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揭示人们对9·11记忆深刻的原因

　　

很多人可能仍然记得，在得知两架客机撞向世贸中心时自己身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这是因为人类的大脑更容易对重大新闻事件形成记忆并且非常深刻，尤其是类似“9·11”恐怖袭击这样的灾难性事件。

“9·11”恐怖袭击为研究人员提供了一个独一无二的机会，帮助他们了解大脑如何对骇人听闻的事件形成记忆。这种记忆被称之为“闪光灯记忆”，也就是对“9·11”恐怖袭击等重大公众事件的记忆。纽约社会研究学院心理学家威廉·赫斯特表示：“这就像在闪光灯关闭之后，你会描绘出一幅有关周围环境的心理图像。”

闪光灯记忆很难进行研究，因为人们在听说或者目睹引起他们强烈情感反应的事件后极少愿意与研究人员交流内心感受。此外，研究人员也很难确定闪光灯记忆的准确性，这是因为通常并不存在任何方式了解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9·11”恐怖袭击发生时，纽约大学的伊丽莎白·费尔普斯身在曼哈顿，她目睹了惨剧发生。当时，费尔普斯的同伴神经系统科学家约翰·加布里埃利建议对她进行研究。他们决定召集一群记忆研究人员，在一周内开始数据收集工作。赫斯特说：“‘9·11’事件可能是我们用于研究闪光灯记忆的最理想的公共悲剧案例之一。”

在袭击发生后两到三天，共有来自包括纽约在内的7个城市的3000多名美国人参与了此项研究。研究人员要求参与者讲述他们“9·11”记忆的所有细节，当时所处的环境以及内心感觉。为了确定何种记忆能够长期存在，研究人员又在袭击后11个月和35个月之后对所有参与者进行同样的研究。

费尔普斯称：“大约有60%的人在1年之后仍记得很多细节，3年之后，这一比例降至50%，说明闪光灯记忆并不比其他类型的记忆更准确。”但这并不会影响人们回想起“9·11”事件时的逼真性，也不会降低他们对记忆中细节的相信程度。研究发现刊登在《实验心理学》杂志上。

根据帕特里克·戴维森领导的亚利桑那州大学研究小组进行的研究，大脑对闪光灯记忆的处理方式不同于其他类型的记忆。“9·11”恐怖袭击发生后，他们对老年人的“9·11”记忆是否以与其他记忆一样的方式逐渐遗忘进行了研究。戴维森等人发现，大脑额叶受损的老年人虽然在记忆其他个人经历时存在难度，但也能与年轻人一样牢牢记住“9·11”事件，说明闪光灯记忆并不受衰老影响。研究发现刊登在《神经心理学：发展与认知杂志》上。

费尔普斯表示，逼真但不准确的记忆可能是大脑处理改变命运的重大事件的最理想方式。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记忆的延展性拥有很多益处。赫斯特说：“如果一个群体拥有共同的痛苦记忆，这有助于提高个体的群体认同感，将所有人紧密团结在一起。”

最近，费尔普斯对参与者再次进行研究时发现，参与者对袭击发生时自己所处地点的记忆仍旧存在，但他们已经很难回想起当时的感受。她说：“参与者地点记忆的准确性高达80%左右，但只有40%的人能够准确回想起当时的情绪。”较差的情绪记忆有助于人们消除灾难性事件带给他们的痛苦。

在袭击后3年进行的另一项研究中，费尔普斯通过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扫描，分析纽约市民在回想起“9·11”事件以及同一时期内发生的改变其命运的其他经历时的大脑活动。分析结果显示，在袭击发生时距离双子塔不到4公里的纽约人回想起“9·11”事件时，他们的扁桃体（与情绪有关的大脑区域）活跃性超过那些距离更远的人，说明闪光灯记忆在距离双子塔较近的人大脑内的编码方式与其他人不同。研究发现刊登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上。

比利时鲁汶大学的奥利维尔·卢米奈特和安托尼塔·库尔希得出的研究发现支持了这一理论。根据他们进行的研究，虽然美国和非美国公民均形成了有关“9·11”事件的闪光灯记忆，但形成方式存在差异。对于美国公民来说，袭击带来的心理震撼越大，记忆越深刻。对于非美国公民来说，在情感上受袭击事件影响越大的人越能铭记这场悲剧。研究发现刊登在《记忆》杂志上。目前，费尔普斯和赫斯特仍对最初的参与者进行跟踪研究。这项持续10年的研究将第一次揭示出闪光灯记忆如何长期存在于大脑中。（来源：英国《新科学家》杂志 编译：shooter）