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期间英格兰女子橄榄球运动中的男性中心主义现象：以Premier 15s联赛为例

《Managing Sport and Leisure》：Women’s rugby union androcentric practices during Covid-19 pandemic in England: the case of the Premier 15s

研究通过访谈11名英格兰顶级女子橄榄球球员，发现COVID-19大流行期间，女性球员在资金、设施、医疗支持和媒体曝光等方面遭遇系统性性别不平等。英格兰橄榄球联盟采用男性中心主义实践，如仅通过规则调整而非核酸检测让女子赛事重启，强化了"男性为标准、女性为其他"的父权制结构。研究发现疫情加剧了既有性别差异，导致女子职业化进程倒退，并呼吁增加投资、改善治理和提升媒体覆盖以实现性别平等。

　　### 英格兰女子橄榄球：疫情背景下性别不平等的凸显与反思

在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期间，英格兰橄榄球联盟（RFU）对男子联赛实施了新冠检测计划，而女子英超联赛（Premier 15s）则被引入了一些规则变化，以取代原本的检测程序。这一做法导致了女子橄榄球运动员面临一系列挑战，包括比赛取消、赛程和比赛形式的调整，以及2019–2020赛季被宣布无效。本研究旨在探讨英格兰女子英超橄榄球运动员对这些以男性为中心的实践的看法，以及它们如何加剧了性别不平等现象。通过11位女性运动员的半结构化访谈，结合NVivo软件进行反思性主题分析，研究揭示了性别不平等在橄榄球运动中的长期存在及其在疫情期间的进一步显现。

### 体育适应与疫情的冲击

新冠疫情对全球体育赛事造成了巨大影响，导致各类联赛、锦标赛和活动暂停，从休闲运动到顶级和国际比赛。由于疫情放大了社会中的现有不平等现象，男女运动员在疫情中的经历存在显著差异。许多女子精英球队遭遇了赛季取消、比赛延期和训练设施受限的问题，而男子队伍则在恢复比赛的过程中获得了更多的优先支持和资源投入。英国文化、媒体与体育部（DCMS）委员会指出，新冠疫情对女子职业体育的影响尤为突出。这种不平等在橄榄球运动中尤为明显，因为该运动本身具有明显的男性中心倾向，即所有措施和资源的分配都是以男性的需求、优先事项和价值观为基础。

例如，在2020年，尽管男子六国赛（Six Nations）的比赛被重新安排并完成，但女子六国赛却被推迟并最终取消。男子2019–2020赛季的加勒格勒联赛（Gallagher Premiership Rugby）在8月恢复比赛，而女子联盟（Allianz Premier 15s）的赛季则在3月被放弃，直到2020–2021赛季才得以恢复。此外，为了便于女子比赛的恢复，英格兰橄榄球联盟（RFU）引入了八项规则变化，包括减少拼抢、缩短争球时间、增加罚球次数以及缩短比赛时长。这些规则调整是为了减少面对面接触，而男子比赛则没有类似的规则变化，而是依赖于一项复杂的新冠检测计划。这一做法得到了媒体、球员和教练的认可，几乎没有引发任何反对意见。

然而，这种以男性为中心的做法不仅暴露了橄榄球运动中的性别不平等，还加剧了女子运动员在运动体系中的边缘化地位。在疫情期间，女子橄榄球的恢复不仅依赖于规则调整，还伴随着资源分配的不均衡，包括资金、设施、设备、训练条件、医疗保障和媒体曝光度等方面的差异。这些不平等现象在男子队伍中得到了相对更好的支持和保障，而女子队伍则面临更多的挑战和不确定性。

### 性别不平等的结构性根源

研究表明，橄榄球运动中的性别不平等不仅仅是表面现象，而是深深植根于运动的文化和制度结构之中。首先，性别不平等在橄榄球运动中被定义为一种“男性中心文化”，即所有制度、政策和实践都是围绕男性展开的，而女性则被置于边缘。这种文化体现在球队名称、比赛形式、训练安排以及媒体对男、女运动员的不同对待上。例如，男子球队通常被称为“Harlequins”、“Bristol Bears”或“Exeter Chiefs”，而女子球队则被标记为“Harlequins Women”、“Bristol Bears Women”或“Exeter Chiefs Women”。这种命名方式本身就强化了性别差异，暗示男子队伍是常态，而女子队伍则是“他者”。

其次，性别不平等在橄榄球运动中体现为一种“父权制性别等级制度”。父权制意味着男性在社会结构中占据主导地位，而女性则被压迫和剥削。在体育领域，这种父权制体现在对女性运动员的待遇上，例如她们在比赛和训练中被要求佩戴口罩，而男性则没有类似的限制。此外，女性运动员在获得医疗支持和设施使用方面也受到限制，而男子则享有更多的便利和优先权。这种结构性不平等不仅影响了女性运动员的职业发展，还限制了她们在体育领域的专业性。

### 媒体与专业化的困境

媒体曝光度是衡量体育项目重要性的重要指标之一，而在疫情背景下，女子橄榄球的媒体关注度却明显低于男子队伍。尽管一些参与者指出，疫情期间女子橄榄球的媒体曝光度有所提升，尤其是通过直播和社交媒体，但这种变化更多是偶然的，而非系统性的改革。许多女性运动员认为，这种媒体关注仍然不够，而且往往是被动的，而不是主动的。例如，一位参与者提到：“我们不得不争取曝光，而不是让他们认为我们应该展示自己的成功。” 这表明，女性运动员在媒体上的地位仍然处于从属和边缘化的状态，缺乏真正的代表性。

此外，媒体曝光度与专业性之间存在紧密联系。专业化的体育项目通常需要更多的资源和资金支持，而这些资源往往优先分配给男子队伍。女子橄榄球运动员则面临更高的经济压力，她们往往需要在比赛和训练之外兼顾工作或学业，而无法像男子那样获得稳定的收入来源。这种状况使得女子运动员在职业发展上更加脆弱，尤其是在疫情期间，她们的训练和比赛机会受到严重影响。

### 疫情对性别不平等的放大效应

疫情不仅暴露了橄榄球运动中的性别不平等，还进一步加剧了这一问题。一些女性运动员表示，疫情使得她们在资源分配、设施使用和媒体曝光等方面更加边缘化。例如，一位运动员提到：“我们不是因为疫情才被边缘化，而是疫情只是提醒了我们在体系中的位置——我们总是处于次要地位。” 这种感受在其他研究中也有所体现，例如在足球领域，女性运动员在疫情期间同样面临类似的不平等现象。

疫情期间的规则调整和疫情应对措施也反映了这种性别不平等。例如，男子比赛恢复后，仍然保持原有的比赛形式，而女子比赛则不得不进行规则修改。这种做法进一步强化了男性作为“常态”、女性作为“他者”的刻板印象。此外，一些女性运动员认为，这种做法并非出于对安全的考虑，而是因为她们在体育体系中被视为次要群体，因此需要采取更多的限制措施。

### 对未来体育治理的启示

本研究的发现表明，要实现性别平等，需要在体育组织的各个层面采取更积极的措施。首先，需要增加对女子橄榄球的资金投入，以支持其专业发展。资金的增加不仅能够改善训练和比赛条件，还能提高媒体曝光度，吸引更多观众和支持者。其次，体育组织需要在治理结构中体现性别多样性，确保女性在决策层和管理层中占据重要位置。目前，英格兰橄榄球联盟（RFU）的董事会女性成员比例仍低于30%，直到2020年8月才达到这一标准，这表明性别不平等在组织结构中仍然存在。

此外，体育组织需要对现有的性别不平等现象进行反思，并采取更积极的行动来消除这些不平等。例如，通过制定更加全面的多元化和包容性行动计划（DIAP），确保女性运动员的声音被听到，并在决策过程中得到充分考虑。同时，体育组织还需要关注女性运动员在疫情后的恢复情况，确保她们能够获得与男性同等的支持和资源。

### 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揭示了新冠疫情背景下英格兰女子橄榄球运动员所面临的性别不平等现象。这些不平等不仅体现在资源分配和比赛安排上，还深刻影响了女性运动员在体育体系中的地位和机会。因此，为了实现真正的性别平等，需要从多个层面进行改革，包括资金投入、媒体曝光度、组织治理和文化观念的转变。

首先，体育组织应加大对女子橄榄球的投入，确保女性运动员能够获得与男性同等的资源和支持。其次，媒体应更加积极地报道女子橄榄球，提升其社会影响力和公众认知度。此外，体育组织需要在治理结构中体现性别多样性，确保女性在决策层和管理层中占据重要位置。最后，需要改变传统的性别观念，消除将男性视为“常态”、女性视为“他者”的刻板印象。

通过这些措施，可以为女子橄榄球创造一个更加公平和包容的环境，使其在体育领域获得应有的地位和尊重。这不仅有助于提升女子橄榄球的专业性和社会影响力，也有助于推动整个体育行业向更加平等和多元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