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2019 冠状病毒病（COVID-19）与流感临床特征的差异：一项系统综述和荟萃分析

这篇综述通过系统回顾和荟萃分析，对比了 2019 冠状病毒病（COVID-19）和流感的临床特征。发现二者在患者基本特征、症状、实验室检查及合并症等方面存在差异，COVID-19 患者常需更多医疗资源，临床结局更差。

　　

引言

2020 年 2 月，世界卫生组织（WHO）将由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 2（SARS-CoV-2）引起的疾病命名为 2019 冠状病毒病（COVID-19） 。COVID-19 迅速在全球传播，给各国卫生系统带来巨大挑战。流感病毒是一种 RNA 病毒，可引起人类和动物流感，属于正粘病毒科，该科只有 A、B 两属与人类临床相关。流感具有明显季节性，每年流感季会导致大量重症病例和死亡 。在疫情早期，COVID-19 被一些人轻视，且 SARS-CoV-2 与流感病毒在传播和表现上有相似之处，流感增加了 COVID-19 的诊断难度。本研究旨在探索和比较 COVID-19 与流感的临床特征，为临床医生进行鉴别诊断提供指导，且研究未纳入感染奥密克戎变异株的患者。

材料和方法

本荟萃分析遵循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PRISMA）指南（PROSPERO 注册号：CRD42023397835）。

1. 纳入与排除标准：纳入有对照组、实验组和对照组分别为 COVID-19 和流感患者，且 COVID-19 患者数据收集时间在 2021 年 11 月之前（即奥密克戎变异株爆发前）的文章；排除动物研究、病例报告、综述评论、重复数据、仅包含儿童样本及样本量小于 5 的文章。
2. 信息来源与检索策略：检索 PubMed、Embase 和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中 2023 年 11 月 25 日之前发表的文章，不限语言。
3. 研究选择过程：将检索到的文章导入 NoteExpress 软件，删除重复文章，通过阅读标题和摘要进行初步筛选，再通过全文阅读确定最终纳入的文章。
4. 数据选择过程与项目：由两位作者独立提取数据，包括患者主要特征、症状、实验室检查结果和合并症等信息，分歧通过讨论或咨询第三位作者解决。
5. 研究偏倚风险评估：使用纽卡斯尔 - 渥太华质量评估量表评估纳入文章的质量和偏倚风险，总分 7 分及以上表示低偏倚风险和高质量。
6. 报告偏倚评估：使用漏斗图和 Egger 检验评估报告偏倚，p 值 < 0.05 表示存在偏倚。
7. 统计分析：使用比值比（ORs）、均值差（MDs）和标准化均值差（SMDs）进行数据分析，95% 置信区间（CIs），用I2统计量量化异质性，采用随机效应模型估计效应值，Stata 14.0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z 检验 p 值 < 0.05 表示结果具有统计学意义。

结果

1. 研究选择：从三个数据库共检索到 4968 篇文章，删除重复文章和不相关文章后，最终纳入 100 篇文章。
2. 研究偏倚风险：纳入的文章大多质量较高，偏倚风险较低。
3. 个体研究特征与结果：100 篇文章中包括 8 项前瞻性研究、78 项回顾性研究和 14 项未明确设计的研究，数据来自 27 个地区，涵盖 226,913 例 COVID-19 患者和 201,617 例流感患者。
4. 综合结果
   • 主要特征：COVID-19 在男性和高体重指数（BMI）人群中更常见，COVID-19 患者中当前吸烟者比例更低。COVID-19 患者住院时间、ICU 住院时间更长，更多患者需要机械通气和入住 ICU，死亡率更高。
   • 症状：COVID-19 患者和流感患者在腹痛、胸痛、头痛、肌痛、发热、恶心、呕吐、呼吸困难等症状比例上无显著差异。COVID-19 患者更易出现腹泻，而流感患者流涕、咳痰、咳嗽、咽痛更常见。
   • 实验室检查结果：COVID-19 患者血小板计数、血红蛋白和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水平高于流感患者，肌酐、降钙素原、中性粒细胞和白细胞计数低于流感患者。两组在淋巴细胞计数、C 反应蛋白、乳酸脱氢酶（LDH）、天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或肌酸激酶水平上无显著差异。
   • 合并症：COVID-19 患者患糖尿病的可能性更高，患大多数合并症的可能性低于流感患者，但在高血压和哮喘患病率上无显著差异。
   
   
5. 报告偏倚：大多数研究未发现报告偏倚。
6. 异质性：部分结果存在较大异质性，按地区或流感亚型进行亚组分析未找到准确异质性来源。

讨论

COVID-19 大流行是自 1918 年 H1N1 流感大流行以来最严重的全球健康危机，对全球医疗系统的影响比流感更大。由于症状和传染性相似，COVID-19 常与季节性流感进行比较。

1. 病毒感染机制与症状差异：SARS-CoV-2 的功能性受体血管紧张素转化酶 2（ACE2）在人体多种细胞中表达，流感病毒主要通过唾液酸连接的糖蛋白与 α2,6 - 连接的细胞受体结合。这使得流感患者更易出现上呼吸道症状，COVID-19 患者腹泻发生率更高。
2. 患者特征差异原因：COVID-19 在男性中更常见，可能与男性 ACE2 表达水平较高有关。保持社交距离等防控措施可能影响人们生活方式，导致 BMI 增加，而肥胖是 COVID-19 的独立危险因素。虽然 COVID-19 患者中男性比例高，但当前吸烟者比例却更低，可能与尼古丁的抗炎作用有关。
3. 疾病严重程度与死亡率差异：COVID-19 患者住院和 ICU 时间更长，需要更多医疗资源，机械通气使用更频繁，死亡率更高。全球范围内比较两者死亡率存在挑战，本研究纳入奥密克戎变异株爆发前数据，发现 COVID-19 患者死亡率更高。
4. 合并症差异原因：糖尿病会导致免疫功能缺陷和 ACE2 表达增加，使 COVID-19 患者糖尿病患病率更高。流感患者合并症更多，可能是因为合并症患者在疫情期间更注重防护。
5. 血液参数差异意义：COVID-19 和流感患者血液参数常有异常，但这些指标变化不能代表器官损伤或疾病严重程度，仅为区分两种病毒感染提供参考，目前区分两者的金标准仍是逆转录聚合酶链反应（RT-PCR）。
6. 流感病毒流行变化：COVID-19 大流行期间，流感病毒全球传播减少，可能是因为防控措施、检测重点改变以及 SARS-CoV-2 感染的交叉保护作用。未来 COVID-19 可能成为季节性流行病，预防两者共感染很重要，接种疫苗是降低发病率、死亡率和经济影响的最有效手段。

局限性

本荟萃分析存在一定局限性。多数纳入文章为回顾性研究，部分文章未明确样本是否存在 SARS-CoV-2 和流感病毒共感染情况。由于数据不足，无法根据 SARS-CoV-2 变异株或 COVID-19 患者疫苗接种状态进行亚组分析。研究未纳入奥密克戎患者数据，未来将关注该领域。

结论

COVID-19 患者和流感患者在主要特征、症状、实验室检查结果和合并症方面存在差异。COVID-19 患者通常需要更多医疗资源，临床结局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