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媒：劣质奶持续侵占中国人餐桌

　　

 在中国的江苏省太仓市，张良（音译）经营着全市最大的奶牛场，他有400头奶牛。奶牛场属于他的叔叔，他雇佣了30个人。所有的牛奶都被卖到中国奶业三巨头之一的光明公司。这个年轻人保证，奶牛场的奶品质一定在政府标准之上。他说：“对我们来说，达到这些标准非常简单，它们是很低的。”2008年7月16日的三聚氰胺丑闻共导致了294 000个婴儿生病，54000例住院治疗，6例死亡，但直到北京奥运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才引起媒体的关注。事件过去四年之后，中国牛奶标准仍有待提高。

7月27日，光明集团被迫召回包装牛奶，因为它的一家工厂生产的300盒牛奶在封装时被碱性清洁剂污染。几天前，7月13日，中国最大的牛奶生产商伊利集团被迫召回六个月中生产的婴儿奶粉，因为奶粉汞含量超标。

张良解释说，他的家庭作坊为保证奶牛饲料的质量，采用的是进口谷物，这也为他带来了更好的收益。奶牛的数量足够多，也能够保证奶牛场的收入。奶牛场把牛奶按照光明公司制定的价格卖给公司，价格由牛奶的质量决定，不再议价。

掺水牛奶

这位年轻的奶农说：“农户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因为他们没有任何方式改变价格。”这对他的奶牛场来说不是问题，他们的收入较稳定，但他说，一些小户经营者“很难保持收支平衡。他们购买中下等的饲料，工具不够先进，员工的健康状况也不好。”这些小规模的生产者生产的牛奶质量不好，公司收购的价格最低，而奶农可能被迫加水，以改善牛奶的品质。

政府本可以制订更高的标准，但是张良说：“还要考虑全中国农民的利益。”这就是在2010年7月发生的事，当时中国修改了每毫升原奶中体细胞上限标准，新标准把每毫升奶的体细胞数量在50万到400万之间划分出四个等级。这时距三聚氰胺丑闻的发生已过去两年，新标准赢得了舆论的一致支持：细菌数最多每毫升500 000个，每100克奶中蛋白质不低于2.95克。这是一位被禁止向外国媒体透露信息的匿名人士证实的数据，他是地方牛奶协会的负责人。他还猜测，牛奶工业一定考虑了它的利益最大化：“企业不能改变数据，规定是政府制定的，但它们可以影响权威机构。”他说他询问过一位卫生局官员，官员说这个标准是“十三个相关机构协商后制定的”。

2011年中国进口了100 000 头奶牛

在厂家的游说压力和广大处于弱势的农民的利益之间，中国很难严格掌控牛奶质量，却又不得不每天面对呼声越来越高的消费者。2011年，中国从乌拉圭、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进口了约100 000 头奶牛。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副院长郑风田评论说：“以我的理解，标准确实退步了，所以消费者确实有理由生气。中国有2亿个小农场，要全部控制它们是不可能的。有的农场会在牛奶中加入不同的东西，以增加收入。”

在他看来，中国需要实现全局规划，以更好地控制生产质量。在这方面，伊利公司上个月投资2.2亿元人民币（2820万欧元），建了一个拥有5000头奶牛的农场。蒙牛作为这个产业的第二巨头，承诺从现在起到2015年，在八至十二个大型农场投资35亿元人民币。但这些投资仍然无法占据牛奶生产的大部分。

对于国际卫生组织在中国的食品安全专家彼得·本·恩巴赫（Peter Ben Embarek）来说，中国官方有改进的意愿，他们正面临一项艰巨的任务——重新正视并修订牛奶中体细胞数量标准，以降低风险。

但是检查机构也常常犯错，特别是在偏远地区，那里缺乏有效的监管手段。恩巴赫先生说：“公众监管的方式有不足之处，这使得私营企业的发展不够规范。”困难的是卫生机构的规范：“（每毫升原奶中的体细胞数）应该限制在100 000 到300 000 之间，但是（达到这个标准）需要很长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还会发生许多和牛奶产业相关的事故，他观察指出：“牛奶被生产者加水稀释，他们为了金钱利益不惜牺牲质量。利益的诱惑让他们铤而走险，因为受到法律惩罚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耍这些小手段也不容易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