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居家护理中的数字应用、同意与抵抗:助理护士日常工作中的生存技能与照护博弈

【字体: 时间:2025年10月05日 来源:NEW TECHNOLOGY WORK AND EMPLOYMENT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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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探讨数字应用程序如何重塑瑞典市政居家护理中助理护士的日常工作实践,揭示了其在经济理性( austerity policy )与照护价值( existential proficiency )之间的张力。研究借鉴Burawoy的“同意理论”和Habermas的“生活世界-系统”(lifeworld-systems)框架,提出“照护博弈”(care game)概念,分析助理护士如何在数字监控(如Tes、Viva等App)下既服从又抵抗,以维系人性化照护。该研究为理解数字治理(digital governance)与女性化劳动(feminized labor)的交织机制提供新视角。

  
4.1 数字应用的从属地位与生存技能
助理护士的日常工作充满不确定性,护理对象的健康状况和家庭环境可能随时变化,技术故障(如应用崩溃、车辆问题)和人员短缺进一步加剧这种不可预测性。数字应用(如Tes、Phoniro、Mcss、Viva等)虽用于规划和管理护理任务,但无法完全掌控这些变数。系统需不断更新,日程常需调整以应对延迟或护理对象拒绝服务的情况。
在此背景下,助理护士展现出一种“持续待命”的职业能力,被称为“生存技能”(existential proficiency),即处理不可预测性的能力。这种技能尤其体现在临终关怀等复杂情境中,需依赖生活经验和专业判断,而非数字化护理计划或教学视频(如Visible Care应用中的内容)。例如,一位经验丰富的助理护士描述为皮肤脆弱的护理对象轻柔清洁、放置敷料的细致过程,突显数字指令无法涵盖的照护实践。
此外,“哄劝”(coaxing)护理对象(如失智患者)接受护理时,助理护士需运用人际互动技巧,将应用指令置于次要地位。他们常需创造时间灵活性,以响应具体情境需求,例如当护理对象拒绝起床时折返再试。这种基于沟通理性(communicative rationality)的实践,将系统工具理性(instrumental rationality)暂时推入背景。
生存技能构成一种权力资源,使助理护士能够相对独立于数字应用行动。例如,在给药时,护理对象可决定服药顺序,助理护士据此调整Mcss应用中的记录时间,虽导致数字系统显示“延迟”,但获得护士的理解。这种抵抗依赖于护理对象、助理护士和护士之间的集体协议,跨越职业界限,体现了生活世界逻辑对系统逻辑的局部优先。
4.2 通过重新分配时间进行抵抗
数字系统通过量化“护理对象时间”(care recipient time)实施控制,但助理护士常主动重新分配时间资源,从需求较少的服务对象“借用”时间,分配给需要更多关注者。一位助理护士指出,分钟制日程仅是指导,实际所需时间每日不同,取决于护理对象的疲劳程度、疼痛状况等。
这种时间再分配虽未改变数字系统记录的总时长,但通过调整任务内容,挑战了嵌入数字治理的经济理性。由于居家护理单位基于记录时间获得财政补偿(SALAR 2011),超出Tes系统分配时间具有财务影响。因此,这些微观调整构成对数字管控的抵抗,其核心动机是维护照护质量,将护理对象福祉置于首位。
4.3 同事沟通作为权力资源
护理工作中,突发状况(如医疗急症、如厕事故)常导致日程延误。助理护士使用服务手机协调同事支援,或直接请求接管后续访视。这种实时口头沟通(IRL)是应对不可预测性的关键资源,尤其在夜晚和周末系统支持有限时。
同事交流还用于传递无法书面记录的信息,如重要小贴士。然而,数字系统(如Viva应用)鼓励记录护理对象健康状况或拒绝护理的原因,实现透明化和控制,但将不可预测性建构为“事故”而非专业实践固有特征。
文档工作耗时,使物理可测干预成为“可见”行动,而口头沟通时间被边缘化。数字应用虽主要媒介是书面记录,但助理护士强调口头对话对优质照护至关重要。当应用故障时(如Phoniro无法开门),同事沟通成为备用方案,通过共享知识(如“摇晃药柜”)解决系统失效问题。手机 thus 不仅传递系统理性,也支持生活世界的沟通理性。
4.4 通过“多做一点”进行抵抗
助理护士常应护理对象要求,执行护理计划外任务,如浇花、倒垃圾或交谈。这种“多做一点”出于同情或防止伤害,若在分配时间内完成,则对数字系统不可见,因其只跟踪时长而非内容。
一些助理护士严格遵循应用指令,以系统逻辑为盾,保护自己免受过度要求。但经验丰富、职位稳定者拥有更多自主权决定是否响应额外请求,而新入职或移民背景的助理护士可能总是满足要求,导致工作强化。一位受访者指出,某些护理对象“视我们为奴隶”,反映了照护中嵌入的权力不对称。
“多做一点”可视为一种抵抗或“明智的抗命”(sane disobedience),但也可能加剧工作压力和时间紧张。缩短休息以满足需求的做法,被视为自我剥削,而非抵抗,揭示了紧缩驱动福利体系的隐藏成本(Strandell 2022)。然而,当在日程时间内完成时,助理护士“征服”了数字应用,将其重新用于支持照护价值。
4.5 通过“做别的事”进行抵抗
当护理计划(Viva应用中指定)因护理对象拒绝而未执行时,助理护士可能将时间用于替代任务,如煎薄饼或协助DIY项目(如搭建酒架)。这些行动常与护理对象协商,绕过数字控制,但充分利用了“护理对象时间”。
管理者常默许此类实践,只要时间未超额或短缺。数字只监控持续时间,而非内容,从而创造了操纵空间,恢复生活世界的响应性。但这种抵抗发生于系统逻辑框架内,其中照护首要被视为商品,其次才是关系实践。
研究指出,瑞典居家护理中劳工剥削主题比抵抗更突出(H?kansson 2024),但本研究显示抵抗在系统同意框架内发生。Skeggs(1997)强调,挑战无力感并非获得权力,而是拒绝被视作无力。“多做一点” exploited 劳工,而“做别的事”将工作转向更有意义方向,是更彻底的抵抗形式。
5 讨论
数字应用作为系统经济理性的信使,重塑日常优先事项(如计时、文档、书面沟通优于面对面交流),但也因技术限制偶尔失效。助理护士在压力下仍将沟通互动和生存技能置于前台,但这不纯为抵抗。在照护博弈中,生存技能常被用于管理系统故障,导致系统工具理性最终“胜利”。
当系统对人际关系的控制失败时,工作返回到严格日程,数字系统通过重新使工作可测量来重申控制,不可预测性和沟通技能被 invisibilized。这体现了生活世界沟通理性被系统殖民化(Habermas 1987)。
助理护士利用数字理性中的缝隙,让生活世界之光透入,但这是在照护博弈日常实践框架内。他们努力主要为护理对象利益,而非个人增益,回答了为何他们工作如此努力(Burawoy 1979)。
数字应用确保照护能力最低阈值,支持劳动力“及时”交换。助理护士内化区分“合适”与“不合适”同事,从而 legitimize 数字控制系统。对“他者”助理护士的表征如何维持社会统治,是未来研究关键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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