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儿童及青少年霍奇金淋巴瘤肿瘤治疗后期副作用——男性不育及其可能的预防

《Frontiers in Oncology》:Male infertility as a late side effect of oncological treatment of Hodgkin lymphoma in childhood and adolescents and the possible prevention

【字体: 时间:2025年10月27日 来源:Frontiers in Oncology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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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综述系统探讨儿童及青少年霍奇金淋巴瘤(HL)幸存者因放化疗导致的男性生育力损伤问题。文章聚焦于睾丸解剖生理、HL治疗(如ABVD、BEACOPP方案)的性腺毒性、生育力评估方法(精液分析、激素水平如FSH、LH、抑制素B、AMH)以及现有生育力保存策略(以精子冷冻保存为金标准)。强调在保证高治愈率(90-95%)的同时,需早期介入个体化生育力保护方案,以维护年轻男性患者的生殖自主权。

  
1 引言
随着儿童及青少年霍奇金淋巴瘤(HL)幸存者队列的不断扩大,长期生育力保存的可能性在过去十年中日益凸显。儿科癌症治疗成果的不断提升,使得幸存者如今有望拥有自己的后代。本文批判性地回顾了性腺功能评估和治疗的相关方法,重点关注男性HL幸存者生育力保存的最新策略。HL的治愈率在儿科癌症中名列前茅,现代治疗的成功率高达90-95%。尽管预防性腺毒性始终至关重要,但治疗的负面影响依然存在,精子冷冻保存仍是生育力保存的金标准方法。儿科医生在肿瘤生育学领域面临挑战,阻碍了提供高质量的生育力保存护理;患者则承受着可能加剧长期生育结局的多重身心后果。因此,无论年龄大小,所有年轻男性患者的生育力维持与保护都极为重要,这对于最大化生育质量和长期生殖潜力至关重要。
2 睾丸解剖与生理
探究HL治疗与不育之间的联系,需了解睾丸的解剖与生理基础。化疗、放疗以及在某些情况下因转移而进行的睾丸切除术,都对癌症幸存者构成主要障碍。这些因素可导致精子发生的数量和质量缺陷。
精子发生和类固醇生成是男性生殖系统的主要功能,受下丘脑-垂体-性腺(HPG)轴调控。下丘脑脉冲式释放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GnRH),驱动垂体前叶激素的分泌。高脉冲频率刺激促卵泡激素(FSH)的产生,而低脉冲频率则促进黄体生成素(LH)的分泌。LH刺激睾丸释放睾酮,睾酮通过芳香化酶转化为其两种活性代谢物——雌二醇(17β-雌二醇)和5ɑ-二氢睾酮(DHT),并分布到外周组织。FSH驱动雄激素结合蛋白(ABP)的产生,使更多睾酮能够穿越血睾屏障(BTB)进入生精小管,刺激其生长。FSH受体位于支持细胞上,FSH的结合可诱导并维持正常的精子数量和功能,对精子发生的正常生理过程至关重要。
支持细胞通过紧密连接彼此相连,形成必不可少的血睾屏障,将生精小管内的配子与免疫系统分隔开来。因此,生精小管被分为管腔侧室和基底室,基底室与血液和淋巴持续接触,而管腔侧室则完全隔离。这种分隔对睾丸的免疫豁免至关重要,并影响不同化疗药物与睾丸环境的相互作用。某些化疗药物可能穿透或无法穿透BTB,从而影响成熟精子细胞和精母细胞。形成BTB的支持细胞表达高水平的多种药物转运蛋白,这些蛋白可能与后续的不育相关。
男性从出生起睾丸中就存在生殖干细胞,但精子发生直到青春期才开始。儿科HL治疗对青春期前睾丸具有有害影响,青春期前睾丸对各种化疗方案的细胞毒性更为敏感。这种脆弱性源于青春期前睾丸中,早期生殖细胞在达到单倍体阶段前会自然退化,导致化疗时所有生殖细胞处于相同的发育阶段。相比之下,成熟睾丸包含处于不同发育阶段的生殖细胞。
3 霍奇金淋巴瘤
霍奇金淋巴瘤是一种B细胞起源的恶性淋巴瘤,约占所有淋巴瘤的12-30%。尽管相对罕见,但HL常见于15至19岁的患者。儿科HL通常指影响≤14岁患者的类型,且在此年龄组中更可能与男性优势相关。既往EB病毒(EBV)感染、免疫缺陷和家族史已被发现是 predisposing 风险因素。青少年/年轻成人HL影响15岁及以上患者,此亚型未显示明显的性别倾向,且主要与阳性家族史有关。在发展中国家,HL是年轻成人中最常诊断的癌症之一,年均发病率为2–3/10万人,这使其成为研究癌症治疗相关不育的良好范例。
尽管HL初期可能无症状,但其全身症状可分为局部和全身性。局部症状由肿大淋巴结压迫邻近结构引起,如胸痛、干咳和呼吸急促,通常与纵隔淋巴结受累有关。偶见脾肿大和肝肿大。全身性“B”症状包括盗汗、不明原因体重减轻>10%和持续性发热。儿科患者的明确诊断通常通过手术切除整个淋巴结进行组织病理学检查,在大多数HL实体中可发现Reed-Sternberg细胞。PET和CT扫描有助于疾病分期和检测邻近结构受累。在罕见情况下,HL可表现为睾丸受累。睾丸恶性淋巴瘤占所有睾丸恶性肿瘤的5%,占所有淋巴瘤的1%。患者可能复发,恶性肿瘤可通过血液或淋巴途径扩散。根据儿童癌症幸存者研究的结果,霍奇金病的诊断与最差的睾丸功能相关。
4 性腺功能评估
4.1 精液分析
HL患者的精液分析依据世界卫生组织(WHO)指南进行评估。2021年,WHO发布了最新第六版《人类精液检查实验室手册》,其中强调了评估男性生殖健康和诊断男性不育的标准,参数包括精子数量、形态和活力。合适的范围较之前的第五版略有调整。第六版新增了对精液气味的评估。若患者的精子评估值低于标准范围,则被视为生育潜力低。
通常在HL诊断时,患者已有精液特征改变、精子非整倍体率升高、精液浓度低和精子活力低。精液参数受损与诊断时的B症状之间存在明显相关性,B症状常作为炎症表现在晚期HL中出现。精子数量和质量被认为是男性生育力的最佳指标,而持续的低活力是受精失败的良好预测指标。
一项大型回顾性研究调查了HL患者在不同化疗方案前后的精液质量。研究发现,大多数HL患者(约75%)在治疗前显示正常的精液读数,这在癌症早期和晚期均适用。然而,在晚期阶段,有精液量和精子计数较低的迹象。尽管如此,这些患者仍符合当时最新WHO指南设定的正常精液参数。研究人员考虑了年龄组的重要性,特别是患者是否尚未达到性成熟。大多数结果表明,在治疗周期早期,精子浓度和精子总数下降,前向运动力下降,异常精子形态增加。但随着治疗后时间推移,精液质量可恢复至治疗前水平。另一个考虑因素是,这些结果高度依赖于患者接受的治疗周期数,周期越少,精液质量恢复至治疗前水平的几率越高。
需要注意的是,只有在青春期后才能进行适当的精液分析。虽然对青春期前精原细胞睾丸组织的研究正在增长,但目前通过睾丸活检评估癌症患者生殖功能仍处于实验阶段,青春期前男孩的生殖功能评估依赖于血清标志物。
4.2 激素分析
4.2.1 FSH和LH水平
FSH和LH是类固醇生成和精子发生的主要调节因子,是重要的激素标志物。LH和FSH水平升高是生精上皮受损和睾丸功能障碍的首批指标之一,源于两种激素固有的反馈调节。化疗药物已显示强烈影响LH和FSH水平。通常,FSH水平 >10 IU/L提示精子发生受损。一项研究评估了治疗前的FSH和LH水平,报告HL患者的平均FSH和LH浓度显著高于健康对照。接受多轮含丙卡巴肼化疗方案的男性患者、青春期晚期男孩或年轻成人的FSH水平尤其高。同样,HL分期较晚或接受更强化治疗的患者FSH水平也较高。虽然LH对化疗和放疗损伤的抵抗力强于生精上皮,但多项研究引用HL幸存者在治疗前后LH水平升高。一项特别令人惊讶的研究发现,33%的HL幸存者治疗后LH浓度低,而其余患者血清LH未见升高。相反,另一项研究密切监测治疗后LH水平,发现初始LH水平在正常参考范围内的患者,其水平随时间推移而升高。因此,目前尚无HL治疗后LH和FSH血清水平的预测性预后指标。
4.2.2 抑制素B和AMH水平
支持细胞标志物包括抑制素B和抗缪勒管激素(AMH)。AMH负责男性胎儿缪勒管的退化,是性分化过程的一部分。AMH水平在6个月时达到峰值,童年期保持高位,并随男性一生缓慢下降。由于AMH仅由支持细胞分泌,儿科内分泌学家将其用作男性青春期前期睾丸功能的具体标志物。它是HL患者中新近研究的血清标志物。同样,抑制素B已被确定为睾丸功能评估的标志物,因为它调节支持细胞功能和精子发生。抑制素B水平越低,健康和生育力低下男性的精子计数水平也越低。由于抑制素B是功能损害的良好性腺标志物,儿童癌症长期幸存者的水平较低。一项研究发现HL患者的平均抑制素B浓度显著低于健康对照。当前数据表明,抑制素B和AMH的血清水平与放化疗相关的细胞毒性精子发生衰竭有关。两项包括接受多药化疗患者的最新研究显示,其血清AMH水平低于相应年龄的正常值。这可导致精子获取率低,进而降低生育成功率。
4.2.3 睾酮水平
睾酮对于维持精子发生的关键过程和整体男性生育力至关重要。它调节血睾屏障的维持、精母细胞减数分裂的完成、长形精子细胞与支持细胞的粘附以及成熟精子的释放。睾丸功能与适当的睾酮水平密切相关。由于生精小管和生精上皮损伤,许多HL治疗后患者的睾丸体积≤12 mL,明显小于生理尺寸(15 mL)。睾丸萎缩是睾酮分泌不足的身体反应。通常,霍奇金病患者治疗后睾丸总体积较小、总睾酮<3.5 ng/mL且精子计数改变。因此,儿科HL患者的睾酮水平常低于同龄人,损害了适当的睾酮产生。一项长期研究显示,由于睾酮浓度随时间推移出现未代偿性下降,存在一些垂体下调的证据。然而,需考虑仅纵向测量总睾酮不足以筛查长期淋巴瘤患者的睾酮缺乏症。值得注意的是,与其他标志物相比,睾酮水平受影响的迹象较不明显。
4.2.4 雌激素水平
虽然雌激素对精子发生有直接不利影响,但血清雌激素和雄激素之间的平衡对于维持男性生殖的正常血清参数至关重要。雌二醇(17β-雌二醇)是雌激素的主要形式,由睾酮在支持细胞中经芳香化酶催化转化而来。在睾丸中,雌二醇在精子发生、减数分裂、精原细胞增殖、支持细胞功能、精子排放和精子运输中发挥重要的调节作用。研究表明,睾丸管周细胞的G蛋白偶联雌激素受体(GPER)表达与性成熟和男性生育力呈正相关。相反,GPER表达减少被发现对精子产生不利影响,因为血清GPER水平与男性生育力呈负相关。一项新颖研究调查了儿科化疗对青春期前小鼠睾丸体外成熟组织中类固醇生成和雄激素/雌激素信号通路的影响。研究人员发现在体外培养组织中雌二醇积累,并得出结论认为雌激素过量可能对精子生产有害。有趣的是,近期有建议研究使用选择性雌激素受体调节剂(SERMs)来增加不育男性的精子浓度并降低雌激素水平。
5 治疗及其对生育力的影响
儿科HL的治疗采用多学科方法,包括多药化疗、受累野放疗和联合模式治疗。仅基于风险分层和反应标准难以确定单一有效疗法。风险包括肿瘤分期、疾病严重程度和B症状的存在。因此,引入了新的治疗计划以降低这些风险。2021年,美国国家综合癌症网络(NCCN)发布了首个儿科特异性HL管理指南。随后的2023年更新旨在应对快速发展的免疫肿瘤治疗领域以及定制放疗方法的发展。指南强调为患者提供临床试验机会的迫切需要。当前临床试验侧重于限制心脏毒性化疗药物的暴露、减少放疗暴露,并通过与国家癌症研究所(NCI)国家临床试验网络(NCTN)的合作,为年轻患者整合新药。最终,这些指南旨在通过纳入支持性措施以减轻治疗的潜在长期影响,主动解决患者报告的症状和与生活质量相关的问题。
研究表明,铂类方案和烷化剂是男性不育的最重要风险因素。男性接受含烷化剂的化疗同样会增加性功能障碍、无精子症和相关心理问题的风险。烷化剂化疗联合放疗对男性生精上皮产生深远影响。因此,细胞毒性治疗和放疗可能损伤和耗竭生殖细胞和精原细胞,暂时停止精子发生,随后降低精液质量。生育力的恢复取决于干细胞的存活,如果全部细胞库存被耗尽,则男性将被视为不育。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睾丸间质细胞可能受影响,但与睾丸生殖细胞相比,它们对治疗毒性的抵抗力相对较强。因此,性腺毒性治疗后无精子症的幸存者可能仍能维持足够的睾酮产生。
不育最常见的表现是无精子症,即精液中完全缺乏精子。需注意,一些青春期男性在开始治疗前即存在有缺陷的精子发生。青春期前睾丸对化疗的敏感度与青春期睾丸相当或略低。青春期状态并不能预防化疗相关的性腺毒性。
5.1 多药化疗
历史上,20世纪60年代批准的MOPP(氮芥、长春新碱、丙卡巴肼和泼尼松)和70年代开发的ABVD(多柔比星、博来霉素、长春碱、达卡巴嗪)使晚期HL患者的长期生存成为可能。然而,暴露于这些治疗会导致剂量相关的不育和心肺毒性风险。研究表明化疗的累积效应导致LH和FSH水平失衡,进而损伤支持细胞和间质细胞。为减少治疗不利的短期和长期副作用,开发了交替使用MOPP、ABVD或其衍生疗法的混合方案,以降低烷化剂、博来霉素、多柔比星和丙卡巴肼的总累积剂量。近期儿科试验倾向于使用不含丙卡巴肼的方案, strictly due to the fact that 丙卡巴肼具有性腺毒性。为对抗性腺毒性,对这些多药方案的调整包括北美的ABVE-PC(多柔比星、博来霉素、长春新碱、依托泊苷、泼尼松、环磷酰胺)和欧洲的OEPA-COPDAC(长春新碱、依托泊苷、泼尼松、多柔比星 - 环磷酰胺、长春新碱、泼尼松、达卡巴嗪)。OEPA-COPDAC源自标准OPPA-COPP(长春新碱、丙卡巴肼、泼尼松、多柔比星 - 环磷酰胺、长春新碱、丙卡巴肼、泼尼松)。2022年,一项大型随机多国试验EuroNet-PHL-C1检验了OEPA联合COPP(环磷酰胺、长春新碱、泼尼松、丙卡巴肼)及放疗的效果。研究发现,接受COPP治疗的男性患者血清FSH水平显著更高,抑制素B浓度更低,无精子症发生率高于接受COPDAC(含达卡巴嗪)的对应患者。接受COPP治疗的患者中,23名男性有19名患无精子症,而接受COPDAC治疗的22名男性中无人患无精子症。通过用依托泊苷和达卡巴嗪替代疗法中的丙卡巴肼,男性的性腺毒性风险已显著降低。值得注意的是,包含超过一种烷化剂(通常是丙卡巴肼与环磷酰胺、苯丁酸氮芥或氮芥联用)的化疗方案,如果治疗超过三个周期,则存在永久性无精子症的高风险。如今,ABVD和BEACOPP(博来霉素、依托泊苷、多柔比星、环磷酰胺、长春新碱、丙卡巴肼、泼尼松)是全球最常用的多药疗法。
5.2 放射治疗
盆腔放疗推荐用于系统性化疗结束后确认有残留病灶局限化的患者。电离辐射可与化疗联合用于早期和晚期HL,尤其是有淋巴结转移者。然而,放疗对男性生育力有直接的负面影响。辐射暴露可对男性睾丸产生破坏性后果,因为睾丸是男性对辐射最敏感的器官。生精上皮,包括精原细胞,对辐射暴露比其他细胞更敏感。另一方面,间质细胞对损伤的抵抗力更强,需要更大剂量才能产生相同损伤。
辐射剂量以戈瑞(Gy)为单位测量。损伤的可逆性与不可逆性与给予的Gy剂量和治疗周期直接相关。0.1至1.2 Gy的辐射剂量与精原细胞减少有关,而不可逆损伤在4 Gy或更高时开始发生。Euronet-PHL-C1研究报告,对治疗反应良好的患者可以省略放疗。这进一步有助于减少治疗相关的性腺毒性。
5.3 单克隆抗体
近年来,单克隆抗体疗法取得了显著进展。维布妥昔单抗(BV)是一种相对较新的疗法,对CD30增殖性疾病(包括HL和其他非霍奇金类型)已证明有效。虽然正在进行临床试验以确定不同化疗序列与维布妥昔单抗联合使用的毒性和疗效,但它前景可观。最近一项研究发现,接受化疗加用BV的患者,其3年无事件生存率比单纯常规化疗提高9.6个百分点。在生育力方面,对于使用此药的男性患者,非临床研究显示其具有睾丸毒性。它与部分可逆的睾丸萎缩和变性有关。由于维布妥昔单抗上市相对较晚,患者应对怀孕保持谨慎。虽然生育力保存尚未广为人知,但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已批准维布妥昔单抗联合多柔比星、长春新碱、依托泊苷、泼尼松和环磷酰胺用于2岁以上新诊断的高危经典霍奇金淋巴瘤儿童。这是维布妥昔单抗首次获批用于儿科。
替代性单克隆抗体疗法包括人源化抗PD-1单克隆抗体,即纳武利尤单抗和帕博利珠单抗。接受抗PD-1单克隆抗体治疗的患者通常经过自体干细胞移植(ASCT)和化疗的强化预处理,因此极易出现生育力受损。其他疗法包括利妥昔单抗(一种靶向B细胞表面抗原CD20的嵌合鼠/人IgG1k单克隆抗体)和硼替佐米(一种蛋白酶体抑制剂)。抗CD19 CAR T细胞疗法也在HL试验中显示出突破性创新。所有这些免疫疗法目前正在进行用于治疗儿科HL的临床试验。由于这些免疫疗法的后果尚未完全了解或明确,特别是关于男性性腺毒性的数据不足。
6 保存方法
选择理想的生育力参数涉及多方面因素,且因患者而异。评估男性生育力的首选工具是精液分析,基于精子计数、活力和精子活动力等标准。精液分析应在化疗完成后至少3个月进行,因为精子发生周期约为74天。在男性患者开始化疗前提议进行精液采集和保存至关重要,因为已知HL患者存在生育力低下风险,且正常的精子保存和质量控制对于优化生育力至关重要。选择理想的保存方法应旨在最小化性腺毒性,同时维持治疗。治疗儿科癌症患者的医生应在开始性腺毒性治疗前,向患者告知不育的潜在风险。保存方法应符合患者的意愿。
6.1 精子冷冻保存与替代方法
精子冷冻保存(精子库)是对育龄男性患者确立的一线推荐方案。简单的获取方法包括手淫,这被认为是与其他程序相比侵入性最小的过程。无法通过手淫获得足够样本的患者,可采用替代性非侵入性方法,即收集手淫后尿液样本。对于严重少精子症、死精子症或射精障碍的患者,更倾向于采用更具侵入性的技术,如睾丸精子抽取(TESE)、阴茎振动刺激和电刺激取精。然而,这些方法较少被优先考虑,因为TESE需要在局部或全身麻醉下进行手术干预。TESE也使患者面临可能的睾丸并发症,包括炎症、纤维化、血肿和永久性血供障碍。
辅助生殖技术的进展显示了令人鼓舞的受精成功率,特别是对于少精子症患者。少精子症定义为精子计数少于1500万/mL。比较新鲜精子与冷冻精子的研究显示,父亲身份的成功率相似,无论病因如何,总体成功率约为50%。其他辅助生殖技术包括传统的体外受精(IVF)。然而,该方法严重依赖大量活动精子,这对患有少精子症的男性癌症患者具有挑战性。相比之下,卵胞浆内单精子注射(ICSI)是一种即使精子计数异常低下的患者也可能生育的方法。ICSI解决了精子计数低和活力差的问题,因为该方式仅需少数活动精子即可受精。因此,ICSI对癌症患者尤其有利。
在开始癌症治疗前获取精子样本有助于提高受精成功率。根据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的建议,精子应在治疗开始前采集,因为认为单次治疗后样本质量和精子DNA完整性可能受到显著损害。ASCO指南建议所有新诊断癌症的青春期后患者都应提供精子冷冻保存。有必要为每位患者获取2-3份射精样本,因为癌症患者的样本质量通常较低。重要的是,考虑到患者年龄因素,精子库仅对已出现遗精(通常约13-14岁)的患者有益。随后,如果已经发生遗精和射精,患者年龄似乎不影响精液质量。主要的是,精子冷冻保存通常提供给至少达到Tanner 3期青春期发育的患者。
其他保存方法在儿科肿瘤患者中较少被优先考虑。值得注意的是,睾丸组织冷冻保存(TTC)对于有永久性无精子症高风险的青春期前男孩和青少年具有最大潜力。获取睾丸组织的概念目前非常实验性,但未来可能为尚未发生遗精的男孩(由于青春期前睾丸相对静止)带来很大希望。TTC涉及通过经阴囊切除活检收集睾丸组织,并通过慢速冷冻技术进行冷冻保存,随后从解冻的组织中分离精子,同时使用卵胞浆内单精子注射(ICSI)完成受精。然而,移植肿瘤细胞的理论风险以及冻存后精原细胞存活概率低,使得该方法劣于精子冷冻保存。因此,期待进一步的研究和实验技术的前瞻性发展,以促使精原干细胞成熟为精子。
7 讨论
男性HL肿瘤患者生育力保存的最终目标是维持生育能力。如今,儿科HL治疗主要侧重于保持高治愈率和生育力,同时最小化毒性和长期副作用。接受HL方案治疗的患者,其精子发生的影响取决于几个因素,包括治疗类型、治疗时间以及睾丸功能恢复所需时间。尽管诊断和治疗年龄不同,但保存男性肿瘤患者生育能力的尝试是普遍的。然而,由于保存方法的多样性和随之而来的后果,患者可能难以实现目标。对淋巴瘤(包括非霍奇金淋巴瘤,特别是霍奇金淋巴瘤)患者的研究为我们医生提供了关于癌症疗法及其与生育力关联的前所未有的见解,因为发病年龄较早反过来提供了有利的预后。治疗方案确实多种多样,但老方案(使用高剂量烷化剂如丙卡巴肼、长春新碱、环磷酰胺等)与严重生殖毒性之间存在明确的因果关系。替代疗法(包括依托泊苷和达卡巴嗪)显著降低了儿科人群的不育发生率。然而,目前强调生殖长期成功的研究有限。研究主要侧重于将生物标志物和精液分析作为衡量生育力成功率的手段,而非活产率。可以进一步研究淋巴瘤特异性生物标志物,这些标志物可能预测对特定癌症治疗的不育反应。
另一个需要考虑的要点是,总体上,HL幸存者生育率较低可能至少部分归因于疾病本身。值得注意的是,甚至在治疗前,一些患者就已出现少精子症以及精子结构和功能异常,并且与晚期淋巴瘤分期和血沉(ESR)升高相关。欧洲癌症研究与治疗组织淋巴瘤组(EORTC)和成人淋巴瘤研究组(GELA)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患有全身症状(如发热、盗汗和血沉升高)的男性HL患者更易患不育症。因此,在分析和确定患者不育时,必须考虑疾病本身。
现代医学的进步为男性HL患者的生育力保存带来了可观的前景。为了保护男性精子的完整性,在治疗前后进行适当的激素分析和测试非常重要。尽管如此,青春期前患者的管理需要更多在冷冻生物学和技术方面的研究和进步。具体来说,尚未达到遗精的患者由于其生殖系统不成熟而处于不利地位。能够看到冷冻保存的结果是一个长期解决方案,而其长期效果尚未确定。因此,必须与患者沟通,并在HL的长期治疗中包含所有关于长期存活的信息。据统计,许多接受癌症治疗的男性并未参与精子冷冻保存实践,不幸的是,对于被认为有肿瘤治疗相关不育风险的患者,可能并不总是会讨论此程序。不育的风险和生育力保存的机会应在治疗开始前公开解释和讨论。
儿科HL幸存者必须承受各种身心障碍。由于医生缺乏教育,患者常常不了解生育力风险的程度和保存方法。相反,由于对儿科患者为人父母的污名化,医生在向低龄患者传达此类信息时经常面临挑战。此外,在后期,男性患者可能因其医疗史而更难找到伴侣,并且可能由于疾病及其后续治疗的心理影响而更不愿意要孩子。患者及其伴侣对先天性畸形的感知风险同样可能导致追求受孕的可能性降低。因此,应在诊断时向患者和父母提供所有关于不育风险以及维持生物生殖潜力的可能干预措施的信息。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建议在做出明确诊断后尽快与患者和父母讨论肿瘤生育学问题。常规分析结合临床咨询可以促进多学科团队内的共同决策。对所有患者进行关于其个性化治疗的生育力选择的教育至关重要。
8 结论
新的不断发展的淋巴瘤治疗方案为延长儿科患者的预期寿命提供了更高的成功率。霍奇金淋巴瘤治疗的最终目标是确保男性儿科患者未来如果决定追求父职,仍存在这种可能性。化疗治疗后内分泌水平发生明确而肯定的变化,包括但不限于不育、性功能障碍、无精子症和相关心理问题。相反,已有成功案例显示治疗后两年精液质量高度恢复。肿瘤生育学护理模式必须广泛应用于儿科癌症患者的护理中。上述精液保存的新进展对保持那些可能认为必须在健康或生育力之间做出选择的患者的生育可能性产生了重大影响。肿瘤生育学护理模式必须广泛应用于儿科癌症患者的护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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