病累积对基本生活能力的显著损害。该模型解释方差达14%，在控制年龄、性别等协变量后关联依然稳健。

健康素养的调节效应

调节分析发现健康素养与多重共病的交互项达到统计学显著性（b=0.243, p=0.023）。

条件效应分析显示，在健康素养较低群体（第3百分位）中，多重共病对ADL的负面影响更强（b=-0.94, p<0.001）；而在健康素养较高群体（第84百分位）中，这种负面影响显著减弱（b=-0.70, p<0.001）。值得注意的是，在高多重共病水平下，中等健康素养者反而表现出略优于高健康素养者的功能状态，提示可能存在"过度自我管理"现象。

协变量影响模式

年龄增长（b=-0.008, p<0.001）和女性性别（b=-0.046, p=0.006）与功能健康下降显著相关，而认知功能中的语义流畅性（b=0.002, p=0.05）展现保护作用。抑郁症状（b=-0.023, p=0.001）则加剧功能损害。

研究结论强调，健康素养虽不能完全抵消多重共病的负面影响，但确实为老年人维持功能独立性提供了重要缓冲。这种保护机制可能通过提升疾病管理能力、优化医患沟通和增强治疗依从性等多途径实现。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健康素养的缓冲效果呈现非线性特征，提示临床干预需避免"一刀切"策略，而应根据患者具体疾病组合和治疗复杂度进行个性化设计。

讨论部分指出本研究存在若干局限：横断面设计难以推断因果关系，健康素养的二维测量可能无法全面反映这一多维构念，且样本中机构养老者代表性不足可能导致健康人群偏差。未来研究需结合纵向设计、客观评估工具以及更全面的社会连接度指标（如孤独感、社会隔离）进一步探索作用机制。

该研究的实践意义在于为老年健康干预提供了新视角：将健康素养提升融入慢性病管理，通过简化健康信息、采用视觉辅助工具、确保信息理解度验证等方法，帮助老年患者更有效应对多重共病挑战。政策层面应重点关注健康素养的公平性，确保不同教育背景、社会阶层的老年人都能获得适度的健康管理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