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维持着丝粒身份：在正确的时间和位置保持正确数量的CENP-A

这篇综述系统阐述了着丝粒身份的表观遗传维持机制，聚焦于组蛋白变体CENP-A的核心作用。文章深入解析了CENP-A的细胞周期依赖性装载（涉及Mis18复合物和HJURP伴侣）、转录调控（如H3K4me2和R-loop的作用）以及翻译后修饰（如泛素化和SUMO化）如何协同确保着丝粒稳定性，并揭示了其与基因组不稳定性和癌症等疾病的潜在关联。

　　

着丝粒：以CENP-A作为表观遗传标记的特化染色质

着丝粒是染色体上特化的区域，作为kinetochore形成的平台。kinetochore是一种巨大的蛋白质组装体，能够在有丝分裂（和减数分裂）期间结合纺锤体微管。这种物理附着在纺锤体组装检查点（SAC）的监控下，促进双极附着和染色体在中期板上的排列。着丝粒和kinetochore功能失常可能导致非整倍体和基因组不稳定性，从而引发先天性疾病并增加癌症风险。

人类着丝粒并非由特定DNA序列定义，而是通过组蛋白H3变体CENP-A的表观遗传富集来定义。CENP-A在着丝粒处的富集程度是其他染色体区域的50倍。新着丝粒（在通常不与着丝粒相关的染色体区域形成的新着丝粒）的发现进一步支持了着丝粒是表观遗传定义的观点。

CENP-A与H3具有几乎相同的二级结构元素，但其N端和C端尾部高度分化，并包含一个着丝粒靶向结构域（CATD），该结构域是定位于着丝粒所必需的。尽管经典核小体和CENP-A核小体的结构非常相似，但一些关键差异包括L1环的位置以及CENP-A核小体DNA进出位点的灵活性，这导致CENP-A核小体更不稳定，这种灵活性被认为对其功能很重要。

着丝粒的组织结构

着丝粒的组织结构在不同物种间差异很大。整体着丝粒生物（如C. elegans）将CENP-A包含的核小体沉积在转录定义的位点，而不是特定的着丝粒位点。单着丝粒着丝粒可进一步分为点着丝粒（如S. cerevisiae中的点着丝粒，使用确定的DNA序列形成着丝粒）和区域着丝粒（由更大的重复DNA序列组成，这些序列促进但本身不足以形成着丝粒）。

人类拥有区域着丝粒，由数百万碱基对的DNA组成，这些DNA由以头对尾方向排列的AT富含的~171 bp的α卫星DNA串联重复阵列（也称为高阶重复，HOR）构成，CENP-A核小体在其上形成。这些区域两侧是由低阶重复组成的异染色质区域，称为着丝粒周围区域。估计人类着丝粒平均包含约200个CENP-A核小体（占着丝粒处核小体的~4%）。大约一半的α卫星DNA单体包含一个17 bp的序列，称为CENP-B框，它是CENP-B的结合位点。尽管CENP-B被认为不是着丝粒形成所必需的（因为Y染色体和新着丝粒缺乏任何CENP-B框），但一些研究表明CENP-B有助于从头着丝粒组装和着丝粒维持。最近的工作提出了有丝分裂期间着丝粒的双分模型，该模型由黏连蛋白稳定，并作为双分kinetochore形成的平台。

着丝粒：通过kinetochore驱动染色体分离的染色体基因座

CENP-A核小体指定了kinetochore形成的染色体位置。人类kinetochore由内部kinetochore（包含16个亚基的组成型着丝粒关联网络（CCAN））和外部kinetochore（包含Knl1/Mis12/Ndc80（KMN）网络以及纺锤体和kinetochore关联（Ska）复合体）组成。

CCAN在着丝粒的核心区域组装，并在整个细胞周期中与其保持关联，作为kinetochore组装的基础平台。CCAN可根据其结构组织和形成稳定子组装体的能力分为不同的亚复合体：CENP-C、CENP-O/P/Q/U/R、CENP-L/N、CENP-H/I/K/M和CENP-T/W/S/X。这种排列可能使CCAN具有动态性，并在细胞周期中经历组成和构象的轻微重排。其中，CENP-C起着关键作用，因为它可以直接与CENP-A相互作用，并作为各种CCAN组分的锚点（Mis12、CENP-T/W和CENP-H/I/K/M复合体）。CENP-N也能够直接与CENP-A核小体相互作用（在CCAN复合体之外），但这种相互作用的时间和功能相关性尚待确定。

着丝粒维持的机制：细胞周期控制的CENP-A补充补偿复制介导的CENP-A稀释

在DNA复制过程中，CENP-A核小体在旧的和新复制的DNA之间分配，有效地将使丝粒处的CENP-A核小体数量减少一半。因此，主要在G₂期合成的新CENP-A需要被主动重新装载到着丝粒上，以恢复正确数量的CENP-A核小体并保持丝粒身份。在人类中，这种沉积与DNA复制解耦，发生在有丝分裂末期/早期G₁期。

维持着丝粒身份对于在正确染色体基因座上组装kinetochore至关重要，因此以下关键概念性问题长期以来一直是该领域的中心舞台：负责CENP-A沉积的分子参与者和相关过程是什么？负责将CENP-A沉积限制在细胞周期特定窗口的许可机制是什么？DNA复制过程中着丝粒身份遗传的分子机制是什么？

在酵母、果蝇和人类上的大量工作已经确定了几个CENP-A沉积所需的关键参与者。在人类中，CENP-A沉积需要错误分离蛋白18（Mis18）复合物（一个由Mis18α、Mis18β和Mis18结合蛋白1（Mis18BP1）组成的八聚体复合物）和Holliday连接识别蛋白（HJURP）伴侣。这些蛋白质共同构成了CENP-A装载机制。

Mis18复合物的组装和着丝粒关联：Mis18α和Mis18β都包含一个称为‘YIPPEE’结构域的球状结构域，后跟一个C端α螺旋。此外，Mis18α有一个额外的N端α螺旋区域，而Mis18β没有。Mis18α的YIPPEE结构域可以形成同源二聚体，而Mis18β的YIPPEE结构域只能与Mis18α YIPPEE形成异源二聚体。Mis18α和Mis18β的C端α螺旋形成一个由两个Mis18α和一个Mis18β组成的三螺旋束。这些寡聚化区域共同形成一个由四个Mis18α和两个Mis18β组成的异源六聚体。Mis18α的N端螺旋区域向后折叠，并与由Mis18α和Mis18β的C端α螺旋形成的三螺旋束相互作用。然后，Mis18αβ六聚体通过Mis18αβ的YIPPEE结构域和Mis18BP1的N端区域（跨越130个氨基酸残基）结合两个Mis18BP1，形成八聚体复合物。Mis18复合物通过Mis18αβ的C端三螺旋束与HJURP相互作用。HJURP通过其N端CENP-A结合结构域（CBD）与CENP-A的CATD结合，将CENP-A/H4二聚体伴侣到着丝粒（通过Mis18复合物）。

然而，CENP-A装载机制被靶向到着丝粒的机制仍不清楚。CCAN的特定组分，CENP-C和CENP-I（两者对CCAN稳定性都至关重要）已被牵连在Mis18复合物的着丝粒招募中。CENP-C和HJURP之间的直接相互作用也被认为有助于CENP-A装载机制的着丝粒招募。最近的一项预印本研究在Mis18BP1上确定了几个相互作用的足迹（包括SANTA结构域），这些足迹可能在Mis18BP1二聚化后与多个kinetochore关联的结合决定簇（CENP-C、CENP-HIKM以及尚未确定的额外决定簇）结合。

Mis18复合物组装和CENP-A沉积的时间调控：CENP-A沉积过程首先需要在正确的时间和地点形成Mis18复合物，这受到激酶CDK和Polo样激酶1（PLK1）的调控。CDK在T40和S110位点磷酸化Mis18BP1会阻止其与Mis18αβ的相互作用，直到有丝分裂结束、CDK活性下降。这种调控防止了在有丝分裂末期/G₁期之外过早地装载CENP-A。Mis18BP1在T653位点的磷酸化抑制其着丝粒定位。CDK在HJURP的S210/S211和S412位点的磷酸化也负调控其着丝粒定位。

PLK1作为CENP-A装载机制的正调控因子，被认为通过促进Mis18复合物在G₁期的着丝粒定位来许可CENP-A装载，主要是通过磷酸化Mis18BP1。然而，直到最近才提供了PLK1介导许可的机制理解。根据这些最近的研究，PLK1通过其Polo-Box结构域直接识别Mis18BP1上T78和S93位点的自我引发磷酸化位点，从而与Mis18BP1结合，导致PLK1在G₁期被招募到着丝粒。这使得PLK1能够接触到Mis18αβ，使其能够磷酸化并结合位于Mis18α N端α螺旋区域内的S54。当未磷酸化时，Mis18α的这个区域通过分子内相互作用阻碍Mis18αβ的HJURP结合区域，这与去除Mis18α的N端区域促进HJURP结合的观察一致。PLK1对Mis18α S54的磷酸化触发构象变化，解除这种抑制性构象，使Mis18αβ的C端三螺旋束更容易被HJURP结合。因此，它为PLK1介导的Mis18复合物构象激活作为G₁期CENP-A装载的许可机制提供了机制基础。

然而，关于着丝粒招募CENP-A装载机制之外的过程，以及确保每个细胞周期中将CENP-A补充到原始量的机制，仍然存在几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例如，着丝粒组蛋白H3.3（被认为作为CENP-A的“占位符”）是如何被识别和驱逐以促进CENP-A装载的？靶向着丝粒的CENP-A/H4异源二聚体是如何被整合到着丝粒染色质中的？这些是一些关键的开放性问题。几种具有不同活性的蛋白质，如Cdc42（一种小GTP酶）、MgcRacGAP、RSF（染色质重塑因子）和Ect2，已被牵连在稳定CENP-A核小体作为尚未很好理解的“着丝粒成熟”过程的一部分。此外，控制着丝粒沉积CENP-A数量的机制以及限制着丝粒扩散的机制仍然知之甚少。有人提出，HJURP结合改变了Mis18复合物的寡聚结构，因此，Mis18复合物从着丝粒解离，限制了每个细胞周期一次的CENP-A沉积。尽管有吸引力，但随后的体外研究在HJURP结合后并未观察到Mis18复合物寡聚结构的这种变化。另一种替代模型是，包含组蛋白H3.3的占位符核小体可以作为CENP-A沉积的限制因素。其他被提议影响CENP-A装载水平的因素包括染色单体之间的张力，以及CENP-A核小体稳定性的调控，这可能允许对CENP-A水平进行微调。最近的一项预印本研究表明，着丝粒的边界由含有H3K9me³的异染色质定义，这可能有助于维持着丝粒处的CENP-A水平和定位。

虽然维持着丝粒身份的重要性是保守的，但CENP-A装载的机制基础以及所涉及的参与者在不同生物体中有所不同。在粟酒裂殖酵母（S. pombe）中，CENP-A（Cnp1）沉积发生在G₂期，其中纺锤体极体（SPB，相当于中心体）在CENP-A Cnp1装载中起着重要作用。着丝粒在核周边与SPB相邻处成簇，其他装载所需因子也集中在那里。粟酒裂殖酵母中的Mis18复合物由Mis18（Mis18αβ的唯一同源物）、Mis16（RbAp46/48的同源物）、Eic1/Mis19和Eic2/Mis20（Mis18BP1的建议功能同源物）组成。粟酒裂殖酵母中的Mis18包含一个能够二聚化的YIPPEE结构域（与人类Mis18蛋白几乎相同），后跟一个可以形成四聚体的C端α螺旋。然而，它缺乏人类蛋白质中发现的额外N端区域。CENP-A Cnp1由HJURP同源物Scm3伴侣到着丝粒进行沉积。尽管Mis18可以与CENP-C（Cnp3）结合，但这种相互作用对于CENP-A Cnp1装载不是必需的。Mis18还可以与Sad1的N端相互作用，将其带到SPB，并且是维持着丝粒处CENP-A Cnp1所必需的。

在果蝇中，其CENP-A同源物（着丝粒标识符，CID）的沉积发生在有丝分裂到G₁期之间。然而，它没有任何可识别的HJURP或Mis18复合物同源物。相反，CID由染色体排列缺陷1（CAL1）蛋白装载，该蛋白可以通过结合CENP-A CID/H4和CENP-C来执行Mis18复合物和HJURP的功能。结构研究表明，尽管在氨基酸水平上保守性很低，但CAL1的N端与CENP-A CID/H4的相互作用方式与HJURP相似，并有一些适应性差异以解释CENP-A CID氨基酸序列的变异。CAL1的C端利用静电和疏水相互作用通过其Cupin结构域与CENP-C二聚体结合，能够同时结合CENP-C和CENP-A CID/H4。

DNA复制过程中着丝粒维持的机制

影响染色质压缩和稳定性的细胞过程，如DNA复制，对着丝粒身份构成威胁。这是因为在DNA复制过程中，核小体需要被短暂拆卸以允许复制机器/DNA聚合酶通过，然后迅速重新组装到前导链或滞后链上，导致需要通过从头核小体组装来填补缺口。

这引出了一个重要问题——亲本链的着丝粒CENP-A是如何保留并重新分配到旧链和新合成链之间的？两项独立的突破性研究表明，复制机器与从头CENP-A装载机制的组件（如HJURP）合作实现了这一点。特别是，MCM2（DNA解旋酶MCM2-7复合物的一个亚基）可以与HJURP形成复合物，导致MCM2识别CENP-A的R63-K64氨基酸（所有类型H3共有），而HJURP识别CENP-A的CATD。在S期这种对CENP-A的双重识别对于DNA复制过程中CENP-A核小体的稳定遗传非常重要。CCAN也被认为在保留着丝粒CENP-A方面具有关键作用，因为在S期删除CENP-C会影响着丝粒处的CENP-A水平。然而，CENP-A装载机制的其他成员（如Mis18复合物或其亚基）和/或染色质重塑因子是否以及如何贡献于这一过程，仍然是重要的开放性问题。有趣的是，通过复制介导的CENP-A保留仅限于着丝粒，这导致了一个引人注目的提议，即复制作为一种错误校正机制来维持着丝粒身份。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虽然着丝粒由CENP-A核小体浓度增加定义，但大量CENP-A存在于着丝粒之外，如果非着丝粒CENP-A水平超过某个阈值，可能导致异位着丝粒的形成。

着丝粒维持中的新参与者：着丝粒转录和DNA损伤相关蛋白

像DNA复制一样，转录和DNA损伤也通过扰乱局部染色质结构和核小体组织而对着丝粒身份构成重大风险，这可能导致CENP-A核小体的潜在丢失。新兴数据已经开始提供关于抵消这种风险的分子参与者（如转录过程中的FACT和Spt6）的见解，同时表明这些过程本身在从头CENP-A沉积中可能起直接作用。

着丝粒转录：自70年代末以来，人们就知道着丝粒含有RNA，但直到21世纪初，几项研究表明着丝粒和侧翼的着丝粒周围区域都被RNA聚合酶II（RNA Pol-II）转录。着丝粒转录本现在已知与着丝粒染色质关联，并有助于调节着丝粒维持和功能。有趣的是，在不同生物体中，着丝粒处的表达峰值出现在细胞周期的不同阶段。在芽殖酵母中，着丝粒转录主要发生在S期。在小鼠中，它在G₂/M期达到峰值，而在人类细胞中，它在有丝分裂期间达到峰值。据信，在转录过程中，着丝粒转录可能通过促进染色质重组来促进稳定的CENP-A整合，而着丝粒RNA（cenRNA）转录本可能有助于靶向关键的着丝粒蛋白。

由于发现真正的RNA-蛋白质相互作用的挑战，着丝粒转录的重要性尚不清楚。许多研究依赖于间接方法，如EMSA或RNA-蛋白质共沉淀，这些方法已知会富集非特异性相互作用。因此，需要仔细修订潜在的相互作用。

使用合成人类人工染色体（HACs），Earnshaw实验室在2016年证明H3K4me²对于促进着丝粒转录至关重要，H3K4me²的丢失会导致转录迅速丧失，并与CENP-A沉积受损和kinetochore不稳定性相关。最近，其他地方的工作进一步深入研究了机制基础，发现MLL甲基转移酶负责沉积H3K4me²标记，并在维持人类着丝粒独特的表观遗传染色质状态中起关键作用。同一研究表明，CRISPR介导的MLL甲基转移酶下调会导致着丝粒处CENP-B和CENP-C水平降低，并且还会影响早期G₁期HJURP和CENP-A的着丝粒招募。

cenRNA已被建议与CENP-A、CENP-C和HJURP相互作用，并将这些蛋白质招募到着丝粒。CENP-C靶向转录本（CCTT），一种非着丝粒来源的长链非编码RNA（lncRNA），已被证明与CENP-C相互作用并促进其着丝粒定位。到目前为止，尚未确定cenRNA结合着丝粒蛋白所需的序列特异性。

RNA可以作为向导将蛋白质靶向到着丝粒。R-loop是由DNA:RNA杂交体和置换的单链DNA组成的三链核酸转录副产物，富集在活跃转录基因的启动子区域，在RNA-pol II起始和终止位点达到峰值。R-loop具有重要的调节功能，参与基因表达、DNA修复和基因组稳定性。着丝粒R-loop已被证明对于招募共济失调毛细血管扩张突变和Rad3相关（ATR）激酶（以前因其在DNA损伤和复制应激反应中的作用而闻名）到有丝分裂染色体至关重要。这种新颖的R-loop依赖性ATR通路激活着丝粒处的ATR，导致Aurora B激活，并被认为对于kinetochore组装和准确的染色体分离很重要。此外，Kitagawa等人的一项研究表明，CENP-A在着丝粒处的定位依赖于R-loop的形成。在间期，RNA结合蛋白尤文肉瘤断点区域1（EWSR1）通过其与R-loop的直接关联将CENP-A束缚在着丝粒上。另一项研究揭示，肿瘤抑制因子BRCA1与着丝粒染色质的相互作用也是R-loop依赖性的，它抵消了着丝粒处R-loop的积累。缺乏BRCA1的细胞显示CENP-A定位受损，cenRNA转录水平更高，着丝粒断裂增加以及α卫星重复之间的Rad52依赖性超重组，所有这些都与着丝粒不稳定性相关，并且都依赖于R-loop的形成。然而，在许多关于R-loop的研究中，经常使用S9.6抗体来检测RNA:DNA杂交体。该抗体已被证明以相似的亲和力与双链RNA结合，并且其免疫荧光信号主要来自固定人类细胞中的核糖体RNA。因此，使用其他方法验证R-loop在着丝粒维持中的重要性至关重要。

总的来说，尽管机制基础仍有待确定，但证据表明RNA可能是着丝粒结构和功能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我们对cenRNA修饰及其功能知之甚少。最近的一项研究表明，CENP-A是m⁶A甲基化cenRNA的阅读器，这种甲基化在癌细胞系的cenRNA中富集，这种修饰有助于在S期维持CENP-A在着丝粒处，并确保癌细胞中的着丝粒完整性。目前尚不清楚m⁶A修饰是否在正常细胞中起着维持着丝粒完整性的作用。未来的研究将揭示cenRNA修饰和表观转录组调控在着丝粒维持和功能中的意义。

DNA损伤相关蛋白：尽管对于准确的染色体分离和细胞及机体活力至关重要，但着丝粒进化迅速，即使在密切相关的物种之间，α卫星序列也会发生分化。目前尚不清楚为什么像着丝粒这样重要的区域会容易发生重组和快速变化。这种着丝粒悖论背后的机制也仍然未知。

由于着丝粒DNA的高度重复性，着丝粒被认为是具有高水平内在DNA断裂的脆弱位点，这与基因组不稳定性相关。导致结构染色体变化的有丝分裂错误的确切过程仍不清楚。在DNA复制和复制应激期间，着丝粒的脆弱性更加明显，此时不完整或不正确的DNA复制可能导致DNA断裂。值得注意的是，着丝粒高度富集DNA损伤相关蛋白。DNA重组酶RAD51是同源重组修复途径的关键组成部分，有助于维持基因组完整性。Saayman及其同事证明，着丝粒DNA断裂在活跃细胞增殖和静止期间都会诱导。在静止细胞中，RAD51通过其链交换活性解析着丝粒DNA断裂，并已被建议调节CENP-A沉积和着丝粒维持。作者提出了一个模型，其中DNA断裂和随后的RAD51依赖性重组通过CENP-A沉积维持着丝粒规范，表明DNA损伤本身可能足以促进CENP-A沉积，同时可能损害基因组稳定性。

ATR激酶是DNA损伤反应的关键调节因子，也被牵连通过调节DAXX（H3.3伴侣）的磷酸化来保护间期着丝粒处的CENP-A占用。在间期降低ATR水平会导致CENP-A驱逐，着丝粒处H3.3异常增加，有丝分裂期间kinetochore形成缺陷和染色体错误分离。这些结果表明，即使没有DNA损伤，ATR激酶也有助于保护着丝粒身份和基因组稳定性。

翻译后修饰作为CENP-A维持的调节因子

由于着丝粒上CENP-A的转换是细胞存活的关键过程，它必须受到严格调控。许多研究已经显示了几种组蛋白磷酸化和乙酰化在CENP-A维持中的重要性。CENP-A的翻译后修饰（PTM）被证明，除其他外，促进组蛋白组装到核小体上，并以细胞周期依赖性方式限制CENP-A在着丝粒的沉积。然而，其他修饰（如泛素化和SUMO化）的作用了解较少。目前尚不清楚它们如何贡献于着丝粒维持——它们可能通过调节全局CENP-A水平直接影响着丝粒处的CENP-A量，或通过改变参与维持着丝粒身份的蛋白质相互作用间接影响。

CENP-A的泛素介导降解：泛素化是一种三步酶促级联的PTM，调节广泛的蛋白质功能。通常，将泛素分子附着到靶蛋白上会标记它们以便被蛋白酶体降解。

细胞周期中CENP-A水平的调节至关重要，因为CENP-A的过表达导致其在酵母、果蝇和人类的非着丝粒位点错误定位。CENP-A的过量最终导致基因组不稳定性，这是癌症的一个标志。因此，更好地理解CENP-A水平是如何平衡的（例如通过蛋白质降解）引起了极大的兴趣。在酵母中，多个E3泛素连接酶，包括Psh1、Slx5、Ubr1和SCF-Rcy，独立介导CENP-A同源物Cse4的泛素依赖性蛋白水解。每个连接酶通过不同的途径发挥作用，以防止Cse4错误定位并确保准确的染色体分离。这些连接酶的丢失导致异常的细胞周期进程，其中Psh1缺失导致最严重的缺陷。在果蝇中，SCF复合物亚基Ppa（F-box蛋白）作为E3连接酶，促进CENP-A同源物CID的降解。CENP-A CID在S20的磷酸化启动其泛素化和随后的降解，将CENP-A CID限制在着丝粒并防止其在非着丝粒位点积累。在人类中，CUL4-DDB1-DCAF11（WDR23）E3连接酶复合物介导CENP-A的多聚泛素化，靶向其降解。CENP-A在S68被Cyclin B-CDK1在G₂/早M期磷酸化，启动K49和K124的多聚泛素化，促进蛋白酶体降解，并防止有丝分裂期间异位CENP-A定位。

泛素化与着丝粒维持：在酵母和果蝇中，E3连接酶如Psh1和Ppa识别CENP-A的CATD结构域，该结构域与CENP-A伴侣（HJURP或其同源物，例如酵母中的Scm3，果蝇中的CAL1）的结合位点重叠。该结构域的泛素化可以抑制伴侣结合，从而调节CENP-A整合到着丝粒中，并将多余的CENP-A靶向降解。然而，在果蝇中，CUL3/RDX介导的CENP-A CID单泛素化（由CAL1促进）稳定了CENP-A CID-CAL1相互作用，促进了CENP-A CID装载到着丝粒上。抑制这种泛素化破坏了着丝粒组装并导致染色体错误分离。

在人类中，CENP-A K124也受到CUL4A-RBX1-COPS8 E3连接酶的单泛素化。这种修饰被认为对于着丝粒处的CENP-A沉积很重要，因为单泛素融合可以挽救由K124R突变引起的着丝粒定位缺陷。这种“信号”泛素化被认为是为了与HJURP伴侣正确相互作用和着丝粒维持所必需的，而不是为了降解。

奇怪的是，K124残基也被记录在细胞周期中被甲基化和乙酰化。乙酰化发生在G₁/S期，并调节CENP-C与CENP-A的相互作用、有丝分裂完整性和着丝粒复制时序。乙酰基团收紧组蛋白核心，从而阻碍CENP-A的C端并抑制CENP-C结合。在S期，为了确保成功的着丝粒复制正确进行，乙酰化被单甲基化取代。K124在E3连接酶、乙酰转移酶和甲基转移酶之间的调控相互作用的确切机制尚不清楚。

除了CENP-A的直接修饰外，泛素化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