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英格兰英超联赛球场中恐同口号的民族志研究：被接纳与被排斥之间的悖论

《Managing Sport and Leisure》：An ethnographic exploration of homophobic chants in English Premier League stadia: the paradox of being accepted and included

本研究通过参与式观察和半结构化访谈，结合戈夫曼的舞台表演理论，探讨英超联赛中男性LGBTQ+球迷对球场同性恋问候的看法。发现球迷因安全担忧多选择回避挑战，并通过前台表演（如隐藏性取向）适应环境，提出“接受与包容悖论”新概念，揭示表面包容与深层排斥的矛盾。

　　本研究通过第一手体验、观察以及结合戈夫曼（Goffman）理论框架，探讨了足球场内球迷对同性恋歧视口号的看法。这项研究旨在批判性地审视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EPL）中的同性恋歧视口号，从男同性恋、女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和其他性少数群体的球迷视角出发，调查他们在18至35岁年龄段内的感受和经历。研究的创新之处在于，它特别关注了那些自我认同为男性性少数群体的球迷如何感知同性恋歧视和口号式的辱骂行为。研究发现包括球迷在看台上因担心自身安全而不敢挑战同性恋歧视，以及他们所使用的“前台”表演策略。本文引入了一个新的理论概念——“接受与包容悖论”，在英国男同性恋球迷的背景下进行探讨，并认为这一概念可能为探索接受同性恋歧视的微妙之处和越界行为提供有用的探索工具。

关键词：LGBTQ+、足球、球迷文化、社会正义、国家管理机构

在介绍部分，我们指出同性恋歧视指的是对同性恋者的厌恶或仇恨，这种歧视往往源于文化和个人偏见。许多学者致力于探讨人们为何会对同性恋者持有偏见，但关于这些理论如何应用到职业足球领域的问题仍然存在。尽管一些研究指出，近年来同性恋歧视似乎有所减少，例如93%的受访者认为足球中不应存在同性恋歧视，但也有研究对此提出质疑，认为这种现象并未真正减少。与此同时，英国足球协会（FA）在包容性方面表现得不够积极，且一些国际研究并未支持同性恋歧视减少的结论，显示性少数群体在足球运动中仍然面临歧视。研究还指出，尽管全球对足球场内的高度男性化环境表示关注，仍有部分性少数群体球迷和一些学术研究认为足球正在变得越来越包容。然而，最近的研究却对这一观点提出了挑战，指出性少数群体在足球场上的实际体验并未显著改善。本文希望通过这一研究，为英国及国际范围内的反同性恋歧视实践提供新的实证、方法论和理论探索方向。

文献综述部分回顾了足球、男性气质与同性恋歧视之间的关系。自19世纪末以来，足球的普及使成千上万的男孩和男子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他们通过观察男性在赛场上的表现来认同男子气概。随着男子气概被视为一种可接受的身份认同，它也与同性恋歧视紧密相连。通过戈夫曼的理论，我们可以理解这种现象的形成机制。此外，研究还探讨了足球场内的社会环境和政策背景，指出尽管一些政策被制定出来以应对同性恋歧视，但在实际执行中仍然存在不一致的问题。研究强调，这些政策往往基于不准确的数据，因此学术界和政策制定者之间存在一定的脱节。

理论框架部分介绍了戏剧理论和印象管理的概念。这些理论最初源自戈夫曼的研究，被广泛应用于体育社会学领域。本文采用戏剧理论来分析足球球迷在比赛中的表现和互动，特别关注性少数群体球迷在赛场上的行为模式。戈夫曼将表演分为“前台”和“后台”两种类型，前者指的是在有观众的情况下，人们如何表现自己；后者则是指人们在没有观众时，可以放松或调整自己的表现。这种理论框架有助于理解球迷在赛场上的行为如何受到社会规范和期望的影响。

方法论部分详细描述了本研究采用的参与观察和深度访谈方法。研究者通过沉浸于性少数群体球迷的社区，收集了第一手资料。参与观察涉及对四场EPL比赛的现场记录，以及对球迷在比赛日相关活动的记录，包括前往球场、在球迷区的社交活动等。此外，研究者还进行了五次在线深度访谈，并通过日记记录了观察到的细节。这些方法共同构成了一个全面的实证研究，为分析性少数群体球迷在足球场上的体验提供了丰富的数据来源。研究强调了参与观察和访谈方法在揭示球迷行为和态度上的独特价值，同时也指出了这些方法在实际操作中可能面临的挑战。

研究结果与讨论部分揭示了性少数群体球迷在足球场上的复杂体验。尽管近年来足球场上的包容性有所提高，但同性恋歧视口号依然存在。研究发现，一些球迷虽然不认为这些口号直接冒犯他们，但他们意识到这些口号可能对其他性少数群体成员造成伤害。这一现象被研究者称为“接受与包容悖论”，即尽管球迷可能不直接感到被冒犯，但仍然对这些口号感到不安。此外，研究还探讨了性少数群体球迷如何在比赛中管理自己的身份，以避免成为歧视的目标。部分球迷表示，他们会在比赛中隐藏自己的性取向，以确保自身的安全。这种行为反映了他们对足球场内高度男性化和异性恋规范环境的适应策略。

研究还发现，尽管有反同性恋歧视的倡议，如“彩虹横幅”（Rainbow Laces）运动，但这些倡议的实际效果存在争议。一些球迷认为这些活动只是短暂的宣传，未能真正改变足球场内的歧视现象。此外，性少数群体球迷在参与这些活动时，往往面临安全和身份认同的挑战。他们表示，虽然在某些情况下感到安全，但在其他情况下，特别是当他们表现出性少数特征时，可能会感到威胁。研究还指出，性少数群体球迷在比赛中对同性恋歧视口号的反应存在差异，有些人选择沉默，而有些人则会采取行动。这些行为反映了他们在赛场上的策略性应对，以及他们对自身安全和社交身份的考量。

最后，结论部分总结了本研究的主要发现。研究指出，尽管足球场上的包容性有所提高，但性少数群体球迷仍然面临同性恋歧视的挑战。研究还强调了“接受与包容悖论”这一概念的重要性，认为它有助于理解性少数群体球迷在赛场上的复杂心理和行为。此外，研究建议未来的研究应更加关注性少数群体球迷在不同文化和国家背景下的体验，以及他们如何应对足球场内的歧视现象。研究还指出，足球协会等管理机构在反歧视方面需要更加积极的行动，而不仅仅是表面的倡议。通过本研究，我们希望为未来的学术探索和政策制定提供新的视角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