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表面的喧嚣：将内感受干预措施与大脑-身体耦合机制联系起来

《PLOS Biology》：Beyond the buzz: Grounding interoceptive interventions in mechanisms of brain–body coupling

内感受性研究亟需建立脑-体相互作用机制并验证测量指标，以开发有效的健康干预。呼吸节律作为可调控的切入点，在调节神经兴奋性和行为中起关键作用，但现有干预多依赖主观报告，缺乏客观神经机制验证。建议结合实验操纵与神经影像技术，开发标准化评估工具，并整合跨物种证据构建计算模型。

　　

内感受研究领域正在迅速发展。在我们能够开发出有效的基于身体的健康干预措施之前，我们需要深入了解大脑与身体之间的相互作用机制，并验证相关测量方法。

内感受研究是一个快速发展的领域，它涉及对内脏信号的自觉和无意识检测。这一研究符合现代神经科学中“热门话题”的所有特征。在研究大脑与身体之间的相互作用时，心肺节律作为调节人类感知、认知和行为的因素而成为焦点[1]。尽管其背后的机制非常复杂且大部分尚未被探索[框1], 但呼吸节律是唯一可以主动控制的，因此为我们提供了主动调节大脑-身体状态的手段[2]。简单来说，这些状态描述了大脑与身体在从毫秒级（例如神经振荡）到多年级（例如生命周期中的变化）的各种时间尺度上的相互作用。然而，目前该领域尚未充分考虑到这些复杂性，这可能导致大脑-身体研究中的系统偏差；例如，我们对女性月经周期中激素状态的了解存在盲点，从而导致对女性健康的理解存在明显不足[3]。毕竟，大多数内感受研究的长期目标是将基础研究的成果应用于临床或健康领域；因此，问题在于：我们如何利用当前的热度来确保未来的内感受干预措施具有坚实的科学基础？

框1. 呼吸-大脑耦合的机制

已有充分证据表明，呼吸节律与人类大脑活动的振荡[4]和非振荡[5,6]幅度之间存在系统性的耦合。由于这些神经反应是兴奋性或唤醒状态动态变化的指标，因此这种耦合也会体现在行为上也就不足为奇了。众所周知，视觉感知、情绪处理、记忆形成和运动活动等基本能力都与呼吸节律密切相关[1]。尽管我们目前对将神经处理与（心肺）生理学联系起来的多种相互作用机制了解有限[7], 但人类大脑-身体神经科学仍可以从大量动物研究中受益匪浅。因此，一个有前景的方向是整合跨物种的证据，以开发出能够解释和预测健康与疾病状态下大脑-身体相互作用的理论模型。

到目前为止，大多数涉及身体活动的健康和福祉干预措施都在一定程度上利用了呼吸领域。例如，通过呼吸心率变异性[8]来控制唤醒状态，即通过自愿改变呼吸来调节心脏信号（如压力时的心率升高）。因此，针对恐慌障碍等疾病的临床干预措施可以包括内感受暴露和各种形式的呼吸训练[9]。暴露技术基于恐惧消退原理，让患者接触安全、可控的身体感觉（如心率升高），以模拟恐慌发作的症状。目的是削弱这些身体症状与负面情绪体验之间的关联，使患者学会新的、无威胁的关联。特别是每分钟呼吸次数少于10次的缓慢呼吸，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调节呼吸率的方法（相对于暴露疗法而言）。这种方法可以与生物反馈协议结合使用，并已被证明有助于平衡焦虑患者的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活动[9。

鉴于将内感受相关研究转化为可用干预措施的潜力，该领域正处于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当前的关注度可以用来为未来的发展奠定概念基础。我们认为，构建有意义的内感受干预措施有两个关键前提：首先，我们需要开发出功能性的大脑-身体机制模型，以便任何干预措施都能基于这些模型；其次，我们必须确保内感受研究确实测量的是内感受（而不是其他东西）。

有意义的干预措施的开发理想情况下需要来自基础大脑-身体研究的机制性见解。如上所述，呼吸训练是大多数试图控制身体和心理状态的方法的核心组成部分。然而，重要的是要准确了解为什么以及如何通过呼吸变化来引发身体和大脑的其他变化。不幸的是，像“正念”这样的模糊概念无法提供所需的机制性见解，因为它们既不够可证伪，也不足以经受严格的科学检验。相反，为了最大化呼吸感知干预措施的效果，我们需要量化呼吸变化的神经相关性（例如与兴奋性和唤醒状态的关系）以及它们所带来的行为后果。一些研究[5,6]已经开始揭示呼吸调节（如节奏呼吸或深呼吸）的神经效应，并激发了关于人类呼吸-大脑机制的猜测，但我们显然仍处于起步阶段。随着大脑-身体研究的基础工作的开展，建立稳健且有效的内感受测量方法将至关重要。

鉴于内体体验存在显著的个体内和个体间差异，仅依赖主观参与者的报告（“你专注于呼吸的程度有多高？”）显然既不够敏感也不够具体，无法可靠地量化内感受过程。为了确保内感受不会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我们的测量工具必须达到一定的有效性标准：我们真的在测量我们认为是测量的内容吗？在一个正在努力建立自己术语和方法论的快速发展的领域中，使用混淆的理论概念和/或不精确的测量方法是我们应该努力避免的明显陷阱。因此，内感受范式需要基于明确定义的主观测量工具（如问卷或元认知数据），并结合严格客观的内感受测量方法。这种方法理想情况下应包括对参与者身体状态的实验操作以及对其识别这些变化敏感度的量化。这意味着要摒弃仍然流行的方法，例如心跳计数任务，因为它显然无法提供足够具体的心脏内感受测量[10]。在心肺领域已经开发并验证了更合适的替代方法，如呼吸阻力敏感性任务[11]和心率辨别任务[12], 该领域应继续朝这个方向发展。

总体而言，我们认为内感受过程的研究及其衍生的干预措施应基于基础的大脑-身体神经科学。为了最大化新干预措施的效果，我们首先需要了解其背后的机制基础，并继续寻找敏感可靠的内感受过程代理指标。除了开发新的概念和范式外，从更广泛的神经科学领域的方法论进步中也可以获得很多启示。在试图全面理解大脑-身体相互作用的复杂性时，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高密度采样精确神经成像技术在利用不同时间尺度上的系统个体内差异方面具有巨大价值，例如将亚秒级神经状态的变化与月经周期的月度变化联系起来[13]。这样的方法论进步应该被整个领域共同利用，以加强大脑-身体研究、内感受研究以及行为干预措施的发展的实证基础。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