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跨性别死亡”的三个步骤：数字媒体中的跨性别网络死亡政治学

《ACM Transactions on Computer-Human Interaction》：The Three Steps to Trans Death: Introducing Trans Cyber-Necropolitics in Digital Media

本文提出跨性别网络威权主义（TCN）理论，分析数字媒体如何通过感知、针对和不可见杀害三阶段系统性暴力边缘化跨性别者，揭示性别非二元及跨性别者在游戏、社交媒体等网络空间中面临的身份剥夺与生存困境，并基于匿名性、自主性和集会策略提出抵抗路径。

　　### 理解与解读：数字空间中的跨性别者如何被边缘化与暴力对待

在当今的数字世界中，跨性别者面临着长期存在的边缘化与暴力现象。这种暴力不仅仅局限于现实世界，更广泛地渗透到虚拟空间，如游戏、社交媒体和网络论坛。跨性别者在这些数字环境中常常遭遇骚扰、威胁以及带有跨性别偏见的描述，这些行为背后蕴含着复杂的社会与政治逻辑。为了深入理解这种持续的暴力现象，并为其提供理论框架，本研究提出了“跨性别数字奈非政治”（Trans Cyber-Necropolitics, TCN）这一概念。TCN旨在揭示数字媒体如何通过一系列机制，将跨性别者的存在视为可被忽视、可被贬低甚至可被消灭的对象，从而形成一种数字死亡的系统性结构。

#### 数字暴力的三阶段机制

TCN将数字暴力分解为三个相互关联的阶段：**感知**、**目标锁定**和**隐形杀人**。这些阶段并非孤立存在，而是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系统，通过不同的方式影响跨性别者在数字空间中的生存状态。首先，在**感知**阶段，数字媒体通过设计和社区的互动，将跨性别者识别为“非规范性”群体，从而激发自我监视和身份的沉默。这种感知不仅限于游戏内的设计，也包括玩家之间的互动，如通过语音聊天或用户评论，跨性别者的身份特征被不断暴露，使其在数字空间中成为被监视的目标。

其次，在**目标锁定**阶段，跨性别者被进一步标签化为“敌人”或“可牺牲者”，其身份的不一致性被强化，从而剥夺其身份的主体性。这种过程通常通过游戏中的角色设计和叙事策略来实现，例如将跨性别者描绘为性骚扰的受害者或道德低下的角色。这些叙事不仅强化了跨性别者的污名化，还使其在数字空间中被边缘化，成为被排斥和攻击的对象。

最后，在**隐形杀人**阶段，数字暴力通过一种隐蔽的方式进行，例如性别剥夺、身份的物化或社会关系的削弱。这种形式的暴力往往不直接显现，但却对跨性别者的生存状态产生深远的影响。它通过设计上的不平等和系统性排斥，使得跨性别者无法在数字空间中表达自我，也无法建立有意义的社会联系，从而形成一种“数字生理性死亡”的状态。

#### 跨性别数字奈非政治的理论基础

TCN的理论基础源自Mbembe提出的“奈非政治”（necropolitics），这是一种关于权力如何决定谁能够生存、谁应当死亡的政治理论。在奈非政治的框架下，跨性别者被视为“可被丢弃”的群体，其存在被边缘化，甚至被剥夺了基本的表达自由和社会归属感。这一理论不仅适用于跨性别者，也适用于其他被社会边缘化的群体，如种族少数群体和性少数群体。通过将奈非政治与数字空间相结合，TCN揭示了跨性别者在数字媒体和游戏中的系统性排斥和暴力。

跨性别数字奈非政治不仅涉及权力的结构，还涉及到数字媒体的设计和社区互动。游戏作为数字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设计和叙事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跨性别者的体验。例如，许多游戏中的角色和情节设计往往忽视跨性别者的存在，或将其边缘化为次要角色。这种设计上的忽视不仅反映了社会对跨性别者的偏见，也进一步强化了跨性别者的社会死亡状态。

#### 研究方法与数据分析

为了深入分析TCN，本研究采用了多种方法，包括**文本分析**、**批判性话语分析**和**游戏的沉浸式体验**。研究团队通过仔细阅读游戏文本、分析玩家和社区的评论，以及观察游戏中的互动模式，揭示了跨性别者在数字空间中的遭遇。此外，研究还结合了跨性别者的实际经验，特别是作为跨性别游戏玩家的身份，来理解数字暴力的复杂性。

研究团队选择了一系列游戏作为分析对象，这些游戏涵盖了从20世纪90年代到2023年的多个时间段。通过对这些游戏的分析，研究揭示了跨性别者如何在数字空间中被感知、被目标锁定以及被隐形地剥夺其身份。例如，在《Final Fight》中，一个角色被重新定位为跨性别者，以使玩家更容易接受对其施加暴力的行为。这种设计上的调整反映了社会对跨性别者的污名化和物化，使得跨性别者在数字空间中被剥夺了基本的尊重和认同。

#### 抵抗策略与数字空间的重塑

面对跨性别数字奈非政治的威胁，研究团队提出了三种主要的抵抗策略：**匿名性**、**自主性**和**集合性**。这些策略旨在打破TCN的三个阶段，从而为跨性别者创造一个更安全、更包容的数字环境。

首先，**匿名性**是一种关键的抵抗方式，它允许跨性别者在数字空间中保持一定的隐私，避免被识别和监视。匿名性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实现，例如使用虚拟身份、加密通信或匿名平台。此外，匿名性也可以通过艺术和文化手段来表达，例如通过模糊的视觉风格或隐喻性的叙事，使得跨性别者在数字空间中既不完全暴露，也不完全被排斥。

其次，**自主性**强调跨性别者在数字空间中自我表达和自我叙述的能力。通过自主性，跨性别者可以重新定义游戏中的角色和情节，使其符合自身的身份和经历。例如，一些跨性别玩家通过“重写”游戏的叙事，将其自身的跨性别体验融入到游戏的语境中，从而打破主流叙事对跨性别者的限制。

最后，**集合性**是指跨性别者通过建立和维护数字社区，来增强其社会联系和集体力量。集合性可以通过数字平台上的合作、信息共享和集体行动来实现。例如，一些跨性别玩家通过创建和维护专门的社区，为彼此提供支持和保护，从而抵抗数字奈非政治的影响。

#### 对数字媒体设计的启示

本研究不仅揭示了跨性别者在数字空间中的遭遇，还对数字媒体的设计提出了重要的建议。数字媒体的设计应当考虑到跨性别者的多样性，提供更多的选择和自由，使其能够在数字空间中表达自己的身份和经历。此外，数字媒体的设计还应当避免将跨性别者物化或贬低，而是通过包容和尊重的态度，促进跨性别者的社会参与和自我实现。

在游戏设计中，开发者应当更加关注跨性别者的需求，例如提供更多的性别自定义选项、避免对跨性别者的刻板印象，并确保跨性别者能够在数字空间中获得安全感和归属感。同时，游戏社区也应当采取更加包容的态度，避免对跨性别者的骚扰和排斥，从而创造一个更加公平和多元的数字环境。

#### 结论

跨性别数字奈非政治揭示了数字空间中跨性别者的系统性边缘化和暴力现象。通过将奈非政治与数字媒体相结合，本研究提出了一个理论框架，帮助我们理解跨性别者如何在数字空间中被剥夺其身份和表达自由。同时，本研究还提出了多种抵抗策略，包括匿名性、自主性和集合性，旨在为跨性别者创造一个更加安全和包容的数字环境。这些策略不仅对跨性别者具有重要意义，也对整个数字媒体行业提出了挑战和期望，即在设计和运营过程中，更加关注跨性别者的体验和需求，从而促进数字空间的多元化和包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