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森林所有者对公众参与森林管理规划的意愿：以捷克共和国为例的案例研究

《Frontiers in Forests and Global Change》：Exploring forest owners’ intentions for public participation in forest management planning: a case study in the Czech Republic

本研究基于计划行为理论（TPB），以捷克非国家森林所有者为对象，分析其参与公共森林管理的意图。通过92份有效问卷和结构方程模型（CB-SEM）分析发现：主观规范（SN）对行为意图（IN）有显著正向影响（β=0.61，p=0.021），而态度（AT）和感知行为控制（PBC）未达显著水平。模型解释力达86.31%，表明社会规范是驱动参与式管理的主要因素。建议通过强化集体规范、完善制度支持及推动专业网络协作提升参与度。

　　参与式森林管理是实现可持续和包容性森林治理的重要途径，这一过程受到当地社会、文化和制度因素的调节。本研究首次将计划行为理论（TPB）应用于分析捷克共和国非国家森林所有者参与森林管理规划的意愿，收集了92份有效问卷并采用基于协方差的结构方程模型（CB-SEM）进行分析。研究结果表明，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对行为意向有积极影响，但只有主观规范具有统计学意义上的显著性（β = 0.61，p = 0.021），而态度（β = 0.10，p = 0.515）和感知行为控制（β = 0.26，p = 0.277）的影响并不显著。该模型解释了行为意向中86.31%的变异，尽管样本量较小，但仍然展现出较强的解释力。这些发现提供了初步证据，表明专业同行、当地社区和家庭网络的社会期望在塑造森林所有者采纳参与式规划方法的意愿中起主导作用。

从理论角度来看，本研究拓展了TPB框架，揭示了在态度和感知控制已经较为积极的情况下，规范性影响可能占据主导地位，这进一步强调了社会合法性在结构化制度环境中的重要性。从政策角度来看，研究结果凸显了需要通过森林所有者协会、同行学习和透明治理机制来强化集体规范和制度支持的重要性。这些策略可以增强社会合法性，从而推动更广泛和可持续的公众参与森林管理规划。

### 1. 引言

参与式森林管理（PFM）是一种旨在促进多元利益相关者之间协作关系的框架，以实现可持续森林管理。PFM采用自下而上的方法，旨在增强社区对森林决策的归属感和参与度。通过PFM，利益相关者可以参与森林管理活动的规划、评估和实施，同时也能参与制定改善森林治理的政策和战略。这种参与式方法可以提升生态可持续性和社会发展的协同效应。然而，实际操作过程中常面临挑战，包括结果不一致和社区受益有限。

在欧洲，私有和集体所有制是森林管理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所有制结构显著影响森林所有者参与公众事务的意愿和能力，而这又成为参与式治理结果的关键决定因素。森林所有者在生物多样性保护和生态系统服务提供中发挥核心作用，但他们的合作动机和对公众参与的开放态度尚未得到充分探索和理解。

在欧盟范围内，约有1600万私人森林所有者共同管理了欧洲超过一半的森林，而约40%的森林土地仍由公共机构所有。在这一更广泛的欧洲背景下，捷克共和国的森林管理由国家林业计划指导，该计划强调可持续管理原则。森林管理计划每十年制定一次，描述当前森林状况、计划的林业操作以及预期的产量。这些计划由国家和非国家实体共同制定，并需经地区当局批准，以确保符合国家可持续性标准。尽管国家所有制仍占主导地位，主要由国家林业企业“捷克共和国林业”（Lesy ?eské Republiky, s.p.）管理，但大量森林土地由市镇、私人个体、教会和企业持有，这反映了捷克林业所有权结构的多样性。捷克的森林所有权高度分散，约有30万个人所有者，每人平均持有不到50公顷的森林。

尽管存在正式的管理规划，公众参与并非法律强制或制度支持的一部分。虽然土地所有者和自然保护机构通常会参与，但当地社区和民间组织却常常被排除在外。因此，森林所有者的态度和管理目标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森林管理的成效。尽管捷克的林业制度和所有权模式已被广泛描述，但影响森林所有者参与行为的心理因素仍鲜有研究。其他欧洲国家的研究提供了有益的参考，说明态度、社会规范和感知控制如何影响森林管理的参与行为。

### 1.1 理论框架

计划行为理论（TPB）是解释和预测森林所有者参与森林管理规划行为的重要理论框架。该理论由Ajzen提出，认为人类行为源于有意的意图，并受到三个关键因素的影响：态度（个体对特定行为的积极或消极评价）、主观规范（受到社会压力影响的信念）和感知行为控制（个体对执行行为的难易程度的判断）。TPB框架强调，个体的意图是由这些因素共同作用形成的。

在森林管理的背景下，态度对所有者的决策具有重要影响，尤其在可持续实践方面。大量实证研究支持这一观点，表明积极的态度能够显著提升森林所有者参与管理的意愿。然而，本研究发现，在捷克共和国，态度对行为意向的影响并不显著，这可能与该国缺乏法律强制性参与机制有关。

主观规范在个体行为中起着关键作用，因为它反映了社会中被认为适当或可接受的行为标准。在森林管理中，主观规范不仅影响个体的决策，还塑造了集体行为的倾向。感知行为控制则代表了个体对自己执行特定行为的控制感，包括技术知识、资源获取和制度支持等因素。在捷克，由于缺乏制度上的参与机制，感知行为控制可能并未对行为意向产生显著影响。

### 2. 材料与方法

本研究的区域范围覆盖捷克共和国，该国位于中欧，总面积为78,866平方公里，分为14个行政区域，大致对应历史上的波西米亚、摩拉维亚和西里西亚地区。捷克约三分之一的国土被森林覆盖，各区域的森林组成存在差异。波西米亚以云杉-松树森林为主，摩拉维亚则以混合的橡树-山毛榉-云杉森林为主，并由市镇管理。西里西亚则结合了比斯特克山地森林和工业低地的生态恢复项目。捷克的植被类型包括中高海拔地区的山毛榉-冷杉森林、低地的阔叶林和高海拔地区的针叶林。

为了评估非国家森林所有者参与森林管理规划的意愿，本研究采用了TPB框架，并设计了一份问卷。问卷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收集了参与者的背景信息，包括年龄、性别、教育水平、林业教育、每周在森林中工作的天数、森林面积、所有权类型以及所有权来源。第二部分则测量了TPB的四个核心构念：态度、主观规范、感知行为控制和行为意向。

在问卷设计过程中，研究团队与林业专家合作，确保内容的准确性和相关性。此外，还通过专家咨询对问卷进行了修改和优化，以提高其概念清晰度和测量效度。问卷采用五点李克特量表进行评分，从“强烈不同意”到“强烈同意”，并根据研究内容进行了适当的调整。

为了评估测量工具的内部一致性，研究团队计算了每个构念的Cronbach’s alpha值。结果表明，所有构念的alpha值均高于0.70，说明测量工具具有较高的可靠性。此外，通过复合信度（CR）和平均方差提取（AVE）进一步验证了测量的效度，CR值均超过0.70，AVE值也高于0.50，表明测量工具具备良好的收敛效度。

在数据分析方面，采用了基于协方差的结构方程模型（CB-SEM）来检验TPB构念之间的关系。在模型分析过程中，使用了稳健最大似然估计器（MLR）以处理数据的非正态分布。模型拟合度的评估包括比较拟合指数（CFI）、Tucker-Lewis指数（TLI）、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和标准化均方根残差（SRMR）等指标。这些指标表明，模型对数据的拟合度较高，尽管样本量较小，但整体结果仍具有一定的解释力。

### 3. 结果

研究结果显示，态度、主观规范和感知行为控制对行为意向均具有正向影响，但只有主观规范的影响具有统计学显著性（β = 0.61，p = 0.021）。这表明，捷克森林所有者参与森林管理规划的意愿主要受到社会期望和专业认可的影响，而非个人态度或对行为控制的感知。

此外，模型解释了86.31%的行为意向变异，表明TPB框架在分析捷克非国家森林所有者的参与行为方面具有较强的适用性。主观规范在模型中表现出最强的影响力，说明森林所有者更倾向于根据社会认可和专业网络的期望来决定是否参与管理规划。

### 4. 讨论

本研究的发现表明，在缺乏法律强制参与机制的背景下，捷克的森林所有者更依赖于社会规范和专业文化来形成参与意愿。这一结果与欧洲其他国家的研究相呼应，表明主观规范在森林管理中的主导作用。然而，态度和感知行为控制的影响相对较弱，这可能与研究样本的特征有关。

研究样本主要由男性和受过专业培训的森林所有者组成，这反映了捷克林业所有者的现状。尽管这种结构增强了研究结果的现实意义，但也可能限制了其对非专业或未登记所有者的普遍适用性。此外，由于缺乏制度支持，森林所有者虽然具备一定的技术能力和自主权，但在参与过程中可能面临实际操作上的障碍，这使得感知行为控制对行为意向的影响有限。

研究结果还表明，尽管TPB框架在其他欧洲国家得到了广泛应用，但在捷克共和国的特定背景下，其解释力可能受到社会和制度环境的制约。因此，未来的研究应考虑结合其他理论构念，如制度信任、环境价值观和感知公平性，以更全面地理解森林所有者的决策动机。此外，采用纵向和混合方法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讨参与意愿如何在不同治理背景下转化为实际行为。

### 5. 结论

本研究通过应用TPB框架，首次系统地分析了捷克共和国非国家森林所有者参与森林管理规划的意愿。研究发现，主观规范是影响行为意向的主要因素，说明公众参与的意愿更多地受到社会期望和制度合法性的影响，而非个人态度或感知行为控制。这一结果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重要的参考，表明在推动公众参与森林管理时，应重视社会规范和制度支持的作用，通过加强森林所有者协会、促进同行学习和构建透明的治理机制来增强社会合法性。此外，研究结果也为欧洲其他地区探索更可持续和包容性的森林治理模式提供了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